白嫖這種事, 顧青霧今晚是沒辦法力行了。

明天還有早戲要拍攝，為了不拖延劇組進度，後半夜四點多就掐著點醒來, 纖細的影站在床沿, 手忙腳的穿服。

窗簾掩飾擋住了一切亮, 男人修長的手臂從後面抱住細腰, 手掌心的暖意一陣一陣的, 伴隨著他初醒時的沙啞嗓音傳來：“幾點要到劇組？”

“五點半, 導演提前通知了大家要準時集合。”

“我送你。”

……

顧青霧微微轉過，白綢緞的擺順著纖細腰線瀉下, 一路順地搭在腳踝, 在半暗中彎腰，紅的在他下顎, 小聲說：“你昨晚在浴室待了好久……都沒睡幾個小時又要送我去劇組，不要了……到橫店讓人撞見也不好，安排書送我吧。”

賀睢沉凝視的眸深濃，擡手扣住纖弱的後脖往下拉, 無聲無息地吻了好久才分開。

十五分鐘後。

他親自送下樓，空曠寂靜的地下停車場裏, 嚴述早就開著車在此等候多時了。

車牌4721, 是平時賀睢沉出行的專車。

顧青霧看了眼也沒說什麽, 扶著車門, 彎腰坐到了後座。

早晨間, 街道的車輛稀, 幾盞昏黃的路燈還在亮著，黑勞斯萊斯緩緩行駛中，將深秋枯黃的樹葉卷到車尾吹得四飄搖。

顧青霧趕在集合倒計時之前, 就出現在了劇組。

因為早起的緣故，整個人有點懶洋洋的困意，在準備換劇服上妝時，借了同劇組演員的茶包，親自去泡了一紙杯來提神。

這個點兒，化妝間是最熱鬧的時候，也是八卦的聚集地。

當顧青霧捧著紙杯折回來坐下，恰好聽見幾個已經換上宮廷嬪妃劇服的演員正湊一起聊著昨晚熱搜上的。

——“沈星渡算是我們娛樂圈頭一份了吧，長得帥真是免死金牌啊，頂流被曝，全拒絕塌房。”

——“對啊！蔣雪寧真是自帶腥風雨的質，被罵的要死，不過算是上位功，拿到了頂流正牌友的份。”

——“我看網上有料說……蔣雪寧是正宮地位不保才出此下策，是在提防外面的小妖呢。”

——“沈星渡不是渣男吧，我總覺他除了跳舞時很激四外，平時都是懶散冷淡的，就跟沉睡中的貓科一樣，要命的吸引人。”

——“別這麽早下定論，說不定頂流需要外面小妖趕走他上的孤獨呢。”

化妝間的門不打招呼被推開，大家都下意識打住話題，默契地轉頭看了過去，只見沈星渡單手抄著袋站在門口，眉眼冷淡地邁步走進來。

那幾個說人閑話的尷尬住了，著頭皮找了個借口，沒等導演喊拍戲就先溜之大吉了。

人都散了，氣氛也冷冷清清一片。

顧青霧全程沒參與，表半分尷尬都沒有。

子窩在椅子懶得，正拿手機看賀睢沉給發的新消息。

微低著頭，致的臉蛋上眼眸晶亮，偶爾笑一下，眼睫跟著彎起弧度，看似心很不錯。

這副模樣都落在了沈星渡眼中，他扯開就近的椅子落座，人高長的，存在很強。

“顧青霧。”

他冰冷冷的緒從眼底褪得幹淨，出聲名字時，也沒了那厭世的語調。

顧青霧擡起頭看過去。

下一秒。

沈星渡不冷不淡問：“你是不是跟人談了？”

顧青霧難得給他個好臉，將手機在化妝臺上，挑眉說：“有問題嗎？”

沈星渡那張臉偏冷，要是仔細看會發現他眼下還有輕微暗影，顯然是昨晚徹夜沒休息，外套上還有煙味。

脾氣更是晴不定，不知怎麽就瞬間繃起了下顎，起將椅子拉開刺耳的聲響，頭也不回的朝外走。

莫名其妙的。

顧青霧低頭繼續看手機，也沒去管沈星渡發什麽神經。

今天一整天下來，就屬戲份算最輕松的，在花園裏，只要穿著煙藍的繁複宮廷裝坐在主位上，隨時保持著正宮娘娘的儀態，看著下面幾個嬪妃在明爭暗鬥，在關鍵時刻出來主持公道，臺詞不多，卻一直都有鏡頭。

顧青霧剛出道時憑借著這張臉火到被譽為娛樂圈第一神仙值，可不是說的玩的，只要待在那，就足以把周圍渲染了一道麗的風景般，是看著很賞心悅目了。

監視那邊。

岳醉的旁邊，副導演忍不住地稱贊道：“上一個讓我這麽驚豔的還是演古偶劇出的姜奈，比起姜奈長了一張觀衆緣的臉。顧青霧反倒是的有點邪乎了，這劇到時候上映，我敢保證那些觀衆就算沖著的值來看，也能讓劇的收視率穩到前三。”

“小顧演技倒是讓人意外。”岳醉當初同意用顧青霧這樣的小新人，是看在恒娛樂投資了不錢進來，又給他介紹了易小蓉這種拿過不獎杯的影後和影帝來擡咖。

所以不管顧青霧演技怎麽樣，有大佬雲集來護航，這部劇本的熱度就有了一層保障。

沒想到意外的是顧青霧看著年紀輕，薄薄的裏卻有一強大驚人的發力，跟易小蓉這種老戲骨對戲都毫不會怯場，能完接的住戲，演技上讓人挑不出病。

副導演附和道：“是啊，顧青霧可不是什麽真花瓶，不然褚三硯當初怎麽會欽點做主角。”

褚三硯即便在前妻上栽了跟頭，也不能抹去他拍過不經典作品的事實，在看演員這方面的眼是沒的挑剔的。

岳醉沒有反駁這話，倒是從監視看到沈星渡的狀態後，沉著聲說：“沈星渡今天怎麽跟吞了炸藥一樣，他還記得自己是在演位高權重的攝政王麽，演技比旁邊喜怒不定的二皇子還要暴躁！”

“……”

副導演定睛一看，呦呵，還真是呢。

拍攝工作臨時被岳醉怒意沖沖的喊停，在沈星渡狀態沒有調整過來之前，花園的這場戲被反複拍了七八次。

讓演嬪妃的那幾個演員苦不堪言，又因為早上在化妝間說過閑話，不敢公然有怨言。

直到深夜的時候，才算是徹底過了岳醉那關。

而這只是剛剛開始，接下來連續好幾天，沈星渡清雋眉眼間都著很重的戾氣，演得比反派還像是一個反派。

在開拍前，岳醉都要親自上陣指導他，怕是整個劇組都沒這待遇了。

深夜時分還在拍攝，這次的重頭戲裏，顧青霧飾演的宮妃端坐在殿，僅是墨綠珠串相隔，靜著在外面單膝跪地的沈星渡，在劇裏兩人份終究是懸殊，為了千秋大業和卸不下的家族榮辱，即便暗生愫也要深藏在心底。

重重燭籠在沈星渡上，襯得他臉龐的廓像是染了濃墨般，眼神有偏執。

按照劇本上，他說完臺詞就該起離去，卻遲遲沒作。

顧青霧一正紅的襦裝豔得不可方，正垂著眼，纖細的指尖慢慢輕轉腕上致的玉鐲。

導演沒喊停，工作人員都閉住呼吸盯著這幕

直到沈星渡忽然上前一步，冰涼的手掌攥了顧青霧雪白的腕骨，將長指的玉戒，強行戴到了的手指上，深暗的目從始至終一直盯著，嗓音如寒冬臘月裏墜在雪地裏的冰淩，字字沉冷道：“在心中，只有你配得上做我的妻子——”

咔的一聲。

導演喊停的瞬間，顧青霧濃翹的眼睫輕眨，從戲中狀態出來，也擺了沈星渡的手掌。

冷的要命。

“你加什麽戲。”

看向面無表站起的這個男人，害僵坐著半天，腰都快斷了。

沈星渡這場戲算是超常發揮了，臉龐的神又換上那副懶散厭世模樣，聽到的控訴，很是不屑般的輕嗤了聲。

畢竟大晚上還在共患難拍戲，兩人之間了一些針鋒相對。

顧青霧把玉戒取下遞給工作人員，這種小件最容易沒掉，指尖了發酸的脖子，正準備打道回酒店，旁邊，沈星渡側回眸看，眼底早就沒了冰冷的寒意：“請你吃夜宵。”

“淩晨兩點了，我再不睡覺會死的。”

顧青霧最近拍戲忙到連賀睢沉都顧不上，好在他先前一口答應過的，放專心拍戲。

沈星渡單手抄著袋，懶洋洋來了句：“明天你又沒戲。”

“明天江點螢約我去談代言，你我頂著黑眼圈去嗎？”

“那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帶份夜宵。”

顧青霧發現他今晚特別平易近人，正要拒絕，眼角餘看到在門口那邊的蔣雪寧，一紅融在深夜裏，不知是什麽時候來的，站了多久了。

象征彎了下，對無事獻殷勤的沈星渡說：“你還是帶自己正牌友去吃夜宵吧。”

話音落。

顧青霧往外走，助理跟在左右，而與蔣雪寧而過，便沒有給一個眼神。

拍攝場地裏的工作人員都在忙著散場，無人關注別的。

蔣雪寧手指暗暗掐自己，又松開，旁若無人的走到沈星渡面前，手去挽他的手臂：“我聽你助理說還在拍夜戲，就過來探班看看，回酒店還是我那裏？”

沈星渡往外走，也沒撇開的手。

但是自從蔣雪寧擅自宣後，兩人就仿佛陷了冷戰期，不主來找的話，他就跟沒這個人一樣，也絕對想不起來還有個朋友。

蔣雪寧生了幾天悶氣，最終還是妥協忍下了。

一上車，就若無骨的投向沈星渡的懷裏，示弱道：“這次宣是我一時腦熱犯了錯，方葵都罵死我了，代言也被同期小花趁機會截胡了幾個，你還氣呢，都不可憐下自己朋友。”

沈星渡皺起眉頭，覺得上香水味太重，連敷衍都顯得漫不經心：“下不為例。”

蔣雪寧開心笑了起來，纏著他說了好半天的話，結果沈星渡有一句沒一句應著，視線卻過車窗，看向外面的場地。

顧青霧換下劇服，深夜天寒，正嚴嚴實實裹著一件外套走下臺階，很快連人帶跑的坐上保姆車。

烏濃垂腰的頭發散著，被風吹了起來，落在沈星渡眼裏，薄低低輕嗤：“跟個瘋婆子一樣。”

蔣雪寧忍不住去打量他，瘋婆子這話聽著像罵人，可是約約著說不出的古怪。

在靜了片刻，一改往日的風格，擺出正牌友該有的溫大度說：“什麽瘋婆子，不許這樣說孩子。”

沈星渡一眼皮，仔細看妝容致的臉，角無聲地勾了下：“芯換人了？你會幫顧青霧說話？”

蔣雪寧朝他撒：“我最近忙著跟你那位青梅竹馬聯絡呢，哪有空跟顧青霧去計較私人恩怨……對了，江點螢真的好難約呀，你能不能幫我約。”

“看心吧。”

……

難約的江點螢在隔天，就跟催命一樣給顧青霧打了十幾個電話。

就怕除了演戲外，其他方面都不務正業的顧青霧會放人鴿子，終于在全方面盯著的況下，把人給準時催到了高檔的西餐廳裏。

這次談商務合作，顧青霧沒有帶上駱原這個全能經紀人。

原因無它，有江點螢在場就夠抵得過十個經紀人了。

在進包廂後，香家高奢的總裁周泛月早已經等候多時，主起跟顧青霧打招呼：“在國外時，早就聽點點提過不止一次，說有個盛世的好閨，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顧小姐你好。”

顧青霧與握手，淺淺一笑：“你好，周總。”

“跟點點我泛月姐就好。”

周泛月居中國區總裁高位，沒有半分盛氣淩人的模樣，倒像是鄰家姐姐般待人，可以看出與江點螢的關系頗。

到高奢的代言，在親自見了顧青霧本人後。

連考察期都沒有，就決定將多星夢寐以求的代言給。

“合同細節就讓你經紀人來洽談，我這邊也會讓書聯系。”周泛月看顧青霧的眼神著欣賞之，在話落之前，事先提醒一句：“條款裏別的都好說，有一條是需要你嚴謹遵守的，在合約期間，形象必須零負面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