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和時歡匹配的眼角了!”
“這次的供很年輕,才剛去世六個小時,眼角已經取下來好好保存了。”
剛吃過退燒藥的溫時歡,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到安托萬這麼說,心里一喜。
安托萬是溫時歡的家庭醫生,也是丈夫顧景軒的朋友。
他之前就說過,只要找到合適的眼角,做完手溫時歡就能重見明。
現在這個盼許久的機會終于來了!
然而,溫時歡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顧景軒的聲音就跟著響了起來。
“不用!”
顧景軒說著流利的法語,聲音好聽,語氣卻有幾分不耐煩,和不久前溫哄溫時歡吃藥的樣子完全相反。
“我說過,不用再給匹配眼角,不需要,現在這樣就很好!”
剛來法國里爾時,溫時歡聽不懂法語,和別人流都只能靠顧景軒翻譯。
想學法語,但顧景軒總說他會給溫時歡做一輩子翻譯,沒必要學。
溫時歡這人比較倔,想做的事就不愿意輕易放棄。
即使顧景軒不同意,還是瞞著他悄悄自學。
雖然盲人學什麼東西都比正常人要難很多倍,但溫時歡努力學習兩年,現在已經能聽懂很多了。
原本還想等完全練以后給顧景軒一個驚喜,沒想到顧景軒現在先給了一個驚嚇!
溫時歡聽懂這些話時,一強烈的寒意席卷而來。
剛才還因為發燒覺得熱的溫時歡,現在整個人如墜冰窖。
顧景軒明明知道很想治好眼睛,為什麼說不需要!
聽他們這話的意思,這已經不是第一個和溫時歡匹配功的眼角了,但之前的都被顧景軒拒絕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溫時歡的覺心臟被用力著,心痛到有點不上氣。
不由得攥住下的床單,手指用力收攏,雙手控制不住地抖起來。
“時歡的眼睛拖得越久恢復的幾率越小,這兩年里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你為什麼總是不讓做手?”
安托萬也很不理解:“你都已經和時歡結婚了,為什麼還放不下蘇婧!”
“夠了!這不是你該管的事!”顧景軒吼了起來,非常生氣。
“可這對時歡不公平!”安托萬也提高音量,兩人的緒都很激。
“你明知道是蘇婧走了時歡的眼角,還包庇,就算你喜歡蘇婧,也不能因為這麼對時歡!”
的眼角竟然是被蘇婧走的!
而且,顧景軒早就知道這件事,卻因為喜歡蘇婧而選擇包庇!
顧景軒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心的?之前一點都沒察覺到!
溫時歡本就蒼白的臉徹底失去所有,閉雙眼,咬著牙強忍眼淚。
溫時歡和蘇婧在出生時就被抱錯。
溫時歡在江城蘇家長到十歲,才知道自己不是蘇家人,被蘇父帶回來的蘇婧才是蘇家真正的兒。
后來兩人份歸位,溫時歡回到生母溫晴邊,蘇婧在蘇家當大小姐。
明明抱錯孩子是醫院的失職,可蘇婧偏覺得是溫時歡故意搶走的人生,一直對溫時歡懷恨在心。
即使溫時歡離開了蘇家,蘇婧也從來沒有放棄對溫時歡的針對欺凌。
在溫時歡最孤單的時候,是媽媽溫晴和青梅竹馬的顧景軒一直陪著。
顧景軒對溫時歡溫細心,周全,寵護,給了足夠的安全。
溫時歡不可避免地對顧景軒心,并在二十歲那年答應了他的表白。
但兩人在一起還沒多久,突然被人綁架,再醒過來時就失明了。
當時的溫時歡非常崩潰,是顧景軒陪著走過那段黑暗的日子。
甚至最后顧景軒不顧家人反對和領證結婚,并從江城來到里爾定居治療。
溫時歡一直以為顧景軒是自己的救贖,可現在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顧景軒明知是蘇婧搶走了的眼角卻一直不告訴,甚至還不給做手,不讓的眼睛恢復!
顧景軒喜歡蘇婧,所以幫著蘇婧,毫不在乎地欺騙傷害溫時歡,踐踏溫時歡的。
溫時歡以為幸福滿的兩年婚姻,原來從頭開始就是一場騙局!
早該想到的,顧景軒怎麼會放棄蘇婧這個真千金小姐,而選擇呢!
顧景軒和安托萬還在爭執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和顧景軒其他來電不一樣的鈴聲。
溫時歡記得這個鈴聲,每次響起的時候顧景軒都會避開接電話。
以前溫時歡無條件相信顧景軒,從來沒懷疑過他什麼,也不覺得這鈴聲有問題。
但今天知道真相后,直覺告訴溫時歡,這個特殊的鈴聲一定和蘇婧有關系!
果然,顧景軒走到外面接通電話沒多久就匆匆進來。
“婧婧出事了,我要立刻回國一趟!”
“時歡如果問起來就說國公司出了急事,我回國理。”
溫時歡聽著顧景軒教安托萬應付自己的話,被子下的手用力攥拳,指尖深陷進掌心。
所以以前每次他說公司有急事要回國理,其實都是去陪蘇婧?
恨意和憤怒在溫時歡心里不斷翻涌,此刻的覺得顧景軒虛偽至極,好像從來沒有真的認識過他!
顧景軒不知道溫時歡醒了,并且聽懂了他們的對話,說完這些就急忙離開。
安托萬在旁邊嘆了口氣,但終究沒多說什麼,也跟著離開房間。
溫時歡等了會兒,確認安托萬真的走后,這才索著拿起床頭的盲人專用手機,下床反鎖上房門。
鎖好門的同一時間,委屈失瞬間涌上心頭,溫時歡一直抑著的眼淚終于破堤而出。
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嫁的男人,喜歡了整個青春的人,竟然從頭到尾都在騙!
溫時歡很想現在就和顧景軒撕破臉,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然后徹底離開他!
但眼睛還沒復明,上又沒有多錢,還遠在異國他鄉。
如果現在就和顧景軒攤牌,在這里孤立無援,遇到任何危險都很難解決。
所以,溫時歡必須保持冷靜,假裝什麼都沒發現。
一切都得等安全回國再說!
想到這,溫時歡握手中的手機。
溫時歡十八歲那年,溫晴因為一場意外驟然離世。
悲痛萬分,整理母親時,發現了一枚戒指和一封書。
溫晴在書上說,如果哪天溫時歡遇到了困難,就撥打上面的電話,或者直接拿著這枚戒指去京城找溫家。
溫時歡猜到溫晴和溫家肯定有很重要的關系。
但也知道這些年溫晴不管過得多辛苦,從來都沒去找過溫家,說明溫晴并不愿意去找他們。
溫時歡不想做媽媽不愿意的事,所以即使過得再苦再難,也從來沒想過去找溫家。
那枚戒指,在結婚時和顧景軒換信送給了他,但沒跟他說過溫家的事。
在離開之前,會找顧景軒要回來。
現在,溫時歡走投無路,只能打那個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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