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蒔一沾了酒，不能再開車回去了，只好個代駕來。

在等代駕期間，就站在妄夜門口。

寧城是南方城市，四月初天氣已經熱了，夜晚從彎月湖上吹來的風，帶著涼意。

溫蒔一喝酒容易上臉，這會兒臉頰微燙。

怕影響進出的人，便往路燈旁的影里站了站。

思緒有些發怔，不知道這次來見江鶴川可以管多久。

上一次，可是足足管了大半年呢。

以前曲夏夏笑本不是喜歡江鶴川，而是拿他當能量充電寶。

每當溫蒔一覺得疲力盡，支撐不下去時，便費盡心思來見江鶴川一眼。

還是遠遠看著。

等回去后便又是滿干勁，加班加點。

但又沒有給江鶴川造任何困擾，喜歡江鶴川的人那麼多，在其中很安全。

況且誰都知道江鶴川不喜歡乖乖，若是喜歡江鶴川，怎麼會頂著“乖乖”的名頭，在江鶴川邊這個圈子里待這麼多年呢。

想到這里，溫蒔一忍不住一笑，但這時忽然聽到后傳來一道聲音：“鶴川！”

溫蒔一一僵，此時管里的流速似乎都慢了下來，呼吸變輕，耳朵卻極為靈敏。

“鶴川我還不想回去，我想陪著你。”

穿著小香風子的生站在門口，雙手攥著手提包的帶子，昂著頭，眼眶通紅地看著江鶴川。

而江鶴川一手著口袋，另一只手拿著西裝外套。

聽到的話，他微偏過頭，角含笑，語氣有些散漫：“林小姐，時間不早了，乖乖可不能回去太晚了。”

“我……”林沁正要上前一步，江鶴川眼神往下一，無端銳利人起來，但角卻依舊掛著笑。

“還有……乖乖是不會一個人這麼晚來酒吧的。”

林沁臉一僵，慌忙解釋：“我，我正好路過這里，看到了你在才，才進了酒吧的。”

江鶴川沒拆穿，這時他的司機正好開著車到了門口。

江鶴川頗紳士地打開車門，請林沁上車。

“鶴川……”林沁走到他邊，不甘心地道，“江爺爺說你也喜歡聽音樂會是嗎？正好這個周末藍岸音樂廳有表演，我們要不要一起……”

剩下的話都斷在江鶴川溫的淺褐深眸里，明明男人始終是笑著的，從頭到尾話語溫，但林沁就是到一淡漠疏離的冷意。

這讓江鶴川臉上的溫撕裂開來，一半是骨子里的冷漠，一半是臉上的笑意。

見吶吶不開口了，江鶴川才道：“林小姐，我爺爺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爺爺年紀大了，他喜歡乖巧溫的子，但我不是。”

林沁的臉刷地白了下來。

江鶴川繼續道：“你稍微打聽一下便知，我一直不喜歡乖乖一類的子。好巧不巧，林小姐你偏要學我最不喜歡的樣子。”

林沁的神搖搖墜，等江鶴川再請上車，渾渾噩噩地上去了。

將人送走，江鶴川才掏出煙盒，出一夾在手上，剛點著上，又一輛車在他面前停下。

他一挑眉，車窗降下來后，一個男子沖這邊道：“溫士。”

溫蒔一無法，只能從影下走了出來。

江鶴川下意識從邊拿下煙，摁在旁邊的垃圾筒上。

溫蒔一淡淡笑著招呼：“江總。”

這個稱呼，讓江鶴川又了一下眉。

溫蒔一垂下眼，抑制住如沸的心跳聲，面平靜地走到車邊，打開車門，準備上車。

“蒔一，方便我搭下你的車嗎？”

男人單手兜，高長，矜貴而俊，溫又多，含笑的眉眼在門口的燈下折出幾許薄霧般朦朧的。

溫蒔一不好意思道：“江總，我和你并不順路。”

江鶴川微訝：“你知道我住哪？”

溫蒔一意識到說錯了話，趕道：“我要回公司一趟，恐怕載不了江總了，抱歉。”

江鶴川深深地看著半晌，半晌后點了點頭，也沒勉強。

溫蒔一坐進車里，讓代駕司機開車離開了。

后視鏡里男人的影越來越遠，溫蒔一垂下長睫，心想：

溫蒔一你今天很棒，你又一次控制住了自己。

*

等人走了，江鶴川輕嗤一聲，又掏出一支煙，點上了一口。

騰起的霧氣中他心想，林沁裝乖乖裝的一點都不像，應該去學學溫蒔一。

要說乖乖，沒有人能比得上溫蒔一。

江鶴川對此深有會，是因為小時候他們都住在松山半山腰的別墅群里。在他們玩瘋了的時候，溫蒔一不是在練琴便是練畫。

從法式莊園的窗戶去，白公主的乖乖，坐在鋼琴前優雅地練琴。

這樣的畫面，了他們很多人對溫蒔一最初的印象。

后來他們一起上了同一所高中，溫蒔一才漸漸跟他們有了接，也會來參加他們的聚會。

可每次待不了多久溫蒔一便會離開，溫家有家規，不能回去太晚。

無論什麼時候江鶴川看到，都是溫沉靜的模樣，笑起來也恬淡，似乎沒一點脾氣。

可就是這個沒一點脾氣的人，拒絕了捎帶他一程。

換其他生，早就主邀請送他回去了。

果然高中時不理他，過了這麼久還是不愿理他。

江鶴川想到這里咬了煙尾，角的弧度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