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讓愣住，波瀾不驚的眼里滿是錯愕。

商蕪抬腳便吻。

陸讓一不。

在兩人之間僅剩兩厘米，連呼吸都纏一團時，商蕪忽然變了臉。

將陸讓推開，跌跌撞撞跑到垃圾桶旁，吐了。

陸讓指尖蜷，臉冷了一瞬，回車里。

商蕪只喝了半杯烈酒，什麼也沒吐出來，胃燒得疼。

痛使人清醒。

商蕪恢復理智，心虛地拉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

“那個……”

還沒說出口，陸讓一腳油門踩下去。

“安全帶。”

商蕪差點撞到前面的擋風玻璃，手忙腳去拽安全帶。

車廂彌漫著淡淡的尷尬。

商蕪幾次開口想為剛才不禮貌且冒失的行為道歉。

可惜陸讓不是專注開車，就是在等紅燈的時候看向窗外，不愿意再說剛才那個話題。

商蕪只能靠在副駕駛發呆，糾結片刻沒找到機會，困意倒先來了。

干脆閉眼，小睡片刻。

不知不覺，呼吸逐漸規律均勻。

陸讓從后視鏡看了商蕪一眼，開車的速度減慢。

十幾分鐘后，車到達一公寓門口。

陸讓打開車門：“醒醒。”

商蕪睜開雙眸，迷迷糊糊看向公寓。

“這好像不是我家。”

“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陸讓下了車，“我給你輛車，下來吧。”

商蕪錯愕：“你怎麼不送我回去？”

“我不是你司機，再說，我去酒吧是辦事的，晚上還要加班，必須盡快回來。”

陸讓輕點手機，在平臺上了輛車。

商蕪已經無語了。

既然不送，干嘛要讓上車？

解開安全帶下來。

陸讓眼神閃爍，補充：“我是要理你哥的事。”

商蕪立刻扭頭，來了神，繞到車的另一側。

“你查到什麼了？是不是有突破口？”

陸讓微微點頭：“那個被你哥重傷的李章，三年前人為刪除過在一家醫院的所有就診記錄，不排除他本就沒有生育功能，借故栽到商先生上的可能。”

商蕪心在狂跳。

當初一心信任周言詞，周言詞請來的律師說什麼就信什麼。

所有人都說，確實是哥誤傷了那人，導致人家不能生育，律師也憾告知不能爭取從輕定罪。

商蕪以為，事真的不會有轉機，哥哥真倒霉到因為一次為打抱不平的意外就出事。

現在看來，本就不是這樣的。

從頭至尾都是周言詞心設好的陷阱！

商蕪抿，緩緩攥著袖。

冷風吹過，頭腦無比清醒，深吸了口氣：“刪除的就診記錄有沒有辦法復原？”

“沒有。”

陸讓頓了頓，看商蕪：“前幾年個人就診記錄還可以同步到家人的醫療賬號上，如果拿到李章夫人的賬號，應該可以查到。”

“就算他們當初把痕跡抹去，不排除有這一點的可能。”

商蕪心跳如雷：“好，我想辦法接近他夫人。”

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我會找出證據的，這些人毀了我哥的人生，都得付出代價！”

陸讓垂眸看：“你被周言詞盯著，別輕舉妄了，我來。”

商蕪眼神微閃，遲疑道：“可是，你是律師，貿然接近他夫人會不會也太明顯？”

“不用你管，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這是我的職責。”

陸讓抬了下手，示意司機過來。

他拿起手機拍了下車牌號，提醒商蕪：“車來了，回去吧。”

商蕪無意識點頭，走出幾步又忍不住回過。

陸讓還站在原地，見看過來，微微挑眉。

商蕪出一抹笑：“謝謝你，陸律師。”

陸讓一頓，漫不經心道：“收了你十倍的錢，就應該創造十倍的價值。”

他幾步上了臺階，開門進屋。

商蕪隨即坐進車里，心里前所未有的暢快。

直到此刻，才有種墜深淵重見曙的覺。

已經迫不及待翻案，將哥哥接出來和家人團聚了。

以至于忽略了陸讓已經知道，周言詞與哥哥坐牢有關。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商蕪心大好，接了電話。

阿影焦急的聲音傳來：“商總監，你還好吧！”

“怎麼突然問這個？”商蕪愣了愣，甚至覺得阿影是打錯了。

阿影嘆了口氣：“珠寶部接到通知，說您不適要休息兩天，這兩天要季設計師做代理總監，我還以為您出什麼大事了。”

商蕪頓了頓，覺得好笑。

停職，把季雨捧代理總監？

好啊。

那就讓周言詞清醒清醒，睜開眼睛看清楚，可不是能隨意踢走的棋子。

商蕪淡淡安：“沒事，這兩天你就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要是季雨為難你，也不要怕，告訴，再這樣你就全公司曝的霸凌行為。”

“那，那我會不會被辭退啊？”阿影有些不敢。

商蕪輕笑：“我不發話，沒人得了你，按照我說得去做，你只有自己支楞起來，別人才不敢欺負你，每次靠我護著，你什麼時候能夠真正強大獨立？”

這番話說給阿影，也說給自己。

還好，這些年哪怕掏心掏肺對周言詞和季雨，也始終保持自價值，沒有完全做周言詞后的人，做什麼乖巧順的金雀。

就算周言詞想解決，也得掂量掂量乘舟會到什麼損失。

掛斷電話后，商蕪回家洗澡睡覺。

凌晨兩點，乘舟大樓頂部燈火通明。

周言詞邊理文件，邊時不時拿起手機看。

商蕪沒有給他打電話發消息。

他心不在焉，冷著臉將手機反扣在桌上，索關機。

……

第二天。

商蕪起了個大早，帶著補品和禮去療養院。

護士按照周言詞的吩咐，接了帶來的東西，卻不讓往里進。

“您的父母都很好，我們每天都有給商小姐你發照片的，現在二老都在封閉治療室，實在不方便讓您看。”

護士面帶真誠微笑，語氣溫。

商蕪抿，有些失。

確實每天都能收到照片。

在這方面，周言詞為了穩住，給父親治療也不敢含糊。

可看照片和現實中見面不一樣。

商蕪想爸媽了。

沒辦法，只能問：“封閉治療還有多久結束？”

“一周左右。”

“好，七天以后我來接他們。”

商蕪轉離開，坐進車里。

握方向盤想了想，又抓起手機在網上找一間臨山民宿，訂了兩天一夜的房間，直接開車過去。

到達民宿，商蕪和陸讓打了聲招呼，手機一關直接斷聯。

而與此同時，乘舟集團。

季雨踩著高跟鞋，意氣風發地出現在珠寶部。

員工們紛紛與打招呼。

“季設。”

“季老師早上好。”

季雨不滿蹙眉，撇撇：“你們沒看部通知嗎？我現在是代理總監，你們應該我一聲季總監。”

眾人臉變了變，趕改口。

季雨輕哼一聲，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行了，從現在開始我在商蕪辦公室里工作，所有經手的文件，都拿來給我吧。”

轉，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

眾人都看向阿影。

阿影不聲地勾，嘲諷道：“季總監既然有能力頂替商總監做事，那你們還愣著干嘛？把所有需要理的文件都送過去唄。”

大家心領神會，紛紛拿著各種資料文件進去。

季雨剛坐下，還沒暖熱下的皮椅，七八個人就都進來了。

他們將文件放在桌上。

“季總監，這是我們合作的所有視頻博主，他們遞的宣傳腳本已經放在里面，您親自審核一下吧。”

“總監，我和小劉下午三點要跟您去見合作方，這是你臨時需要看的資料，到時候不能影響正常的工作流。”

“平時商總監親自寫的珠寶推廣專欄，需要三千字的文稿解析，您替寫一下吧。”

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桌上的文件直接堆積如山。

季雨驚愕地瞪大眼睛：“這麼多工作量，我一天之就要理好？！”

“當然，今天這還是工作量最的時候呢，幾乎每天都要理這麼多工作。”

阿影走進來，似笑非笑地盯季雨：“既然季總監自信滿滿，覺得能夠代理的工作，那就開始吧，這些下午下班之前都要做好哦。”

“你們故意的吧！”

季雨頓時怒了，拍案而起：“阿影你是總監書，這些工作你幫著我做！”

“抱歉，我不會，我只負責給商總監跑，這些事都親力親為的。”

阿影笑了：“那就麻煩季總監這兩天辛苦一下咯，產品預熱宣傳期可是很忙的，不能掉鏈子哦。”

大家沒有理會季雨沉的臉，紛紛離開。

季雨氣急敗壞地站起了兩聲，誰都沒搭理。

季雨沒辦法，只能上樓去找周言詞。

“你把商蕪回來做總監吧！這個工作我做不了，事太多太雜了，看著一桌的工作資料腦袋就大！”

周言詞的臉沒好到哪里去。

他因為商蕪不發消息服心煩到現在，沒好氣道：“我和在鬧分手，你怎麼不打？”

季雨無語撇，拿出手機就給商蕪打電話。

打過去，隨即又變了臉。

“關機了。”

而這時，小董快步上樓敲敲辦公室門。

“周總，今天財經頻道約了珠寶部宣傳限定品，商總監不在，誰來頂上？”

周言詞和季雨面面相覷，都愣住。

滿珠寶部，找不到一個能代替商蕪的人挑起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