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秦書和同事一直忙著AC公司的盡調, 每晚都加班到十點多才回去。

韓沛也忙, 白天他們幾乎很聯系，偶爾吃飯時發個信息。

那天在萬禾集團做AC公司的盡調，在他們食堂吃飯，發了張自拍照給他, 背景是他們食堂。

韓沛逗：【跟窗口負責打飯的阿姨提我名字, 能多給你一塊。】

秦書：【...】

韓沛又發來：【吃過中飯去我辦公室休息一會兒，我跟書說過了。】

秦書想了想：【不去了, 不累，我都習慣了。】

周四那天, 北京又下雪了。

彥也從上海回來了，放下行李箱就去海納投行找秦書, 沒上去，在樓下等下班一起吃飯。

“你要吃什麽？”秦書邊核對數據邊跟聊著。

彥：“天冷，吃火鍋取取暖。”

秦書一聽到吃火鍋，恨鐵不鋼：“你就不怕被胖死？”

彥說這幾天在上海那邊，飲食不習慣，都快營養不良了。

秦書：“...”

無言以對。

所有數據核對完了, 馬上就要下班，跟彥說：“回聊, 我去把資料給領導。”賀競南也喜歡看紙質的材料, 發了一份到他郵箱, 又打印一份出來, 給他送過去。

走廊上正好遇到尹一喬, 也是過去遞資料，正板著個臉。

“尹總。”秦書淡笑著打招呼。

尹一喬指指賀競南的辦公室：“可能又犯病了，找茬，你待會說話注意點啊。”

剛才因為一個項目方案，之前賀競南叮囑有個地方要改，也改了，他還是不滿意，“這就是你現在的水平？”

把氣的，當時有那麽一瞬，真想跟他撕一場。

秦書用型說了句謝謝，敲門進去時，賀競南正在打電話，示意稍等，還又指指他辦公桌前的椅子。

秦書把資料擱一邊，坐下。

不知道他還有什麽事要吩咐。

賀競南對著手機繼續講：“媽，先不說了，我忙了，嗯，你直接跟舅媽說，我跟那的不合適，我剛到新公司暫時沒時間考慮結不結婚的事，掛了。”

直接切斷電話。

電話那頭，嚴沉跟日了狗一樣。

剛才明明在說著合作上的事，賀競南說了一個‘請進’之後，然後就神經病一樣的喊他‘媽’。

嚴沉又撥了賀競南的電話，被秒掛。

他：“......”

賀競南不僅掛了他的電話，還把手機摁了靜音。

秦書視線落在資料上，心裏想的卻是，不知道什麽樣的人他才能看眼，有時也好奇，他前妻是個什麽樣的人，能讓他放心上那麽多年還念念不忘。

賀競南拿過資料翻了幾頁，認真看了後，只說了句：“這個估價模型做的不錯，行人喜歡。”

秦書了解他，他這麽說基本意味著不合格，行人喜歡，可很多投資者就是個外行，什麽都看不懂。

手：“我回去再做詳解。”

賀競南頷首，把資料遞還給：“一份好的計劃書，要讓行看出門道，又要讓外行看得懂熱鬧。”

末了又加了句：“晚上十一點前給我。”

晚上十一點前？

這就意味著，晚上要在公司加班，沒法跟彥去吃火鍋了。

彥收到消息時，恨得咬牙，害白在樓下等了這麽久，要不是賀競南是以前的老師，還照顧過的虛榮心，真想畫個圈圈詛咒他。

一個人也不想吃火鍋，決定去母校覓食，還問秦書想吃什麽，給帶一份回家當宵夜。

秦書：【赤豆元宵。】

收起手機，泡了杯咖啡，開始修改材料。

賀競南那邊，他看完郵件合上電腦，準備吃晚飯，回來還要跟總部那邊開視頻會議。

剛走兩步，桌上手機響了，嚴沉打來的，開口就是：“賀競南，你瘋了吧 ，誰是你媽！”

賀競南：“吃虧的也是我，不是？”

嚴沉現在沒空跟他掰扯這個，他關心的是：“你跟相親那的？”

賀競南：“已經說清楚了，本來也沒打算發展。”

嚴沉想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確認道：“剛才進你辦公室的是秦書？”

賀競南：“嗯。”

“你現在到底幾個意思？”嚴沉有點看不懂了。

賀競南：“沒什麽，不想打擊的自信，也不想有任何不開心。”

頓了下，跟嚴沉說起：“昨天我問了我那個醫生朋友。”

之前秦書說眼睛後來又做了一次手，恢複的差不多，他不知道為什麽還要二次手，沒忍住問了朋友，朋友一開始不肯說，後來他堅持，朋友就說了。

嚴沉知道這個醫生，當初賀競南介紹給秦書做眼部手的，問道：“怎麽了？”

賀競南：“其實原本不需要二次手，就是因為我當初拒絕，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正好是眼睛恢複的關鍵期，況很不樂觀，只能二次手。”

他沒想到當年陷那麽深，他以為只是一時的依賴和欣賞，時間久了也不會把這段暗放心上。

哪知會是那樣。

有數秒的沉默，嚴沉問他：“照你的意思，要是一輩子走不出來，你還一輩子不結婚了？”

賀競南：“暫時沒想那麽多。”

嚴沉忍不住又勸道：“現在時間正好，沒，你也單，不再是當年的十九歲涉世未深，你也不再是的老師，不存在道德爭議，你現在事業也穩定下來了，既然又遇上了，那你就爭取下唄，說不定家裏就不介意你的過去呢。”

他很這樣啰嗦，就是莫名為他們兩個到惋惜。

誰能決定自己的家庭和年齡呢。

隔了一瞬，賀競南才吱聲：“再說吧。”

嚴沉：“嗯，我忙了，回聊。”

秦書一直忙到十點半，所有資料全改好，又打印了一份給賀競南送過去。

賀競南還在看郵件，眉宇之間全是疲倦之，他指指電腦邊，“放這裏吧，我一會兒看。”

秦書擱下資料，禮貌又客氣：“賀總，還有別的吩咐嗎？”

賀競南：“沒了，你趕回吧。”

秦書看著他，不自覺多說了句：“您也早點回吧，外面雪越來越大了。”說完轉要離開。

賀競南一怔，忽然想起什麽，喊住：“我送你回去。”他起，拿上車鑰匙。

今天忙暈了，把下雪這事給忘了，早知就不讓加班了。

秦書婉拒：“不用了，爺爺給我安排了司機。”

賀競南點點頭：“那就好，快回去吧。”

秦書輕關上他辦公室的門，回自己那裏收拾包離開公司，看了看窗外，雪更大了，其實爺爺不知道今晚加班到這麽晚，并沒有給安排司機。

等電梯時，秦書才有空看手機，韓沛給發了信息：【到家沒？】

十分鐘前發的。

之前快下班時跟他說晚上要和閨吃火鍋，哪知道又突然要加班。

回：【我剛下班，還在公司，馬上回去。】

韓沛沒回。

到了樓下大廳，韓沛的電話打進來，問：“怎麽加班了？”

秦書：“材料不合格，打回來重做了。”聽到他那邊比較嘈雜，問他：“酒會還沒結束？”

韓沛：“還沒。”他松松紐扣，喝了不酒，有些燥熱，問服務生要了一杯冰水，喝了半杯後胃裏舒服不。

秦書剛要說話，就聽韓沛那邊傳來對話聲，有人找他。

跟韓沛說：“等你回酒店再聊，你先忙。”

韓沛沒急著掛電話：“下雪你不能開車，我讓司機過去接你，半小時左右到。”

秦書回到家快十二點半，彥還沒睡，正在站牆。

“你做什麽呢？面壁思過？”秦書瞅著。

彥嘆口氣：“今晚在我們大學裏吃了麻辣燙，差點被撐死，我站一會兒，消化消化。”其實吃完就後悔了。

秦書：“...”

還能說什麽？

問彥：“你到底準備啥時候減？”

彥一咬牙：“今晚就開始減，明年春天我一定要談。”示意：“給你帶了赤豆元宵，熱一下趕吃。”

秦書搖頭：“不吃了，從今兒起我陪你減。”

彥：“你哪用減啊，你這麽瘦。”

秦書上下掃了彥一眼：“要是我不陪你，你這膘，我怕後年春天還在。”

彥：“......”

說幹就幹，秦書找來電子秤和記錄本，兩人開始稱重。

彥站上去時，秦書歪頭要看上面的數字，彥推了一下，“誒誒誒，你幹嘛呢，重是生的。”

秦書笑：“我都已經看到了。”又打擊：“就你這材，我瞄兩眼就知道你多重。”自己又稱了一下。

做記錄：彥，高162，重64公斤，目標重：53公斤。

秦書：高169，重52公斤，目標重：50公斤。

秦書記錄了兩份，撕下一張給彥：“看看我的高重再看看你自己的，你就吃不下東西了。”

彥：“...”

看這數字，的刺激還不是一般小。

瞅了秦書一眼，發現一直摁著右眼皮，“怎麽了？眼睛不舒服？”

秦書：“不知道，今天上午開始跳的，可能電腦看多了。”寬自己，其實眼皮跳的心裏一直發慌。

把電子秤往一邊挪挪：“睡覺吧，明早一起來跟我做瑜伽。”

彥點點頭，問：“明早你想吃什麽，我早起去買早飯，以後你的早餐我全包了。”決定以後再也不會睡懶覺。

秦書：“明天給我帶一份，等韓沛回來就不用了。”

彥：“為啥？讓他給你買？”又不是住一個小區，來回要折騰這麽遠呢。

秦書：“他只要在北京就每天都會給我送早飯。”

彥了一把腰上的，“我一定要減下來，找個男人天天給我送早飯，還得變著花樣送給我吃。”

兩人笑著，一起上樓。

秦書以為睡一覺眼睛就好了，結果第二天早上起床右眼皮還一直跳，上班時跳了一天。

下班時雪還沒停，賀競南讓書發了通知，今晚不許任何人加班。

“第一次那麽早下班，天還亮著呢，好不習慣。”何飛笑著說，個懶腰，準備去接朋友下班。

“以前天氣惡劣你們也要加班？”秦書問。

何飛點頭：“我們前一個大領導從不管這些，他那個級別也用不著加班，我們這些蝦兵蟹將偶爾能到大領導一次，不像賀總，我們做項目時還會督促我們，給我們些建議。”

東西收拾好了，他跟秦書擺擺手：“我去接我家那位了。”

秦書笑笑，“趕去吧。”右眼拍又劇烈跳了好幾下，跳的心煩意。

回到家，剪了一段雙面膠上去固定著。

晚上跟韓沛視頻時，韓沛眉心微蹙：“你又出什麽洋相？”

秦書倚在床頭，用力著眼皮：“跳的厲害，心都發慌，不知道又有什麽倒黴事。”

和韓沛之間的相越發自然，不用再顧忌是不是素，也不用想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韓沛：“你還迷信這個？電腦看多了。”問：“給你的眼藥水呢？”

秦書：“用了，不管，不說這個了，你哪天回來？”

韓沛：“後天早上就回了，你這兩天好好休息，別想。”

秦書點點頭：“嗯。”

正說著，手機鈴聲響了，韓沛看了眼，是秋藍。

他沒有任何避諱，接通了，秋藍的聲音傳來：“現在忙不忙？”

韓沛：“忙。”

秋藍：“...我是說你有沒有出去應酬？”

韓沛：“沒，有事？”

秋藍：“我馬上就到你住的那家酒店，計劃書好了，我五分鐘後到。”

秋藍在這個時間點送計劃書來他不覺得奇怪，以往的項目，只要計劃書好了，就算是他在國外，也會趕飛機過去。

對生意人來說，面談比電話通更容易打對方，也更方便解決流中出現的問題，秋藍深知這一點，所以不管多累，都會千裏迢迢趕到，在那等著，隨時修改計劃書裏不合理的部分，為項目爭取時間。

就沖這點，他能跟合作至今。

“你忙吧。”秦書準備結束視頻。

韓沛放下手機，跟秦書說：“是秋藍。”

秦書怔了下，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電腦下角的時間，已經快九點。

酒店房間，大晚上的，孤男寡。

約等于，做壞事

韓沛笑著：“你什麽表？”

秦書剜他一眼：“滅了你的表。”

說：“四舍五的話，你現在基本就是我的人了，半夜了對你有意思的人敲你門，你還準備去開，我是不是得給你上點規矩。”

韓沛笑，他笑起來更。

秦書在視頻上他的臉：“還笑還笑！”

韓沛把視頻聲音調大，起去拿西和襯衫。

秦書在鏡頭裏找不到他：“韓沛？”以為他去開門了，不管了。

“拿服呢，丟不了。”他避開鏡頭，了浴袍開始換服。

秦書嗆他：“嘖，還要梳洗打扮？”

韓沛反問：“你願意我穿浴袍見別的人？”

秦書口而出：“肯定不行啊，想都別想。”

“那不就得了。”韓沛把襯衫塞進子裏，全部整理好才又再次出現在視頻裏。

黑西白襯衫，特好看，秦書盯著他看了半晌，竟然有點想他了，跟他說：“你早點回北京。”

韓沛又把袖扣戴上，沉聲問：“怎麽了？”

秦書翻個白眼：“你說呢？你心裏還沒點數？”

韓沛無聲笑了，答應：“後天一早你就能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