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醫院。
溫阮從睡夢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睜開眼睛,目是獨屬于醫院的白,鼻息間縈繞著濃烈的消毒水氣息。
“士,你醒了?”正在給溫阮掛吊水的護士說道:“剛好,要給你掛吊水。”
許是昨夜已經掉了吊水,溫阮胃不疼了,倒是頭疼得很,暈乎乎的。
躺在病床上問著護士,“昨天……是誰送我來的?”
護士一邊幫扎針,一邊說道:“應該是你老公吧,長的真超帥,人還很心,一直守著你打完吊水,然后接了個電話才走的。”
“我……老公?”溫阮蒼白的扯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心中自嘲,昨夜送可以是任何人,但絕對不可能是顧安哲。
護士幫扎完針,離開了病房。
因為手機還在車上,溫阮沒辦法跟外界聯系。
正躺著掛吊水,忽然有人敲門,隨后走進來一位西裝筆的年輕男子,“溫小姐。”
“你是……?”看見來人,完全陌生,溫阮愣了一下。
男子走上前,“你好,我許禮,昨天咱倆撞車了。車已經拖走維修了,這是你的東西,我boss讓我送過來的。”
溫阮小心翼翼從床上坐起來,虛弱的謝,“昨天謝謝你送我來醫院,我……”
“昨天是我老板送你來的,不是我。”許禮可不敢擅自邀功。
“你老板?”溫阮并不知道對方老板是誰,出于禮貌,問道:“你老板什麼?能不能給我留個電話,我想給他打電話道謝。”
許禮抬手了鼻子,想著平日那些人們絞盡腦要接近自家boss,擔心面前的人也一樣。
“boss說了,救人舉手之勞,不必言謝,他‘活雷鋒’就行。”許禮委婉拒絕給聯系方式,然后把溫阮的包包放在桌上,“溫小姐好好休息,告辭。”
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待溫阮反應過來想多問幾句時,人已經走出病房。
溫阮有些無奈,想起那句‘活雷鋒’不由得想笑。
這年頭,活雷鋒倒是不多見。
打開包包,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已經是上午八點。
可手機上竟然沒有一個未接電話,或是微信消息。
在想,倘若昨天那通電話是找顧安哲求救的,那是不是今天已經變了一尸?
想到此,溫阮愈發謝那位不曾謀面的——活雷鋒!
在病床上躺了很久,桌子上的手機又響了。
是顧安哲的。
看著屏幕上跳的備注——老公,兩個字格外的刺眼。
溫阮沒接也沒掛,只是將手機翻了個面扣在桌面上。
一通不接,又一通,三個電話都沒接,對方沒再打過來。
一小時后,病房門砰地一聲被人推開。
突然的靜,嚇壞了溫阮。
然后他就看見顧安哲著急忙慌的沖了進來,一把抱住,“阮阮,怎麼樣?還好嗎?怎麼出了車禍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被他抱著,鼻息間縈繞著陌生的香水氣息,正是昨天從沈清瑤上聞到過的。
“顧安哲,我不上氣了。”拍了拍他的胳膊提醒著。
顧安哲松開,雙手捧著的臉頰,左右打量著,看著額頭上著的一塊紗布,心疼不已,“4S店給我打了電話,說了車禍的事,我又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真的要嚇死了。”
看的出來,他俊朗臉頰上的擔憂不似作假,是真的關心。
可是……
姍姍來遲的虛偽關心,對溫阮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我昨夜給你打電話,你不是也沒接嗎。”溫阮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素來子清冷,一時間讓顧安哲不清是不是在生氣。
“我……我昨天在朋友那里,后來可能是太累就睡著了。”顧安哲給自己找了個幌子,搪塞著,“手機沒電,早上回公司充了電就接到4S的電話,這才知道的。”
說完,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再次俯,作輕的將溫阮摟懷中,“阮阮,好在你沒事,不然我真的會疚死。”
溫阮不著聲的推開他,“疚什麼?你昨天是陪朋友了,又不是出軌,有什麼好疚的。”
臉上虛弱蒼白的臉上掛著粲然的笑,似隨口的玩笑話,可每一句話都在顧安哲心臟上跳舞,嚇得他心底發虛,背脊發涼。
顧安哲眉心擰,泛著的鏡片后,一雙深邃的眸子讓人捉不緒。
叩叩叩——
又有人敲響病房門。
兩人朝門口看去,便看見沈清瑤抱著一束鮮花走了進來,“溫部長,聽說你出了車禍,我嚇壞了,趕過來看你呢。”
將鮮花放在桌子上,沈清瑤走到床邊,“哎呀,這麼漂亮的一張臉,怎麼了傷?唉,哪個不長眼的撞的?真是罪該萬死。”
虛偽的關心,矯而又做作,聽的溫阮有些作嘔。
靠在床頭上,“沈小姐費心了,消息倒是靈通的。”
這話,有意無意的在點著什麼。
顧安哲冷眸斜了一眼沈清瑤,轉而嗓音溫潤道:“沈君與出差,讓我這兩天陪著清瑤,早上給我打電話,我就順說了你的事。”
“哦。”
溫阮看著顧安哲謊言信手拈來的虛偽臉,甚至不愿意拆穿,只冷冷說道:“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吧。”
顧安哲想讓多住院觀察兩天,但都被溫阮拒絕。
無奈,他只好順從的去辦理手續。
一時間,病房里就只剩下溫阮跟沈清瑤。
兩人對視一眼,沈清瑤無所謂的挑了挑眉,輕嗤一聲,轉走到沙發上坐下,“要不是安哲哥要過來看你,我才不想來醫院呢,晦氣。”
溫阮不氣也不惱,嗓音清冷好聽,“這就晦氣了?怎麼,被我睡過五年的二手男人,你睡著倒不覺得晦氣?看來,沈小姐更適配二手貨。”
“你……!”沈清瑤氣的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臉漲紅,“你,你既然知道安哲哥跟我睡了,就應該識相點,早些離婚,把顧太太的位置讓給我。孟阿姨說了,最喜歡我,這輩子的愿就是希我做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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