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自然記得，去年年底記者收到匿名投訴，舉報興越的新泄用戶信息，頓時引起輿論譁然。

可於興越而言，是一場無妄之災，醫院職工作失誤導致信息誤發，但很快被技部門攔截。後來即便第一闢謠，也沒有收到良好的反饋。

沈怡批了一筆不菲的公關費，最後也只是不了了之。

究其源頭，也還是沈氏在這個新興市場沒有話語權，界投資本就是冒險，這是沈怡學到的第一課。

這也是興越在談判階段落於下風的緣由。

李助理起，剛想開口，卻被程硯深抬手打斷，幽淡目轉向從開始會議就沒說過話的沈怡：「沈總怎麼看？」

「我——」

沈怡剛一開口，李助理就扯了下的襯衫袖子，搖搖頭暗示不要說話。

眉心一蹙，緩舒一口氣，果決回了袖口，咳了兩聲，認真回答：「去年興越的業績確實有影響，但在今年年初已恢復正常。」

程硯深目平靜冷漠，也沒看，只是拿起夾在前口袋的鋼筆，語調極淡：「所以一個輿論風波，貴司需要至一個季度周期，才可以恢復常態。」

「那這個完全經營權我認為已經沒有商議的必要了。」

「啪嗒」一聲，鋼筆被不輕不重地扔在桌面上。

是他們剛剛簽過婚前協議的那支鋼筆。

會議室靜若無息，落針可聞，初夏時分，氣氛冷凝，仿佛沾了凜凜風雪。

會議結束，沈怡面平靜地整理著東西，準備離開。

李助理在一旁小心翼翼看著的臉，沈怡察覺到了的視線，但不太想回應，其實結果早有預料，說不上失或是生氣。

只是單純不太想講話。

正準備離開時，程硯深的特助何錚上前攔了下：「沈小姐留步，程總還有些細節方面的問題想跟您確認。」

雖然現在並不太想和他講話，但沈怡還是點了頭。

在外人前，面是放在第一位的。

辦公室門在後闔上，沈怡半步路都不想多走，只站在門前，向落地窗前的男人，嗓音溫和：「程總，還要確認什麼？」

聽不出任何緒。

天微暗，黃昏揮灑在晴空之上，餘輝落在他的肩頭，映下一點溫意。

程硯深轉過，緻如雕刻一般的側臉線條在夕下幾分模糊，踩著斜斜輝，他向踱來，長指間似乎捻著些什麼東西，沒看清。

下一秒，頎長人影站定在前，冷白指骨抬起，一顆糖被送到了的邊。

一即離的溫熱。

還有舌尖緩緩蔓延的涼意。

杏眸瞠圓，瞳底溢出的驚詫毫無掩飾。

「你、你、你……」緩過一時的訝異，剛想開口說話又被他餵的那顆糖嗆了下。

程硯深角微勾，輕描淡寫：「沈小姐剛剛不是嗓子疼，一直咳嗽嗎？」

「吃顆糖潤潤。」

「……」沈怡一臉問號。

清涼的薄荷味在瀰漫，似乎連呼吸間都帶著幾分薄涼。想起剛才在會議上，為緩解氣氛咳的幾聲，哼出一笑。

艷麗的瓣抿起一點弧度：「剛剛沈總，現在是沈小姐，如果沒記錯的話，三個小時前我已經變你結婚證上合法配偶。」

「程太太。」他立刻換了稱呼，攤了攤手，嗓音過低沉的，「我的錯。」

語氣頗為縱容，和方才會議上凌然嚴肅的樣子大相逕庭。

掌心覆在單薄的肩上，無形間扯近的距離，似有似無繚繞的氣息，清雋冷淡，又沾染上一溫意：「我以為你更想讓我迴避我們之前的夫妻關係。」

回不迴避有用嗎？結果也都一樣，一點面也不會給留。

「確實，程總說的對，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好。」沈怡漫不經心地點頭，聲音還是和的，只是面上表公式客套了許多。

「哪種距離？」態度忽然正經，程硯深站直了，端方謙和。

他扯了扯角，矜然淡笑，上還是上午領證的那件白襯衫，顯得他溫和許多：「只是想要請教沈小姐一個問題，哪種距離是需要我們保持的？」

「在公司，在共同場合，還是在家裡？」搭在肩上的那隻大手再次落在了的發頂，淺淺拂過順的髮，幽深眸鎖住清明的眼睛，俯間，距離又近了幾許。

「或者床上也被歸類在這裡面？」

緋很快染上眼尾，爛漫明麗。

搡了搡面前的男人，微微後仰抵住辦公室門，又咳了一聲，清涼的薄荷慢慢沁出一點甜，沈怡不自在地說：「這裡是公司。」

「已經到下班時間了。」

「現在是我們的私人時間。」暗瞳仁鎖住的纖盈的影，長指圈住的手腕，清冽的嗓音帶著蠱，「要接吻嗎？」

那兩本結婚證還躺在他的口袋中，出半個紅角，眼神飽含深意，啟淡笑。

「持證上崗。」

沈怡驚了一瞬，後背僵直，側眸去，以為是玩笑，卻意外進一片幽暗之中，深不見底。

跳的脈搏在他掌心裡漸漸然，還有漸漸漫上面頰的殷紅，像碎的煙霞在天際消散，又在的面上浮起。

「剛剛就想說了，想嘗嘗你的糖什麼味道。」低的聲音似乎帶著迴響在的耳畔不斷重放，麻麻順著耳尖向深流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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