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問題！”李君信說到這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看向應昀，“對了，哥，你不是隨帶醫藥箱嗎？有云南白藥吧，我待會去你房里拿一下，給小雪用用。”

這倒大可不必，應昀的云南白藥已經被拿走用上了。

應昀沒抬頭，只冷淡道：“沒帶。”

“沒帶啊？”李君信原想在楊雪意面前表現下自己，無奈沒功，當即有點尷尬，努力轉移話題道，“哥，你那養媳怎麼回事？你來日本雪，連這都沒給你收拾進去。”

養媳三個字一出，應昀那冷冷的眼刀就掃了過去。

李君信自知失言，立刻慌張解釋：“就你們家保姆那個兒，之前不都給你洗服做飯整理房間嗎？和個養媳似的，所以我才開個玩笑，哥，你別生氣。”

“這種玩笑別開。”

應昀臉冷，看了一眼楊雪意，像是突然沒了胃口，沒吃多，徑自走了。

他一走，氣氛反而活躍了起來。

李君信松了口氣：“我哥就這樣，比較難接近。”

他像是好心地為楊雪意解釋道：“他家那個住家保姆，還帶個拖油瓶兒，蹭在我哥家住十來年了，我雖然沒見過，但我媽去我哥家做客看到過，說那的明顯上趕著討好我哥，肯定做夢想麻雀變凰呢，也不照照鏡子，配嗎？”

李君信的樣子恣意又隨便，評價未曾謀面的人像是在評判菜市場里的隔夜菜。

楊雪意沒忍住：“你媽媽會不會誤會了？”

“不會。我媽看人眼特別準，不然也不能找到我爸這個遠近聞名的顧家好男人，他特別我媽！”

是嗎。

楊雪意在心里冷笑。

李君信還在繼續：“好在我哥眼也比較毒，看穿那的了，所以我開玩笑說那是他養媳，他肯定會生氣，他才看不上那種的。”

是，應昀是看不上自己，不過……

“人家也未必喜歡你哥呢。”楊雪意盯著李君信，專注又道，“你哥格那麼冷，覺脾氣也不怎麼好，可能人家生也更喜歡像你一樣溫紳士的男生呢。”

這話下去，李君信果然一臉找不著北，話題終于從應昀上離開，又開始和楊雪意吹噓起自己的雪天賦來。

**

“怎麼樣，小雪，你找到機會認識李君信了嗎？”

這天下午，楊雪意終于見到了在跟拍間歇得了空的喬倩倩。

楊雪意揚了揚手機：“搞定了，計劃順利！聊得熱絡，他已經邀請我去參加他表姐的婚禮了。”

“你可當心點，我剛聽別人聊，說李君信口碑不好。”

楊雪意撇了撇：“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能是什麼好東西。你放心，我心里有數。”

“嗯！你今天生日呢，別想那些糟心事，就當去參觀了。婚禮那個教堂非常，特別出片，是直接原地取材用冰搭建的，只在北海道的雪季存在一個月，超級夢幻！”

雖說喬倩倩已經劇過教堂的，然而等夜降臨，楊雪意跟著李君信進了這冰之教堂，只覺得言語都無法形容這種純凈和澄澈的空靈。

淡雅的幽藍冰磚搭建出了教堂的圓頂，祭壇、走道以及十字架，所有一切都由冰雪鑄造而，冰晶亮而唯，在蠟燭搖曳的燭里散發出淡雅圣潔的藍，深邃又平靜。

楊雪意不著痕跡地和姿態越發親昵的李君信保持好距離，決定就沖著眼前這夢幻的冬季教堂，短暫地原諒這得寸進尺的紈绔一秒。

不過唯是有代價的，因為整間教堂由冰砌，無法使用暖氣，又佇立于北海道的寒冬中，教堂溫度寒冷，不來賓都瑟瑟發抖，服務生正在為賓客提供熱可可和暖酒水。

“我去給你拿杯熱的飲料。”

李君信一走，楊雪意松了口氣，然后在人群中看到了應昀——

他換掉了雪服，很鄭重地參加這次的婚禮，不畏嚴寒地穿著黑西裝，高長，寬肩窄腰，面容冷峻，冷冽得和這冰雪建造的教堂渾然天，站在新郎邊，比新郎還像新郎，帶了一種和這冰雪之境同樣不似人間的夢幻——單看他臉的話。

應昀周圍圍了很多試圖和他攀談的男男。而包圍圈外，還有不雖沒上前但也關注著他的人，楊雪意聽到邊有生輕聲頭接耳——

“那個就是應昀嗎？”

“是，太帥了！”

“如果這是我和他在這里結婚就好了。”

“你做夢，他眼很高，我聽說林家的小兒林子嫻追過他，被他一點不留面拒絕了。”

“都被拒絕了啊？那要多漂亮才能被應昀喜歡上？”

……

不出意外，所有年輕生的關注點無一例外聚焦在應昀的臉和材氣質上，只有楊雪意在看別的。

盯著應昀左手拿著的一杯香檳，知道報復的機會來了。

**

父母都有事無法前來，應昀作為代表參加表姐婚禮，婚禮現場奢華又夢幻，然而冰雪建造出的教堂實在是冷，為此，應昀也拿了一杯侍者遞來的香檳。

只是酒還沒有喝，母親興師問罪的電話就來了——

“應昀！你怎麼在喝酒！”

“都和你說了，你外公你小舅舅就是喝酒喝肝化年紀輕輕就不在的，你絕對不能步他們后塵！一滴酒也不許沾！”

母親絮絮叨叨一堆，但重點應昀聽明白了——

“要不是小雪說偶遇你，拍了張照片給我，我本沒機會發現你竟然在喝酒！”

掛斷電話后，母親就給應昀轉來了那張楊雪意“無心”拍下的“偶遇”照片。

照片毫無構圖可言，拍攝者的用心都著力于應昀手中的酒杯，甚至像是生怕別人不注意這酒杯一樣，這位心的拍攝者在酒杯上加深了對比，確保但凡看這照片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酒杯。

真是十分“無心”了。

所以楊雪意也在教堂里？

應昀皺著眉，把香檳歸還到提供酒水的吧臺，沒找到楊雪意，但意外看到了李君信，他和他一個狐朋狗友正倚在吧臺邊等侍者調酒。

“日本梅酒酒度數本來就不低，你還混果酒。真要給喝啊？”

李君信探過低聲音說了句“生都喜歡這個”，笑得很意味深長。

他的狐朋狗友耐人尋味地拍了下他的肩：“你這小子，真有你的。”

李君信一本正經道：“我這次是認真的。”

“是是，你每次都是認真的！”

……

接著的調侃，應昀沒再聽下去。

李君信確實每次都是認真的，他是那種認真的時候腦上頭到愿意為對方做任何事的類型，但他的認真只有三個月保質期，的時候緒價值拉滿，恨不得為你死；不了，別說為你去死，只剩下你去死吧。

也是這時候，應昀終于在人群里看到了楊雪意。

穿著深灰羊絨大，系一條紅圍巾，原本白皙的臉因為寒冷帶了雪霜氣，和圍巾一樣紅，明艷而張揚，材高挑纖細，看著薄薄的一片。

這始作俑者正在無辜的東張西，不斷有男人被的皮相所騙上前談，應昀看到楊雪意對他們出那極欺騙的甜微笑。

“有興趣？”邊應昀表哥撞了撞他的肩膀，“是漂亮的，不知道是不是新郎那邊的賓客。你要去認識一下嗎？”

“沒興趣。”應昀移開了視線，冷冷道，“金玉其外，虛偽至極，也就臉能看。”

**

楊雪意給應太太發完照片，沒幾分鐘后就看到應昀表不太好看地接起了電話。

以為就只有他會在自己媽面前添油加醋嗎！

自己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活該！

解決了應昀，趁著李君信還沒回來，楊雪意本想一個人安靜地欣賞下冰之教堂，結果接二連三來了不搭訕的人，好在喬倩倩關鍵時刻出現，救了楊雪意一命。

然而楊雪意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有服務員上前，對楊雪意委婉地下了驅逐令——

“這位士，您不在婚禮邀請賓客名單上，這里是私人婚禮現場，請您離開。”

不出意料，楊雪意朝四周一掃，就在不遠看到了應昀這討厭鬼。

他正隔著人群，冷淡地看著自己。

又是他！

好在關鍵時刻，李君信終于端著酒杯回來了：“這是我請來的客人！我朋友！自己人！”

他說完，就把酒杯塞進了楊雪意手里：“來，喝點果酒暖一暖。”

有李君信背書，服務員沒再堅持，有些為難地回頭看了一眼。

應昀這討厭鬼借刀殺人失敗，終于只能自己站出來作惡——

“李君信，你和在外面想干什麼我不管，但今天婚禮有私保要求，不是什麼七八糟的人隨便都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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