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妮妮自己解開外套扣子，給顧遙知看了眼。

顧遙知彎起眉眼：“嗯，妮妮是該換了。”

小姑娘啊了聲，撓了撓臉頰：“那我回家跟我媽媽說一聲。”

聊完這件事，妮妮看了看顧遙知，關心地問：“師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啊。”

“可你看起來好像有點兒沒神。”妮妮眨了眨眼：“還有師姐，這幾天白天上課時，我都沒看見你，你去哪兒了”

“師姐白天有事。”顧遙知覺得搬出畫室是遲早的事，便也沒瞞著，直接跟說了在找別的畫室。

妮妮睜睜眼睛：“你要去別的地方”

顧遙知：“嗯，師姐有些原因，要去別的地方畫畫了。”

妮妮噢了聲，有點舍不得，又看見顧遙知有些疲倦的臉，以及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忽地拉開腰間的小挎包，把包口敞開：“師姐，我這有零食，你吃點東西就有神了。”

顧遙知低眼，一個掌大的小包里滿滿登登裝的全是各類零食，見小朋友熱的樣子，盛難卻，從里面拿了一顆糖，“謝謝妮妮。”

小姑娘眼睛又圓又亮：“師姐你要是想吃東西就跟我說，我每天都會帶很多零食的。”

顧遙知答應了聲：“好啊。”

課間休息時間到了，妮妮離開畫室回去上課，顧遙知抻抻胳膊，舒緩了下筋骨，又投到畫作中。

晚點時，去衛生間回來，經過繪畫教室后門，發現下課了妮妮還在練畫。

顧遙知抬腳進去，走近后卻看見小姑娘手里著畫筆，一張小臉皺一團，臉發青，忙蹲下問：“怎麼了”

“師姐，我肚子疼，疼的厲害。”

“是哪里疼”下意識問。

見小姑娘疼得說不出來話，顧遙知也沒再問，直接把妮妮扶下椅子，帶去醫院，順手給周夏發了條微信。

工作室這條街不好打車，從門口出來，顧遙知想去前面一些的十字路口，剛往前走兩步，路邊突然停下一輛黑越野車。

抬眼的瞬間，裴池從駕駛位出來，幾步便繞到這一側，單手打開車后門，把小姑娘扶進去。

又低眼看：“上車。”

顧遙知對上男人的視線，怔了一秒，由不得多想他為何突然出現在這里，很快進到了車里。

車開到最近的醫院，掛了急診，醫生看過后，是因為小朋友吃壞了肚子引發的急腸胃炎。

病房里，護士給妮妮扎了點滴，顧遙知坐在床邊，把點滴稍微調慢了些。

“師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不麻煩。”

“可你還要畫畫呢。”

“晚點回去畫也沒關系。”

妮妮又想起什麼，好奇問：“師姐，剛才那個送我們來的哥哥是誰呀”

顧遙知了，想了下說：“是你媽媽認識的人。”

“哦。”

這時門口傳來開門聲，裴池進到房間里。

妮妮順勢抬起頭，乖乖道：“謝謝哥哥送我來醫院。”

“沒事。”裴池把一杯熱水遞給小姑娘，“你媽媽路上堵車，晚點過來。”

而后他稍彎腰，手里的另一杯熱水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接著轉過，一聲不吭地走向靠窗那邊的沙發。

顧遙知視線一低，在那杯水上停了兩秒，又回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擺弄手機的男人。

半個月不見，他的頭發短了些，人看起來更加朗利落，其余的倒是都沒什麼變化，穿著一件黑皮外套，臉上緒很淡。

除了跟妮妮說話的態度還算溫和一點，一轉眼，又是一副對凡事漠不關心的樣子。

顧遙知覺得搭了他的車過來，還是得隨便聊幾句，不然像是把他當作司機了一樣。

抿抿，輕聲開口：“你跟周夏姐說了是哪家醫院嗎”

話一出口，才想起來，剛才聽裴池的意思，周夏已經在路上了，所以，這是問了一句廢話。

“……”

那邊男人慢悠悠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他的瞳深如墨，淺淡的眼神里，仿若在說這話問的有多愚蠢，不過，最后倒是給留面子一般，語氣閑閑地回了兩個字。

“說了。”

“哦。”顧遙知把話接下去，“我之前忘記跟周夏姐說，所以問問你。”

話音落下，狹小的房間里再度陷沉靜。

顧遙知回給妮妮掖了掖被子，小姑娘眼睛滴溜溜地看了一圈，悄悄地問，“師姐，你跟這個哥哥關系不好嗎”

“……”

顧遙知：“沒有，就是不。”

夜里風大，顧遙知起去關窗戶，剛走到窗邊，腦袋忽地暈了下，腳底也發。

像是人稍一放松，一連幾日積攢的疲累一腦地涌了出來，子有些不控向一側歪，下意識出手想去扶窗臺，下一秒，手臂被一道力度穩穩扶住。

子撞進了一個結實有力的膛。

整個人都被他上的氣息包裹，冷淡又干凈的草木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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