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藥，阮阮將藥瓶放回原位，再回來的時候，瞳孔驟，心臟重重一跳。

！！！！！

那位方才半死不活，連眼睛都睜不開的暴君，此刻支起子，松松垮垮地撐起眼皮，對上的視線。

面蒼白，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底。

偶爾一片火舌跳，仿佛墮千瘡百孔的夜。

阮阮一下子就了。

也不知道這位祖宗何時醒的，就這麼拿過他的手，義正辭嚴地上藥呼氣，心安理得地。

傅臻握拳抵低咳一聲，涼意漫過眼底。

方才闔眼時，一點也不老實，又是到，又是床上床下跑，小作不斷。若不是整個人太過孱弱，讓他潛意識以為沒了威脅，否則他力若再強制一分，能將五臟六腑都震得碎。

「太后見你了？」

男人薄微，嚨中還帶著淡淡的腥氣。

沒曾想他先問這一句，阮阮木木地點了點頭。

短暫的闃靜里，男人的呼吸仿佛近在耳邊，十足的威懾。

殿亮得晃眼，不知哪火花跳了跳，阮阮驚得一憷。

男人輕笑了聲，嗓音就像鎏金爐里氤氳的淺淺沉香，在灌滿涼意的深夜緩緩溢出，「吩咐什麼了？」

「太后吩咐臣，伺候陛下用藥。」

腦中一片混，忽然想到自己已然是暴君的人，該用「臣妾」，而不是「臣」。

「嗯，還有呢？」

「太后還吩咐臣妾，伺候陛下……」

燈火灼燒著眼眸，他眼裡的紅分外鮮明。

察覺改了口，他角勾起一抹笑，五卻仍舊疏離冷淡。

阮阮垂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頭頂倏忽傳來不冷不熱的聲音：「如何伺候？」

阮阮：「……」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不似戲謔，甚至有些平靜，好像當真對「伺候」二字一無所知。

可他既是天子，又是男人，豈會不知？

分明是故意折辱。

阮阮臉頰有些發燙，咬咬，忍住了嗓音里的抖，抬眼著他道：「太……太醫說，陛下沉疴難起，子虛弱，還需要靜養，此時不宜……不宜行房事。」

男人目靡靡，著凜冬肅殺之氣。

半晌，冷哂一聲：「哦，太醫說朕子不濟，你也覺得朕不行了？」

阮阮攥的掌心摳出一道道月牙印，這時候也顧不上疼，心裡頭反覆琢磨著他那句「不行」。

難不的話，傷了他的自尊？

疏懶中著寒意的目審視著，阮阮嚨一，正回話挽救，卻見那人眼尾輕挑，幽幽幾分頹然：「是你伺候朕，不是朕來伺候你，懂麼？」

阮阮霎時睜大了雙眼。

畫冊里的姑娘立刻從書里跳了出來。

細細回想，的確有那麼幾十頁是人伺候男人的方式，畫冊上的男人並不需要怎麼，也能爽快似神仙。

思忖著，兩邊雪臉頰悄無聲息地染紅了一片。

「還等什麼，朕難為你了？」

傅臻牽一笑，聲沉：「還是說，你想讓朕伺候你？」

話中有催促之意，阮阮六神無主，此刻只覺眼眶生疼，渾被涼意浸，而邊空無一人，只余無窮無盡的燭火燒灼聲。

躲不過去了，沒有人會來救。

生生地將眼淚憋了回去，緩步走上前。

甫一傾，微敞的牙白寢恰合時宜地順著雪玉香肩垂落，出一段纖細修長的脖頸和瑩白如玉的鎖骨。

並非出秦樓楚館，哪裡有過這般屈辱的時刻？

可此刻的況，倘若格外在意這些，倒顯得拒還迎，平白人笑話。

阮阮咬下，忍著沒有將裳整飭回來。

男人神偏冷，支著子紋不，湊近時，角噙一抹寡淡笑意，漆黑的眸底宛若長夜一無際的深海，一點幽弱燈劃開海面，也只讓那深眸多添幾分蒼茫。

跪坐在他面前，幾乎渾僵，生疏地將雙臂勾纏在男人溫熱的脖頸。

沉水香將呼吸熏蒸得滾燙，裳的聲窸窣，兩人氣息相接，聽不出是否錯，張到面紅耳赤，滿腦嗡嗡直響。

下意識地了，帶著視死如歸的心，將兩片紅艷的瓣印在他眉尾。

瓣掃過眼尾微微凹凸的傷疤，麻麻的戰慄如同蛛網一般蔓延到四肢百骸。

的停在這兒，猶如溺水之人泥足深陷。

方才死死抑制的眼淚，頃刻順著臉頰滾落。

「怎麼停了？繼續。」

「……是。」

略讓開一點距離，再低下頭來，去吻他高利落的鼻樑，以面描摹形骨，再慢慢含住那兩瓣冰涼的薄。

的甜味兒悄無聲息地滋養著乾涸的，不知是涎水還是淚。

男人依舊毫無反應，眸中不染半分濃時的慾念，只是漫不經心地看作。

在他面前，宛如一個笑話。

雙臂環他脖頸，支起的力量在一點點地土崩瓦解，到最後只能借他魁岸的肩膀勉力支撐。

的氣息順著凌厲冷冽的下頜輕輕掃過，最後停落在男人凸起的結，輕輕一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