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野神平靜，直視道路前方，“我忘了前面有人。”

“哦，”Bking平時就這麼說話，何塞都習慣了，“你排位賽每次超車也都這麼說，斂紳士的東方賽車手是吧，一邊真摯道歉，一邊死線踩剎車。”

“不過還真有你的，干什麼像什麼，邊哄孩都一套套的。”

“咱們領隊當初從哈斯挖你可是送了他們兩千萬的測試風，哪次拍素材見你這麼秀過，這節目給了你多，能比這還多？”

凌野不理他，有人理他。

何塞來這趟普吉是臨時空降，盡管如此，直播預告也早在登機那會發了車隊方號，經紀人的催命電話一會來一個。

他屁兜都被震麻了，咬牙騰出一只手來舉著，直播鏡頭鎖死后置，直接對準凌野。

何塞簡單介紹兩句行程，練和彈幕開始互，“是不是我求凌野來接我，哈哈哈怎麼可能，我哥有多我你們不知道？他自己在這人都要悶了，求我還差不多。”

“問我坐哪兒的朋友可以停一停了啊，不是寶寶椅，頭上頂著包是為了鄉隨俗，最新款的雙人座猛男機車，不懂別說。”

沿海公路有人組團飆車，何塞邊說話邊給凌野使眼，本來以為兩人默契肯定夠了，看清他車頭的方向之后，立馬坐直了子。

“我靠，哥你睜眼看看前面！趕拐旁邊小路趕拐……你能不能別開上車就想賣萌，直播還沒關都在看，前面一群哈雷！想自取其辱別帶我！！”

握車把的人不是他，何塞聲控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這輛熒的小綿羊徑直往機車群里沖。

“限速多？”

何塞都不愿意看屏幕里那一片拱火的哈哈哈了，預自己職業車手的面子必毀于今天，氣得要死，“120。”

“行李抓好。”凌野擰車把，嗡的一聲，瞄準機車陣的隙蹚了進去。

儀表盤上的指針從40往三位數狂飆，最終在120的罰款邊緣上來回晃，幅度極輕微，很穩。

何塞簡直魂飛魄散。

平常開賽車過彎上墻都沒有這麼想死過，只覺得小綿羊每個零件都在飛，他的魂在后面追。

一分鐘，像一輩子那麼長。

耳邊的機車轟鳴震耳聾，純金屬涂裝的幾輛重型哈雷甚至都沒來得及做反應，就被遠遠甩在后。

凌野：“這條路快。”

“……”

天秀。

“哈哈哈我就說嘛，我們隊出來的車手換機車也不會差。”

終于駛民宿前的小路，何塞靈魂出竅，連自己是什麼時候誤的前鏡頭都不知道，對著直播畫面中心的椰子懵了兩秒，趕把鏡頭重新懟回自己和凌野上。

“排量就普通排量哈，他喜歡裝你們看看得了，托車速度上去了要麼帥要麼摔，不是只會擰油門就行，別學。”

“何塞寶寶是不是嚇暈了？誰發的趕撤回，尊敬懂嗎，就是覺有我哥在前面開路下賽季車隊總冠軍又穩了……這句出去別說啊，別隊都能看見，謙虛點。”

正是日落時分，搖曳的棕櫚樹影下，遠的海平面金一片。

凌野額前的碎發被風吹，淡淡地聽著何塞換了兩種母語吹自己，減速靠邊停下。

沒過多久，一輛從后面來的中開進院子。

幾個嘉賓陸陸續續下車，許嘉樹和魏應淮打頭，人還沒過來眼神都過來了，全側目。

賽車手的態視力都好，何塞一邊看彈幕，一邊把停車場那邊的男男看得一清二楚，反應了幾秒才頓悟過來，咬著牙把麥先掐了。

“我靠你可真是……”

何塞都無語了， “……你瘋得好他媽小眾啊。”

正常人是為了擁抱一個人，擁抱了全班。

這是為了在一個人面前耍帥，恨不得拖著他死給全車人看。

何塞翻下車，“說說吧，這就是你拒了節目邀約，讓領隊塞給我，上禮拜又發神經后悔非要從我這搶回來的原因？”

他的視線越過凌野那張漫不經心的臉，落到最后下車的溫晚凝上。

人一頭海藻般的懶卷發，比大銀幕上要更瘦一點，段纖細，一素凈的工裝也得很惹眼。

和名字倒是搭的。

“長得好，”何塞往那邊看了好幾眼，被他不帶緒的目掃了下，趕補完下句，“……怪不得你記了這麼多年，果然比別隊的超模嫂子都好看。”

嘉賓們都在往這邊走。

何塞打開直播間的麥，一把勾過凌野的肩，準備說兩句話結束，扭頭就瞥見邊隊友突然垂眸看了眼手機屏，邊勾起一個很輕的弧。

他湊近瞄了眼。

姐姐：【導演要求的？】

姐姐：【安全第一，下次別答應。】

一切還正常的，除了凌野后面回的那個“嗯”。

何塞差點沒噴出來，用眼神瘋狂質問：居然這種瞎話都編得出來，還要不要臉。

凌野都這樣了，姐姐還在幫忙找借口推卸責任，姐姐是真的好。

姐姐都這樣了，凌野還故意裝純，凌野是真的狗。

直播間的鏡頭畫面里只有兩人的臉，看不見其他，評論區快要被各種語言的問句淹沒了。

凌野神坦然，把肩膀上搭的手甩開，認真向車迷問候道別。

何塞冷臉看著一排排的“我瞎了凌野居然還能有這種表絕對是談了”，嗤笑一聲，“他倒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