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霧戲地應了一聲，“阿嫻師父請說！”

“魏家絕學第一條：說話要兇，聲音要大，才會令人信服！”魏云嫻說，“‘你給我吃一點好不好’，錯；‘給我吃’，對！‘請問可否讓我讓我瞧上一眼’，錯；‘給我看’，對！許知霧可明悟了？”

許知霧使勁點頭，“明悟了！”

魏云嫻隨手從桌案上了一枝花，點了點許知霧的額心，“今日點撥于你，時刻謹記。”

許知霧雙眼亮亮地看著，只覺得這個姿勢好像觀音菩薩，好仙好，躍躍試著也要用枝條去點魏云嫻，兩人很快忘了教學，嘻嘻哈哈地我點你你點我。

最后許知霧倒在坐塌上，想起來什麼一般坐起來，“阿嫻，第二條呢？”

魏云嫻現在已經氣吁吁、腦袋空空，哪里還想得出什麼第二條，于是隨口道，“阿霧，你得一條一條學，知道嗎，學會了我再告訴你第二條。”

“好！阿嫻你真厲害！”

魏云嫻臉不紅心不跳地接了許知霧的夸贊。

許知霧在回去的路上都還在想著魏云嫻的話。

今天的許知霧是有高人指點的許知霧。

被綠綺抱下馬車后，許知霧目標明確地走向松風院。

路上見個松風院的下人，許知霧問，“許孜呢？”

“回姑娘的話，公子在屋里呢。公子他——”

話沒聽完，許知霧已經沖向了許孜的屋子，急于嘗試魏云嫻告訴的小妙招。

推門而，許知霧覺得這屋里有些悶，還有些苦的氣味，在鼻子前頭扇了扇，往四下里一瞧，最里頭的床榻上約可見一個躺著的人影。

許知霧拎著擺跑過去，一把掀開許孜的帳簾，而后用一種驚奇的語氣說，“都中午了，你還在睡覺啊！”

見許孜的目溫溫和和地看過來，許知霧吐了吐舌頭，“你！”

“阿霧見笑了。”許孜撐著床榻坐起來，笑容有些虛弱，“晚上有些著涼，沒能起來床。”

許知霧仔細瞅了瞅他，“你生病了？”

許孜搖搖頭，“不過是著涼罷了。”

“不是生病啊……”許知霧眼珠子一轉，謹記著魏云嫻的話，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那你起來，帶我騎馬！”

后頭跟進來的松濤聞言連忙阻攔，“姑娘不可，姑娘要尋公子玩耍，還是改日吧！”

“為什麼要改日，就現在，立刻，馬上！”許知霧的下越抬越高。

許孜微微笑了笑，披散的墨長發順地垂在被子上，“就依阿霧妹妹。”

他說著便要掀開被子起床。

許知霧得了他的應允，得意地看向方才出聲阻攔的松濤，卻及松濤不贊同的眼神，仿佛是什麼壞孩子一般。

許知霧驕矜的笑容一頓，心里微微揪起來。

就好像當真做錯了事，卻不知道錯在哪里。

恰在此時，外頭有幾道腳步聲漸近，還有個悉的聲音，正是打理這兩間院子的老仆善姑，“公子不知為何睡在地上，這才著涼……想必還是不適應……”

許知霧沒有在意這句話，倒是許孜垂首斂目，手也攥了起來。

一行人推門而，為首的便是許母，善姑落后半步說話，后頭幾個丫鬟端藥的端藥，端水盆的端水盆，拿帕子的拿帕子。

這陣仗看得許知霧茫茫然。

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許孜好像真的是生病了，著涼也是生病的一種。

“許知霧，過來！”許母看著許知霧，喊了的全名，許知霧子一抖。

慢吞吞地挪——

“快點！”

許知霧一驚，走過去往許母懷里一扎，沒出息地無聲告饒。

“門外就聽見你的聲音了，你哥哥立刻馬上做什麼？”

許知霧弱弱地答，“騎、騎馬。”

“你哥哥都生病了，你還讓他帶你去騎馬！”許母咬著牙，最氣的卻是許知霧那副使喚下人的口氣，不反省，他們是不是把許知霧寵壞了？

才這樣沒大沒小地使喚小孜，活的驕縱大小姐模樣？

這樣想著，許母一掌拍在許知霧的屁、上。

許知霧徹底愣住，眨了幾下眼睛才反應過來，埋在許母嗚嗚地哭，又委屈又恥還難過。

娘親都好久沒打過了……

還打在屁屁上。

還是背對著許孜的，所以挨打的屁屁就是朝著他的……

許知霧丟臉丟大發了。

越哭越大聲，回得滿屋子都是。

“許、知、霧！”許母一字一頓高聲喝道。

許知霧連忙將哭聲一收，一哽一哽的，仿佛哭聲被堵在了嚨里似的。

于是嘩啦啦下大雨一般的嚎啕大哭變作綿綿小雨一般的噎，還是悲傷又綿長的那種，一時半會兒也哭不盡，眼淚只管順著臉頰往下淌。

直教人懷疑小小的子里哪兒來那麼多淚水。

無力又悲傷地蹲下來，整個人小小的一團——哭起來的團子一脹一，從后頭看著格外地有喜。

許孜看著許知霧一一的可憐背影，抬眼對走過來的許母說，“不怪阿霧妹妹，我答應了要帶騎馬，是我失約了。”

結果許母更覺得許孜懂事得人心酸，拍了拍他的被子說，“你這孩子，也沒多大，竟這樣懂事。這事確實是阿霧不好，我在外邊都聽得清清楚楚。來，先把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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