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當然是我和寂然的婚事！……

別枝沒有想到, 寂然本人和他的吻全然不同。

兇得要命。

不過——

還喜歡的。

別枝抿了抿，眨著眼眸仰頭著男子，指尖很輕地點了下瓣：“還想親。”

傅淮卿袖擺遮掩下的拳心無意識地攥, 眼前一對小巧可人的梨渦若若現，清澈如明淨山泉的眼眸私有似無地仰起, 脆生生地看來。

他定了定神, 眸子落向別。

自己到底不是寂然，不過是借了道空殼子, 明白自己對的心思後，也不想過多地加深寂然在心中的印象。

今夜，他確實失控了。

傅淮卿神思凝了半息, 越過的影走在徑路上。

別枝目隨著他的影而，敏銳地察覺到他忽而冷下的氣息，仿佛適才的一切都不過是場妙絕倫的夢境, 如果無視他稍顯紅潤的耳垂。

角揚起，小跑到寂然的側傾拍拍他的肩膀：“害了？”

傅淮卿目視前方, 仿若未聞。

眼角餘瞥見雀躍靈的小臉, 他眸中閃過一縷微不可查的笑意, 落滿了步伐，等著跟上來。

別枝心很好, 好到像是踩在雲端漫步般, 新奇之餘又很是驚喜，時不時地歪頭看看寂然，角彎起的弧度也越來越大。

臨近明亮街道，走到寂然的前邊，擡手止住他的去路，搖頭道：“你就送到這裏就行。”

傅淮卿看著的掌心頃, 方才頷首。

別枝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凝視著他微時，目不疾不徐地往下移了半寸，落在男子微啓的薄上，想了想，快步地走上前踮起腳尖雙手捧住男子的臉龐，親了他一下。

傅淮卿瞳孔驟。

他掌心擡起到半空中，的影就往後退了幾步，眸灼灼，轉過頭也不回地揮揮手，沒有半分留地離去。

埋伏于青石路西側樹林中的暗衛們面面相覷。

程靳看了看步伐輕悅的別枝，又看看微擡指腹挲過角的王爺，最後愕然地看向同行且神如常的江躍：“什麽況？”

“就你看到的況。”江躍意味深長地道，“以後記得喊王妃。”

程靳怔忪須臾，口直心快地疑道：“在別枝眼裏，親的是寂然，自己和王爺，別說八桿子，百桿也打不著吧？”

江躍：“……”

他略顯無言地看了程靳半響，道：“正好，有個事給你去辦。”

程靳問：“什麽？”

“尋個合適的地方，安排寂然過去，不要再留在五味鋪。”江躍道。

“啊？”程靳不懂怎麽這麽突然，而且還是在別枝和‘寂然’的關系突飛猛進的時候，難不——他皺了皺眉：“主子不喜歡別枝？要趕斷了和的關系？”

江躍角張張合合半響，頭疼地拍拍他的肩，好心叮囑道：“記得，這話不要在別枝面前說。”

程靳：“嗯？”

江躍餘瞥見往回走的王爺，忙跟上之餘不忘道：“你要是和說，我就可以尋個時間去京兆府牢獄探監。”

他也顧不上程靳有沒有聽懂，快步流星地跟上王爺的步伐。

傅淮卿回到王府時已經是下半夜。

等候于王府前廳院子多時的秦驍和蘇辭瞥見他眸中的不愉，收回目對視頃，起跟上。

深夜涼風習習拂過窗牖而，窗牖下的燈火隨風搖曳，映出道道斑駁影，書房悄然無聲，餘下筆掠過紙張帶來的沙沙響聲。

落下最後一筆，傅淮卿微擡眸，看向佇立于書案前的兩道影，不疾不徐地折好宣紙，遞給了等候于側的江躍，不疾不徐地開口：“今日是徐聞澈，明日就會有其他人。”

“徐聞澈既然應允與他相見，定然對他有所求，”蘇辭來前也是聽說了章硯與徐聞澈面一事，此事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是以也不值得驚奇，“京中有你坐鎮，他不敢肆意行。”

傅淮卿面微沉，不置可否。

會與不會，敢與不敢，皆在一念之間。

他目側了幾分：“荷州一案，有何說法。”

“目前來看，種種證據都指向了山匪。”秦驍拂拂袖擺，掏出不久前大理寺特地送來秦家的卷宗，遞給了看不穿在想什麽的傅淮卿，“與我所探察到的結果并無不同，不過——”他停頓頃，指尖落向卷宗首頁下方的繪圖，擡眸看向男子。

傅淮卿眸掃過他指尖點著的位置，頃刻之間就明白他的意思，荷州一案的作案手段及刀法，與十八年前肅州滅門案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深夜，富商，滅門，刀斧，割顱。

且皆是種種罪證指向山匪，肅州滅門案的定案皆落于山匪上。

當年肅州滅門案于璃朝鬧得轟轟烈烈，慘遭不測的邊家與當下的徐家并稱璃朝兩大富商，邊家的生意也早早于京中布局，不曾想即將舉家搬遷至京城的半個月前，一夜之間沒了生息。

邊家上下三十口人，男老皆被割了顱，襁褓之中的嬰孩都沒有放過，就連養的兩條狼犬四只貍奴，也慘死于府中。

傅淮卿立于書案前，微微皺眉準了他的想法：“把兩個案子串聯起來查探，明日朝中由你回稟荷州一案，自會有人提起肅州之事。”

“也有可能是荷州一案的主事學了肅州的作案手法。”蘇辭若有所思地道，來前秦驍就給他提起過這點，他不覺得兩案是同一批人所為，也看不出有何關鍵的串聯之。

蘇辭指尖點了下一道字跡工整有力的折子，道：“肅州滅門案時，章硯尚未仕，他沒有那麽大的權力打點上下。”

“若是學了肅州滅門案的手法，定然會有紕的地方。”秦驍仕後一直待在大理寺，見過無數樁慘案，也破過不案子，其中也不乏有人利用其他案子的作案手法行事，“肅州一事已經過去了十八年，大理寺留存的卷宗都有缺失的地方，更何況是耳聞的作案手法。”

傅淮卿指節微叩。

蘇辭和秦驍靜了一瞬，看向他。

傅淮卿面無表地合上卷宗，還給了秦驍：“他那時有沒有權力，不是你我等人能夠說得算的。”

蘇辭皺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傅淮卿看他須臾，目移向了秦驍，嗓音冷冽如寒冬：“推翻肅州滅門案的斷案結果，與荷州滅門案一同理。”

秦驍聞言凜了凜神，彎拱手：“是。”

時候不早，兩個時辰後就是早朝時分，蘇辭和秦驍兩人沒有多做停留，一人回了蘇府一人獨自前往大理寺。

他們離去後，王府書房愈發靜謐無聲。

于書案側研磨的江躍餘瞥見捧著新油燈的影，轉接過程靳手中的油燈替換了書案兩邊燈籠的燈芯。

半刻鐘後，便是醜時。

程靳看了眼還在批閱著奏章的王爺，皺眉對江躍示意了下。

江躍微微搖頭，他適才已經提醒過。

這時候，靜坐于圍椅上多時的傅淮卿手中的筆鋒微頓，淡聲問：“寂然的落腳點安排妥當沒有。”

程靳愣了下，平日裏也沒見王爺過問這些小事，他回道：“已經安排好告知王川，寂然明日就會啓程離京趕往荊州，五味鋪的暗衛們也會口耳相傳告知常客他已經離開五味鋪一事。”

傅淮卿擱下筆，‘嗯’了聲。

只有寂然離開，別枝才會將心思落在其他人上，他也才能以傅淮卿的份，接近于。

更深重，傅淮卿沒有睡，而別枝也沒有睡著。

一閉上眼就是寂然忽而覆而下的影，男子溫涼薄碾過自己的瓣，含弄描繪，熾熱氣息過遞，帶著不容拒絕的侵略。

一想到這點，別枝就睡不著。

翌日醒來時已經是晌午時分，留花朝前去庫房和張嬤嬤打點昨日宣告宴時各家送來的賀禮，自己通過主院的小門離開秦家。

別枝踏百定樓時，樓扮作小廝的師兄們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打了個哈欠，掏出落有閑雲樓印記的碎銀遞給掌櫃，道：“別院二樓百花閣，小龍團。”

掌櫃攏過碎銀的手微頓，不聲地推了回去：“實在抱歉，近段時日京外暴雨難行，百定樓已無小龍團存貨。”

別枝也不意外，主子向來來無影去無蹤，若非他召見閑雲樓中也沒有人能夠尋得到他的蹤跡，沉須臾，問：“西湖龍井總該有吧？”

“自是有的。”掌櫃又攏過櫃前的碎銀，來小廝帶前往別院，道：“清音閣。”

踏百定樓別院，別枝輕車路地上了階梯，走到清音閣門前，叩了下門，推開門扉走進去：“師傅。”

淩峰不語，拎起茶壺倒了盞西湖龍井遞給：“師傅我已經在這裏等你兩個時辰了。”

“啊？”別枝驚訝，狐疑地看他：“師傅怎麽知道我今日會過來？”

“昨日肅王尋你一事，主子已經和我說了。”淩峰看了眼神微凝的徒兒，指尖抵著手邊的紙張推到的眼前，道：“徐聞澈邊只能留有你一人，肅王的事也就由你一同接下，往後就由你來向肅王回稟與徐聞澈有所集的員。”

別枝默然，耳畔響起那道難聽的水牛音。

若是由來回稟，豈不是隔三差五就要被肅王的魔音攻擊？

憑什麽！不要！

別枝實在是沒法接水牛音玷污了肅王那張臉，它們倆就不應該出現在同一個人上，理不直氣也壯地拒絕：“換個人不行嗎？”

淩峰疑地看。

別人他可能看不懂，別枝卻不盡然。

視財如命的也沒有開口詢問賞金，且在秦家時定然已經與肅王見過面，如此喜好俊俏男子的竟然會出言拒絕？

淩峰想不通有什麽拒絕的理由：“為什麽。”

“他的聲音難聽。”別枝分毫不遲疑地道。

淩峰：“……？”

他愕然地看著自家小徒兒。

別枝撇撇：“師傅你能懂那種覺嗎？魔音繞耳，幽冥鬼泣，我寧願他是個啞，這樣就不會遭到他的嗓音攻擊了。”

為清音閣閣主，淩峰自然知曉閑雲樓掌權者就是肅王，平日裏也沒有對他的嗓音進行過僞裝，這麽多年別枝更是沒有提到過他嗓音難聽一事，怎麽見面過後反而對他的嗓音——

忽然間，淩峰想起前日青杉前往山居一事。

他沉默了下來，抵咳了咳：“此事不容得你拒絕，主子已經下了命令，你聽從安排就是。”

有那麽一瞬間，別枝只想仰天長嘯。

怎麽好事不到，壞事天天找上門來！

見一臉怨氣的面，淩峰哭笑不得地安道：“聽聞肅王殿下容貌俊俏，應該合你眼緣才是，姑且忍忍吧。”

“師傅你不懂。”別枝嘆了口氣，如此俊俏的面容搭配上難聽至極的水牛音，簡直就是世間最為慘壯的事，沒有之一，不過打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也是對師傅抱怨抱怨而已。

而且今日過來，是有正經事的。

別枝垂手搬起木凳，踱著小碎步往淩峰的旁挪了挪，水靈靈的杏眸定定地看著他：“師傅上次說的可還算數？”

淩峰見狀，上下打量著這個想一出是一出古靈怪的小徒兒，端起茶盞吹過飄在清茶上的浮末：“我說什麽了？”

“就是我和寂然的婚事啊！”別枝雀躍地道。

一口滾燙茶水霎時間湧口中，淩峰慌忙咽下茶水，茶水燙得上顎都起了泡，不過他此刻也顧不上這個，道：“你上次不還回絕了我，都沒有半個月的時間，怎的就變了主意。”

“師傅也說近半個月了，總是會變得嘛。”別枝指尖住他的袖擺，眼瞳閃爍的亮暗了幾分，不滿地皺起眉，問：“難不還沒有半個月，師傅就改變主意了？”

“自然是沒有。”淩峰道。

“那不是正好嘛！”別枝角彎起，小巧梨渦再次漾起，道：“現在我願意了，師傅你就幫我準備後面的事吧！”

淩峰好奇：“寂然也同意？”

別枝：“……”

這點倒是還沒有問過寂然，不過——

“師傅不是說不管他同不同意，你都會幫我的嗎？”

淩峰看著理直氣壯的神，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行行行，師傅幫你解決。”

不過他也是孤家寡人一個，且此前閑雲樓并無先例，迎親一事他也不準，而且既然要辦自是要大辦，風風地辦才行。

他沉頃，道：“我和主子商量商量，看如何辦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