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則挑的是還剩半瓶的桃紅香檳。

倒在杯子里帶著夢幻的紅澤，一下就俘獲了季清羽的心。盯著，細膩的果味彌漫開來，突然就有點了，試探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味道比想象得要好很多。

馮則并不喜歡這類酒。

但打開柜子，都是桃紅香檳居多，他復雜地想，應該是五年后的他考慮了妻子的口味才讓人添置的。

季清羽也不知道能跟馮則聊什麼，但想起了一件很關心的事，小聲問道：“馮總，我們到景城以后真的要去接孩子嗎？”

馮則愣住。

他知道有個兒，可沒有實。手機里有照片，他也只是匆匆掃了一眼，是個微胖的小孩，眼睛圓溜溜的，扎著小辮子，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地收，覺荒謬的同時，心深也對那個小胖妞莫名到好奇。

“還不知道什麼名字。”

季清羽猜測，孩子的名字里應該有個“沅”字。

馮則也不知道。

“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季清羽心里還是有些害怕的，雖然這是的，但這五年的種種沒經歷過。

“不會。”

馮則淡淡地說：“只要你和我不要說奇怪的話，也不要做奇怪的事，沒有人會懷疑。”

的確，這種事如果不是親經歷，季清羽是不會相信的。也算博覽群書，什麼穿書、重生、快穿、古穿今通通都看過，最上頭的時候還試著筆寫過，當然在寫到第三百字時，的作者生涯就已經告終。別說大學時的論文，是學生時代八百字的作文都能將折磨得不行，一部幾十萬字的小說豈不是要了的命。

看過歸看過，但也知道那是作者虛構的。

現在呢，事實擺在面前，真的從二十二歲穿到了二十七歲。

“其他的都還好。”季清羽咬了咬下，有些為難地看他，“大部分我能接到的人我都認識，就是孩子……”

馮則的目不控制地膠著在的瓣。

他挪開了視線，也喝了口酒香濃郁的香檳，“不知道該怎麼跟相？”

“嗯。”

在這件事上，季清羽跟馮則的態度就不同。季清羽不會在沒有見過小孩時就代到母親的角中，這對來說太難了，前一秒還是個才畢業沒多久的學生，下一秒多了個兒……所謂濃于水也是很飄忽的，現在的覺就像是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拉住，指著一個完全陌生的孩子說，“喂，這是你的寶寶。”

雖然莫名其妙，可還是會看一眼，再看一眼。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沅寶”，有一點點不知所措。

實在做不到一見面就去抱孩子，親孩子。

馮則本就沒空去想兒。他腦子高速運轉，一會兒是集團的事，一會兒又是辦公室里還沒理的公事，夾雜在一起，令他無暇去思考并不那麼急的事。

此刻季清羽提起來，他心頭掠過一茫然。

很快，這架飛機就要在景城降落，接著他跟季清羽還要去兒園接孩子。

兩人同時陷了沉默中。

季清羽繼續喝香檳，馮則也不再嫌棄這味道太過綿，也無聲地飲酒。可能是這的酒量還不錯，季清羽喝了一杯后，覺也還好，只是面頰有些發熱，托腮，失神地看向窗外。

“在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之前，”馮則突然啞聲開口，“最好一切都維持原狀。至于孩子，才上兒園。”

很好糊弄這四個字他沒說，但意思很明顯。

他們兩個人的歲數加在一起都五六十歲，難道還不能應付一個孩子？

季清羽驚訝地看他：“小孩其實更敏銳。如果你不喜歡，會發現的。”

如果，是從二十二歲為五十二歲，一定會哭到天崩地裂。

雖然總是嚷嚷著要退休要養老躺平，可一眨眼三十年就過去，哪怕給一個小目標都要猶豫很久。

現在是從二十二歲到二十七歲，時間度并不大，也就五年而已。還是這樣年輕、貌，并且還有錢，所以覺得賺了。然而想到多了一個小孩，心里也有些忐忑，這個孩子不是洋娃娃，不是貓也不是狗，上多了一個標簽，多了一個份，那就是媽媽。

是想想，就覺一座大山頂。

眼看著天會變亮，飛機會降落，竟然有一種近鄉更怯的覺。

馮則皺了皺眉：“我沒有不喜歡。”

畢竟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能不喜歡，只是的確也是陌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相。

氣氛突然又凝滯。

季清羽想了想，拿出手機，點開相冊的某張照片，將手機推到他手邊，抱著分的態度說道：“我覺得跟你長得像的。”

馮則低頭。

照片里，調皮的小孩穿著連泳，頭上戴著泳帽，顯得腦袋也圓圓的，手上綁著游泳臂圈，嘟嘟的臉上還有著水珠，正沖鏡頭咧笑，出潔白的牙齒。

眉很濃。

眼睛很大很圓。

笑起來還有酒窩。

手機屏幕的照著他的臉，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神緩了許多，正專注地看著照片里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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