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柏形微，將手機拿過，毫不猶豫地接通柳婧婭的電話。

“怎麼了？”包廂，他聲音一改冷然，溫潤儒雅。

江紀琛識趣的不做聲，掏出手機正準備打發一下時間，突然一通電話打進來。

他下意識接起，接了才意識到電話是席歡打來的。

“紀琛哥，我二哥在嗎？”席歡佯裝鎮定的聲音過話筒傳來。

“在。”江紀琛說完，補了句，“他接柳婧婭電話呢，你有事找他？”

那端靜默數秒，席歡才又開口，語氣比方才低了很多，“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陸聿柏搬出陸家老宅的事兒，江紀琛等人不知，他笑著打趣，“你怎麼管的比陸伯母還嚴？”

席歡不說話。

“行，我給你問問。”江紀琛轉用腳踢了下陸聿柏，“今晚回家嗎？”

陸聿柏煩躁，用跟柳婧婭截然不同的語氣答，“不回。”

末了又聲沖電話那端的柳婧婭說，“好，我過去陪你。”

江紀琛嗤笑，跟席歡小聲代，“聽見了沒，你二哥要去陪柳婧婭，你有事兒明兒再找他。”

“謝謝紀琛哥。”席歡語氣難掩失落，掛了電話。

那端，陸聿柏已經站起來，將外套搭在肩膀朝江紀琛揮手，闊步走出包廂。

江紀琛再追出去時，陸聿柏已經掛了電話，一只腳剛進電梯，他迅速飛奔過去追上。

“去找柳婧婭？”

陸聿柏雙手兜，想起什麼似的又把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嗯。”

“看來，柳婧婭那邊……你勢在必得。”江紀琛自嘆不如，“也有意你。”

席歡只打了一次電話，陸聿柏接了柳婧婭電話后自掛了的電話。

他掏出手機，盯著來電顯示幾秒，又揣回兜里，“剛剛誰給你打的電話？”

“你現在眼里心里都是柳婧婭，還管這麼多干什麼？”江紀琛潤朗一笑，“快去吧。”

陸聿柏扯角，朝他攤開手，“來煙。”

江紀琛掏出一盒細煙遞過去，“送你了，這牌子煙不嗆，以后這個。”

“那算了。”陸聿柏推開他的手，“不嗆不。”

電梯門開了，他闊步離開，驅車去碧海灣的半路，買了一盒最嗆的煙。

柏莊。

席歡因為這通電話，在家里慌一團。

京北的深秋天氣晴不定，外面突然刮起大風，枝梢敲打的窗戶‘啪啪’響，實在害怕才給陸聿柏打電話的。

他掛了，忙音似乎比外面的雜音還重，砸地席歡心一分分沉下去。

知道他或許還在生氣，恐懼讓沒了昨晚的骨氣，抱著最后一希給江紀琛打電話。

只要他能回來，認個錯又不會掉塊，可——

他又去柳婧婭那兒了？這個點兒去，今晚肯定不會來。

三個月來除去例假，夜夜纏綿‘造人’的慣例，因為柳婧婭破了。

方才江紀琛電話背景音，是陸聿柏的聲音，一下就聽出來了。

是從未聽過的溫，耐著子哄人，當時的柳婧婭一定沉浸在幸福中。

而，心頭沉悶得不過氣。

‘轟隆隆’窗外一聲驚雷，震得無暇難過。

飛快走出臥室，將整個莊園的燈全部打開，又把所有門窗全部檢查一遍，鎖好，才重新回到房間，把自己團在被子里。

蒙在被子里還沒被恐懼籠罩，手機就響了。

席歡心底重燃一希，看都不看接起，“二哥，可能要下雨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一個人在家——”

“什麼要下雨，都已經下了。”溫南音剛下晚班，趁著換服的空隙給打來電話，“我今天跟男科醫生聊了兩句，人家可一點兒都不猶豫答應幫我，你那邊怎麼樣？”

不是預期的人，席歡耳朵一陣嗡鳴，半晌才平靜下來，“我還沒來得及說。”

溫南音后知后覺發現什麼，“今晚你一個人啊？陸聿柏沒回去？”

席歡悶聲‘嗯’，揪著被子的指尖泛白。

“我去接你。”溫南音知道一個人害怕，毫不猶豫地說，“今晚的雨要下一夜呢，剛好咱倆追個劇，抱在一起害怕，愜意。”

若說席歡膽小如鼠，那溫南音就是膽大包天。

替席歡著想，席歡心底容，“不是下雨了嗎？路上不安全，實在不行咱倆通著視頻也行。”

“打雷下雨不讓玩兒手機，會被雷劈死的。”溫南音故作夸張，“我這人干了那麼多壞事兒，老天爺不得追著我劈。”

席歡哭笑不得，又看看窗外，最終還是答應了。

從醫院到這兒四十分鐘車程，外面雨不是很大，大半夜車，溫南音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利用這半小時把上次做好的半品糕點拿出來，做了溫南音最喜歡吃的幾樣糕點，跟著溫南音走了。

溫南音還沒吃飯，從來不做飯，家里連食材都沒有，半路上又找了家火鍋店，打包了一份火鍋回去。

誠如溫南音說的，原本驚恐、失落的夜晚，因為變得愜意。

席歡不好掃興，把陸聿柏帶來的壞心暫時住，陪溫南音吃了些，看電影閑聊。

但溫南音那雙眼睛，毒得很，破心思，“陸聿柏去哪兒了？不造小人兒了？”

“他……有事。”席歡含糊其辭。

無法確定，陸聿柏去碧海灣找柳婧婭，就一定會發生什麼。

更確切一些來說，可能是從心里不愿相信，陸聿柏會真做出軌的事。

溫南音若知道，一定會讓清醒點兒，勇于面對現實，深更半夜兩的在一起搞不好還得被傳同，何況一男一？

善于逃避，干脆就不告訴溫南音。

“前幾天的新聞我都看了。”溫南音破他，“陸聿柏有人了，是嗎？”

席歡啞然。

“段位再高的男人，也有七六，他只是眼高，擇偶的標準高，但不代表就沒有人能得了他的眼。”溫南音說話很客氣，盡力不扎的心，“但你得看清現實，你在他邊六年都沒他的眼，就清醒一點兒吧。”

溫南音一直提醒，別不蝕把米，沒來陸聿柏的心自己越陷越深了。

但席歡心里苦，連自己的人生都控制不了，哪里控制得了？

“你只是心里難過，但你拎得清，不然早不吃避孕藥了。”溫南音又鼓勵，“咱不提這些了，來吃！”

大半夜過去，席歡熬不住，上床睡了，但溫南音倒班生鐘錯，繼續玩兒。

天剛亮，席歡睡得正，就被溫南音暴地直接在床上拉起來，“集，你上新聞了，你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