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錦聞言有一瞬間的錯愕，而后笑道：“這算哪門子的勾引？收買還差不多。”

“你拿著我的錢收買我？”

秦瑯說話間桃花眼微瞇，上挑的眼角顯得多而危險。

沈若錦往前一步，挨著秦瑯與他耳語，“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雖然還沒共枕，但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的錢就是我的錢，何必分得這麼清楚？”

秦瑯定定地看著，“沈若錦，你還能更厚無恥一點嗎？”

沈若錦想了想，一本正經地回答：“要是你真的很想看，我應該也可以。”

圖人錢嘛，臉皮厚一點也是應該的。

秦瑯一時間無言以對。

“其實我今日來只是想告訴你，我與你是友非敵，即便做不恩夫妻，也能做一時同路之人。”

沈若錦見秦瑯不說話，很快又給他提出了第二個選擇。

想著大概是昨日的形太過荒唐，秦瑯臨場換妻也只是一時負氣，八回府之后就后悔了，外頭又有海棠紅的這樣優伶人牽掛著，在家待不住也很正常。

只是沈若錦作為新婦，不好放任新婚夫君外出不管，也不好管得太多。

其中的分寸，要把握的恰到好。

沈若錦緩緩道：“你若是后悔同我親了，也沒關系。我只當昨日你答應換親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只是婚姻大事絕非兒戲，不能昨日剛拜堂親，今兒就和離歸家，不如咱們就當假親，以一年為期，到時再和離……”

“和離？”秦瑯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打斷道：“昨日剛拜堂親，你今日跟我提和離？”

“原本是昨夜就該跟你說清楚的，但是那時候有人來報信，你走的急，就沒來得及提這事。”

沈若錦見他神不愉，以為是這事說晚了，讓人秦小王爺白鬧新婚夜出走這一，連忙解釋道。

秦小王爺這人相貌絕佳，家世也是頂尖的，做盟友極好，做夫妻……就容易相看兩生厭，指不定還會結仇。

房一夜悄無聲，沈若錦睡的淺，想了許多，也想過跟秦瑯說這些話的時候，他會是什麼反應。

秦瑯若是開懷地應下，或許生氣甩臉子都不奇怪，但……他現在的反應，著實出乎的意料。

沈若錦默然片刻，“要不我收回方才那些話，讓你先提和離？”

思來想去，覺得惹秦瑯不悅的點只有先提了和離這一個。

“沈若錦。”秦瑯看著的眼神異常復雜，“你真是進退得宜。”

沈若錦不明白秦瑯此時的眼神意味著什麼，保證一般道：“你放心，我會善待你那些人、紅知己，絕不會為難們半分。”

“你倒是大方。”秦瑯按住了沈若錦把玩著掌家玉佩的手，順勢把往懷里帶，“你當我是什麼？上了我的花轎，進了我的房，你還打算一年就和離，妄圖全而退？”

秦小王爺輒摟摟抱抱，沈若錦實在招架不住。

手去推秦瑯，卻被對方提前握住反扣到腰后，形了一個錮又曖昧的姿勢。

秦瑯俯與低語，“那我豈不是虧？”

沈若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白紙，一眼就看懂了秦瑯那個眼神里意味著什麼。

一時間沒說話。

秦瑯與耳鬢廝磨，低聲道：“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嫁給我所圖為何？”

邊境戰事頻發，沈家滿門英烈的尸骨還滯留在落月關，沈若錦那年近七十的外祖父還在苦守邊境，要尋得助力在京城站穩腳跟，才能保證沈家有足夠的糧草軍需。

想著嫁過人，再和離就是自由，以后再也不會有人著親，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想替的兄長們征戰沙場，做到他們未盡之事。

沈若錦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故作輕松道：“被小王爺看穿了呢。”

“沒錯，我就是圖你財，圖你勢，還有那麼一點圖你的。不過，你放心。”沈若錦一副和盤托出的架勢，“我沈若錦只圖權勢富貴，不貪一真。”

秦瑯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如此坦誠相告？”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小王爺無需客氣。”

沈若錦下意識地頷首，額頭撞在秦瑯下顎上，有點疼，也有點燙。

下意識手去，秦瑯卻先一步按住的額頭，嗓音低沉道：“沈若錦，你要弄清楚一件事。”

沈若錦抬眸，“什麼？”

秦瑯朝額頭輕輕吹了一口氣，“只要我高興，你圖什麼都行。我若是不高興——”你什麼都撈不著。

“我知道。”沈若錦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我這不是正在哄你高興麼？”

秦瑯微微挑眉，一副“我一點可沒看出來”的表。

正說著話，黃班主帶著戲班里的人上來見禮了。

“小王爺、二夫人，小的帶戲班里的人來給您兩位請安了。”

黃班主陪著笑臉，把還沒卸去妝容的海棠紅推到前面來。

方才隔著戲臺，沈若錦只覺得這花旦段款款，扮相艷，這人到了跟前竟比高出了半個頭。

沈若錦自習武，量在子之中已經算是極高挑的。

這個海棠紅高的超乎尋常，但是著實貌，一點不男相。

沈若錦緩步上前，抬手挑起了海棠紅的下顎，細細打量了一會兒。

才含笑道：“如春曉，面若花，果真是個難得的人。”

海棠紅還沒出聲，黃班主就滿臉得意地接話道：“可不是，小的經營戲班三十幾年，也只得了這麼一個臺柱子……”

海棠紅被用紈绔調戲良家的慣用姿勢賞玩著，一雙眸卻直勾勾地看著秦瑯，“我不賣、更不做妾！小王爺是知道我心中所想的，您說句話啊。”

沈若錦收了手，回頭看向秦瑯，“小王爺？”

秦瑯神頗有些微妙，“你想讓我說什麼？”

海棠紅一副泫然泣狀，“您答應過我的，不會讓人欺負我，也不會我做小……”

“等會兒，你先別哭。”沈若錦適時打斷道：“我沒有買你為奴的意思，更不會你做妾。”

海棠紅卡在要哭不哭的關頭，“那你買芳華班做什麼？”

“當然是為了賺錢啊。”沈若錦不假思索道：“與其讓小王爺給別人砸錢，不如買下芳華班，讓他在自家生意里砸錢，這水不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