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江槐舟都是唯一一個將當做家人的人。

江晚棠斂下思緒，笑著開口道：“兄長就莫要取笑妹妹了！”

“妹妹可是一直記得兄長的樣子，也記得兄長小時候最吃長安街上劉記點心鋪的糕點。”

“喏，今日專門去街上為兄長買的。”

說著，江晚棠將自己手上的點心食盒遞到了他面前，滿臉俏皮：“也不知道兄長還喜不喜歡？”

“哈哈哈……”江槐舟手接過食盒，笑得開懷。

“當時，也不知道是哪只小饞貓，總是跑到我這來吃糕點。”

“兄長，你又取笑我！”江晚棠氣鼓鼓的，像只炸的小貓。

江槐舟笑著抬手，輕輕了的頭，像小時候一樣安。

兩人有說有笑，毫不生分。

而后，他將帶到一眾牌位前，手遞給了三炷香，溫聲道：“棠兒，來給列祖列宗們上炷香吧。”

江晚棠手接過香，點了點頭，道：“好。”

事畢，江槐舟看著，嘆息了一聲，語氣幾分沉重：“我知父親此番接你回來的目的。”

“如今，既已回京，接下來你若不愿……”

“兄長，棠兒愿意。”江晚棠抬眸，看向他滿是驚訝的眼神，笑道：“棠兒早已及笄，總歸是要嫁人的。”

“話雖如此，但深宮似海，絕非歸宿。”

“相府待你涼薄，你亦無需為他們做到這份上。”江槐舟面肅然的道。

“如今事尚未定局，兄長可以送你離開……”

“兄長，這是棠兒自己的選擇。”

江槐舟面一怔：“為何？”

“棠兒不想一輩子躲起來過日子，那十年的默默無聞，我已經過夠了。”

“這一次，我想明正大的活在下。”

“兄長這些年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無需再為我籌謀什麼。”

“人活著，總得靠自己。”

“棠兒已經長大，”江晚棠此時的眼神認真且堅定，“后面的路，便讓棠兒自己走吧。”

江槐舟垂眸看著，沉不語。

許久，終是嘆息一聲，嘆道：“看來我們棠兒是真長大了！”

“你既心中已有打算，便放手去做吧。”

“不管日后你做什麼，兄長都會在你后。”

這樣被人堅定選擇的覺，江晚棠沒有辦法不容。

只是，如今的，不敢再奢什麼了……

說不出心中什麼滋味，只覺有酸酸的緒在心口縈繞。

江晚棠笑了笑，眼眸幽深看向遠，神若有所思。

說：“兄長，若是有一日，你發現我不再是你疼的那個善良懂事的妹妹，你還會將我當做家人，對我好嗎？”

江槐舟頓了頓，沒有說話。

到時，他也會厭棄我的吧？

這般想著想著，江晚棠心中頓時涌起一陣悶疼。

只是還沒等說出早已想好的措辭，有一只手輕輕拍了拍的發頂。

江槐舟垂眸笑看著，語氣還是一貫溫暖，他說：“傻丫頭，說什麼胡話呢，你不就是我善良懂事的好妹妹。”

“萬一，和你想象的不一樣呢？”江晚棠話語執拗。

江槐舟好笑道：“怎麼突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就是突然想知道。”

江槐舟角的笑意放大：“真是個傻丫頭，橫豎你都是大哥的親妹妹，大哥怎麼會不對你好？”

江晚棠抿了抿，眼眸微垂，沒有再追問下去。

此時的江槐舟并沒有理解到這番話語中藏的含意。

等后來，他終于明白了這句話，明白了當時心的敏和小心翼翼時，卻已是悔之晚矣。

兩人閑聊了一會，府中仆人便過來請他們去正院用晚膳。

晚膳后，江晚棠回到小院中，在許管家送來的各華服中，挑了一件最惹眼的紅。

那錦繡之上花紋浮華漂亮，紋飾極為，尤其是擺上的大片織金紋路，一眼看上去就很華貴。

江晚棠對這些華并沒有什麼興趣，有興趣的是，今晚要做的事……

很快，換上華服，命丫鬟為盛妝打扮了一番。

本就是極盛的容貌，在致的妝容加持下，愈發的傾城絕艷，得讓人移不開眼。

尤其是那雙含的桃花眸，眼波流轉間，人都要了骨頭。

修竹坐在一旁，癡癡的著，驚嘆不已：“姑娘，你這一打扮起來，也太了吧！”

“這誰抵得住啊！”

“縱是那清心寡的和尚來了，也難低啊！”

江晚棠被夸張的模樣逗笑，不過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了，咱們該出發了。”

“姑娘，天已晚，你打扮得這麼好看，是要去哪？”修竹疑道。

“當然是去花銀子，尋歡作樂了。”江晚棠神莫測地笑了笑：“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說罷，便抬步走了出去。

修竹一怔，急忙跟上“姑娘，什麼地方啊？！”

“盛京城最大的……‘銷金窟’！”

隨著話音落下，說話之人已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