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這份寵,是從姐姐上來的。
也收起了往日的玩鬧心思,每日不嫌枯燥的陪著外祖母左右,就連表姐妹喊撲蝶放紙鳶也咬牙沒去。
可誰能想到,回家的路上就遇上了那樣的噩夢。
林夢秋到此刻都能清晰的記得當日的每一個畫面,心急著回家,想把外祖母給的禮拿給母親和姐姐。
便提早了一日啟程,坐在馬車上顛的難,娘就唱著謠哄睡。
行至山嶺,馬夫正要問們是否修整片刻再上路,危險就來了。
七八個山匪騎著馬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林夢秋一行不過是普通的回家探親,就帶了兩個護衛和小廝丫鬟,本就沒想到會上劫匪。
“大王您行行好,我們這都是老弱,車上的也不過是些不值當的玩意,您若是想要都給您,這些銀子也給您,但求留我們一條命。”
膽子最大的小廝跪地求饒,將所有人上的銀兩悉數奉上,就連車上的那些禮也都被解了下來。
“拿這些破爛東西來騙爺爺,聽說你們車上藏了價值連城的寶貝,趕出來,或許還能留你們狗命。”
清楚的聽見了,這些人以為他們車上有寶貝,可除了后面小馬車上那些吃食玩,哪里來的寶貝?
可不等細想,就聽見了車外小廝痛苦的哀嚎聲,以及濺在車壁上的鮮。
林夢秋從小被養在深閨,即便活潑好,也依舊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頭次見到死人整個人嚇壞了,被娘死死的護在后,連聲音都發不出。
“求大王饒命,我們上值錢的東西都已經給您了,真的沒了。”
“死到臨頭還,給老子殺。”
而后便是殘忍的弒殺,娘自然也護不住,林夢秋被生生的拖下馬,親眼看著從小帶大的娘死不瞑目。
不知道哪里出了錯,明明前一刻還滿心歡喜的要回家,為何會飛來橫禍。
“大哥,這小丫頭瞧著倒有幾分姿,不如先留著。”
“糊涂蛋,看見咱們的臉了,寶貝沒找到如何能留活口,你下不了手,滾開,我來。”
寶貝?到底是什麼寶貝?覺得事有蹊蹺,車子不過是再普通的青蓬頂,們一車又都是老弱婦孺,怎麼可能會藏有寶貝,只可惜沒機會知道真相了。
林夢秋就像個木偶,不知還能求誰,爹娘姐姐?不,沒人能來救。
神仙憐蒼生,唯獨庇護不了。
就在林夢秋看著那人的刀要落下之際,一柄長劍沒眼前人的膛,花濺了滿臉滿。
這一刻才知道,是熱的,但不怕。
看見逆中,的神降臨了。
雪白的高頭大馬上,他緋飄揚,眸若繁星,世間萬在他面前不過爾爾。
他笑的張揚比他后的艷還要奪目,他朝出了手,看著他張口說了句什麼,但聽不清,從地獄邊緣被人拉回人間的戰栗,將徹底的擊垮。
一直沒哭的林夢秋,瞬間淚如雨下,止也止不住。
明明還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這會應該在家里舒服的吃著糕點,為什麼這麼倒霉,難不是去年生辰忘了許愿。
嗚嗚嗚嗚,忍不住了,只想哭。
想把所有的恐懼和無助都哭出來,好像除了這個什麼也不會。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一塊帕子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帕子的力道有些重,作也沒個章法,被抹過的地方瞬間就火辣辣的疼。
林夢秋一時連哭都忘了,不用照鏡子都能覺到,被抹過的地方肯定紅了,這麼用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要給層皮。
淚眼婆娑的抬眼去看眼前的人,便見高大拔的年正低頭擰眉,邊邊抿著笑。
這次終于聽清了他在說什麼,“小孩兒就是麻煩。”
明明是說麻煩,可他的聲音清朗好聽,話語里沒有毫的嫌棄,反倒有些無措和窘迫,和他皺眉擰著帕子的樣子一樣的窘迫。
他以前定是沒有照顧過小孩,林夢秋忍不住的在心里想。
但被他這麼不知輕重的一通,林夢秋終于有了種死里逃生的真實。
還沒死,真好。
林夢秋淚眼汪汪又想哭。
前的年覺到潤的眼眶,不被逗樂了,“小孩兒,你是哭包轉世嗎,怎麼又要哭?趕忍住,小爺就這麼一條帕子,再哭可就沒了。”
林夢秋還真生生的把淚憋回去了,他是恩公,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就在他安的片刻間,其余的山匪也都被置了。
等不哭了,年便要送回家,可林夢秋不愿意走,這滿地的尸首,全都是在意的人。
年看出了的想法,“你帶著尸首回去太引人注目了,我已經讓人去通知衙門了,稍后便會有人來理。”
末了還加了一句,“人死不能復生,你該替們更好的活著。”
林夢秋彼時還不知道他是誰,只覺得他分明不過十六七的模樣,說出的話卻有著不同年齡的沉重。
雖然年口中說著會有衙門的人來收拾尸首,但看林夢秋可憐像被棄的小狗模樣,還是讓手下將無辜害的人全都搬到了干凈的地方,蓋上了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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