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青裁慌了神，沒想到等等還得仰仗著對方開車回家這回事，徑直將自己喝剩的半罐冰鎮“大烏蘇”遞了過去：“你沒事吧？喝點冰的解辣！”

齒到冰涼的易拉罐。

溫皓白將里的啤酒咽下去后才意識到－－這是第二次。

頓時咳得更厲害了。

臉也紅。

莊青裁為難地了下鼻尖，開始為自明天開始的“同居生活”到擔憂：這家伙是完全不能吃辣的嗎？那以后同住一個屋檐下，一日三餐，怕是會產生很大的分歧吧？

又安自己，溫大總裁日理萬機，出差、應酬肯定也很多，應該不會經常回家和一起吃飯，頂多是為了應付哄騙溫老太太而把玲瓏華府當過夜的賓館……

就像昨晚那樣。

第10章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

臨走前，莊青裁招呼新來的小姑娘把沒吃完的排骨全部打包。

溫皓白嫌棄餐廳提供的廉價紙巾太糙，正在猶豫要不要去隔壁小賣部買一包，聽罷妻子的話，神不由更加復雜：“……這些就不要帶回去了罷。”

莊青裁舉著手機結賬，并沒有采納他的意見：“那不行，要打包帶回去喂狗。”

見男人遲遲不吭聲，又嘀咕了一句“怎麼了”。

男人繃著臉：“沒什麼，只是忽然想到你早上拿剩飯泡粥……”

遲疑著說出下半句：“……給我吃。”

所以，到底是喂狗，還是喂我？

弄清楚了那顆英俊高貴又充滿智慧的腦袋里到底在糾結些什麼玩意，莊青裁賣力解釋道：“這些排骨是我準備拿去喂流浪狗的，不是喂你的，呃，我沒有說溫先生你是狗的意思。”

話音未落，王嬸提著個塑料袋走過來，里面裝著幾帶的大棒骨，應該是其他客人吃剩下的：“喏，隔壁那兩桌剩下的，我都已經洗過一遍了，你帶回去給小白吃吧。”

風靜靜地吹。

巷子里響起了溫皓白不確定的聲音：“……誰？”

莊青裁反應過來，搶在對方質問前堵住他的話：“小白是只狗。”

想想又覺得哪里不對。

揚聲強調：“真的不是在說你。”

迎上溫皓白將信將疑的目，莊青裁解釋說，“小白”是玲瓏華府附近的一只白流浪狗，名字是沿街商鋪的店主給它起的，自己這幾趟來阿強餐廳吃飯，臨走時都會打包幾客人吃剩的骨頭給它開葷。

并不是所有人都會被這種故事打。

溫皓白冷著臉，直言不諱：“如果你真的為它好，要麼收養它，要麼把它送去流浪救助站，而不是隨隨便便丟幾骨頭給它加餐……如果流浪狗闖進小區傷了人，你作為長期投喂者，也要承擔責任。”

毫無人味的話。

但句句在理。

看多了結局走向匪夷所思的民生新聞，莊青裁理解他的擔憂：“我知道，可我只是覺得……”

降下分貝：“小白有點可憐。”

或許是這句乍一聽像是有弦外之音的話犯了忌諱，溫皓白貌似有點兒不高興，直到代駕出現，他都沒再和莊青裁說話。

夜晚的城市像一口巨大的魚缸，繽紛的霓虹燈不過是取悅上帝的裝飾，滿缸死水沉悶窒息，全靠無形的氧氣泵輸送活下去的希。

街頭的人類如同觀賞魚，時快時慢地游走著，看似沒有既定的軌跡，歸途卻總是家的方向。

許是頭一回開這麼好的車，代駕小哥一路都很興，不停向溫皓白搭話，結果問三句對方才答一句，還是冷冰冰的語調……

他自討沒趣，只得悻悻閉上。

這種抑一直持續到臨近目的地。

副駕座上的那尊“大佛”終于開了金口：“路邊停一下。”

說罷，從后視鏡中睨著莊青裁：“你不是要去喂狗嗎？”

莊青裁手里裝著骨頭的塑料袋：“婆文海棠廢文都在無貳爾七五貳八一其實明天去也……算了，小哥，麻煩你再往前開一點。”

玲瓏華府周邊地段有一家水果店，正如莊青裁所言，店門口的行道樹下歇著一只姑且可以稱之為白的小土狗。

面前兩個不銹鋼瓷盆，一個盛著水，另一個空落落的、被得干凈到發亮。

見“龐然大”停靠路邊，小狗并不友善地吠了幾聲，直到莊青裁下車，它才開始瘋狂搖尾。

是人無疑了。

此時的莊青裁，仍還沒有將腦后的鯊魚夾取下來，長發依舊挽著，走間，隨意墜下的幾縷發隨著飛揚的擺一起輕，雀躍。

溫皓白倚著椅背，目不轉睛盯著車窗外那個越來越遠的背影，莫名認定隨機播放的車載音樂與很搭。

他目落在電子屏，是班得瑞的《初雪》。

悠然空靈的純音樂。

困惱地了鼻梁，溫皓白覺自己現在的樣子很不正常。

當一個男人開始用月、用朝、用白雪這些意象去聯想一個人時，事就變得不正常了……

而他居然能知道自己正在變得不正常，這也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

五分鐘后，莊青裁便回到了車上，手里還拎著一袋從水果店里買的橘子，說是在打折。

溫皓白不接話。

只是在車輛緩緩啟時，忽而慨：“……也沒有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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