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口，韶慕清楚看到了眼中閃過的黯然。

“你的意思，我該去京城？”昭昭了角。

這話當初武班主也說過，是話口音，所以一開始是想去京城的，跟著戲班一起。只是后來變故，才到了這里。

就算是京城人，沒有記憶，回去京城又能怎麼辦？抿州更近，還有名醫，萬一就治好失憶了呢？

其實像韶慕這樣對冷淡，會覺得安定，若是有人對過于熱，那反而人覺得擔憂。

昭昭低頭，視線中，指肚上的那粒珠子已經染開：“不是糾纏大人，我會付報酬，只是同行。”

如今，干脆亮了自己的底子給他，并不是一無所有。世道艱險，再如何都要留點什麼在自己手中，武班主教的。

這樣的回答，倒讓韶慕幾分意外。不過他心中已經做了決定，就是送回京城。無論如何，是皇族脈，天之，怎可流落民間？

“往西北走一日的路程，是另州，有一位魏公子，他年前會回京城，我送你過去，他會帶你回京。”他看著，平靜道。

會國公家的世子魏玉堂，北上辦事正在另州。魏家是皇后的母家，魏世子是安宜的表哥，將于他，合適也穩妥。

在這之前，未免多生事端，他決定不把真實份說出來。等到了另州，找個機會說出，或者干脆由魏玉堂來說也好。

說到底，他和之間矛盾且尷尬。當日明白說著，與他斷開，彼此再不相干。他又何必對多有過問？

見不語，韶慕又道：“明日就出發去另州，你回去準備罷。”

昭昭原本想說的話咽回了嚨中，剛才還顯得歡快的臉，此時平靜許多，只是輕輕嗯了聲。

說起來韶慕幫了很多，心里清楚通。雖然不帶去抿州，但也安排一條回京城的路。細想，他一個上任員，邊跟著一個子，是有不妥。

是想去抿州，但也不會強人所難。對于他的相助，里始終銘記。

“好。”昭昭點頭，角淺淺帶笑。

如此安靜的答應，韶慕心起了些許復雜：“我給你把下脈罷。”

昭昭應聲，平抬起手，出腕間的脈搏。

見此，韶慕亦是抬手，兩細長的手指落上的腕間，指尖當即試到了那脈搏的跳。

失憶癥，祖父曾經與他提過，大都是人的腦袋到撞擊，中的腦絡阻損所制，這種可通過疏散腦中淤，人會慢慢好起來；還有一種是腦絡創傷嚴重，有可能永久恢復不了。

從面上來看，昭昭除了失憶，一切如常，應當屬于第一種。宮中醫眾多，相信會將治好。

他屏息凝神，指尖著。

昭昭一不，等了些時候，忽的看見韶慕眉間似乎皺了下，再想細看的時候，卻發現本眉間是平展的。

“如何？”問的小聲。

韶慕收回手，垂至自己側：“前日你淋雨，如今看著無礙。”

昭昭角微開，本以為他幫著探脈，會說些關于失憶的事兒。

“大人早些休息罷。”反應上來，作了一福，隨后出了房間。

屋里靜下來，外面的冷風竄進來，帶走了些許溫度，搖著桌上燭心晃了幾晃，帶著韶慕的臉也忽明忽暗。

良久，他走去桌邊，視線落在那瓶花上，致秀麗，鼻尖嗅到淡雅的香。

“怎麼會？”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尖似乎還殘存著子手腕的溫熱，“的頭并未過創傷，緣何會失憶？”

第8章

次日，韶慕離開了立縣，算是比預想中提前一日。

天冷了，他要盡快趕去抿州，如今這一日時間，剛好送昭昭去另州。

馬車行進在荒涼的郊外，如此時候，田中無有勞作的農人，萬消寂，前日的雨讓道路格外泥濘，走得并不算快。

昭昭和鐘伯坐在車外的前板上，上裳雖然厚重，但很是擋風，頭上蒙了條布巾，本不覺得寒冷。

鐘伯手里攥著長鞭，偶爾揮舞兩下。平日里跟著韶慕，路上甚有什麼話說，現下對著昭昭，可算不用再憋著，說了個暢快。

一路走來到哪些稀奇事兒，哪次夜里行路無有住，最后甚至說到欒安府的韶家。

昭昭這才知道，原來韶家不是一般的杏林之家，是和抿州吳家一樣的世家，甚至更高一籌，祖上出了不杏林名家。按理說，這樣的家族，為主的韶慕該繼承祖業。

長著一張乖巧的臉，如此安靜的聆聽，讓鐘伯很是喜歡，又有些許不舍和憐憫。只可惜他做不了主，要不然一定帶上這姑娘。

車，韶慕看著書，旁的窗簾掀開一角，外面的線進來。

耳邊是外面一老一的說笑聲，鐘伯夸昭昭的話，也一字不落的鉆進耳中，有些故意說給他聽的意思。

他抬眸，看著前方晃的門簾。

昭昭自然是不能帶的，是金枝玉葉，還是他和離的妻子，挑哪一頭來說，他也不能和再牽扯。鐘伯畢竟才接兩三日，不過被乖巧的表現迷，實則里驕縱又氣。

晌午的時候，三人在一茶肆暫停休憩。

天冷，里面人不多，鐘伯找了個靠里的桌子，他知道韶慕喜歡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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