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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因為鄭裏正這番話，何喬兩個秀才的目都投注在薛庭儴的臉上。

他們自然不懂這其中端倪，隻當鄭裏正突然提起，是不是其中有什麽晦。畢竟來之前他們都知道，這是同一戶人家兩個子孫的比試。

比的是學問，比的也是前程。

都是寒門出，他們當然知道在農家想要讀書有多麽難，所以之前薛庭儴薛氏一族在安立命的同時，一直不忘培養家中子孫，喬秀才才會大加讚賞。

因為他知道這件事看似微不足道，實則對農戶人家來太難了，能有這種靠讀書來改變自命運想法的人家又有幾個。

可以這麽，鄉下寒門出能負功名者，無不是經曆大磨難，起點比旁人低太多，要花費無數力氣才能趕上他人，而同時他們還要麵對各種競爭的殘酷。

這種競爭不是同窗之間，同考之間，更是同宗族之間，甚至是自己的親兄弟。

則海闊空憑魚躍，自此不是一般人，敗則放下書卷拿起鋤頭，一輩子臉朝黃土背朝。

就是因為了解這種殘酷，所以二人不免多想，是不是此子故意弱自己學問，就是想拉著兄弟降低出題的難度。可這卻是一把雙麵刃，畢竟學業落於他人，本對自己就是一種不利。

這些念頭隻發生在頃刻之間，而因為何秀才與喬秀才的突然關注，薛青山更是眉心一陣狂跳，生怕薛庭儴又口出什麽驚人之語。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去想，為何薛庭儴竟知道解經之，也渾然忘了自己之前打的主意正是薛庭儴不明經義，自己兒子勝過他將是不費吹灰之力。

包括薛族長也是如此，族裏發生了什麽不能見人的事，也就僅限是族裏，若是大庭廣眾之下鬧出來，可就有些難看了。

兩人的目像似帶了針似的，焦灼在薛庭儴的臉上。哪知他卻是靦腆一笑，道：“子年時弱多病，不免落下了些。”

薛青山忙陪笑道：“正是如此，不怕兩位前輩見笑，我這侄兒倒是資聰慧，就是弱拖累了學業。”

薛族長也點頭附和。

旁人俱不知這是鬧哪一出，隻是睜眼看著。隻有鄭裏正似乎意識到其中有什麽不妥，可他也不上來，隻能保持沉默。

何秀才和喬秀才又是一番互相謙讓後，最後還是以何秀才為主。坐在上首的他對薛庭儴道：“既然你還不通經義，超出你所學範圍，未免有些失了公允。你二人尚且年，正是打熬基礎之時，便考考你二人基礎吧。”

聞言，薛俊才雖有些失大材用，錯失了自己表現的機會，卻也心生不屑。

不考經義，那薛庭儴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何秀才手胡須，略微沉後，道：“朱子有雲：學之大，固有不同，然其為道，則一而已。是以方其也，不習之於學，則無以收其心，養其德，而為大學之基本。你二人便各自默一篇《弟子規》吧。”

兩人都沒想到第一題竟然是默《弟子規》，要知道《弟子規》乃是蒙學之初所學，全篇不過隻有一千來字。除過總敘，共分為則孝、出則悌、謹、信、泛眾、親仁、餘力學文七個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