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兩個男人聽到這句話後分別躥進了房間裡的衛生間。

15分鐘以後王小軍晃晃悠悠地扶牆而出，他幽怨地衝唐思思嚷：“妹子咱不帶這樣玩人的好嗎？”

胡泰來從另一邊踉蹌而來，也是眼淚汪汪的：“你爲什麼不早說你不會做飯？”

唐思思愕然道：“我問你們好吃不好吃，你們都說好吃，我以爲是真的嘛。”

“我天！”王小軍不滿道，“當初我問你會不會做飯，你說的可是會。”

唐思思一笑道：“我畢竟還是會炒飯的嘛。”

王小軍一愣，隨即點頭道：“你一年四季給我們吃炒飯我們也認了，可今天這是鬧的哪出？”

“技多不，我是想多學幾道菜嘛。”

王小軍息道：“這也就是我們哥倆底子好，但凡是個正常人你這就算犯了事了你知道嗎？”

胡泰來試探道：“其實……你真的沒有什麼對我們說嗎？”

王小軍急忙道：“對，爲了彌補我們你也得告訴我們幾件你見不得的事兒，保底得是你怎麼和後媽鬥智鬥勇、互相往對方碗裡下毒這種級別的。”

唐思思低笑道：“我的故事可沒你們想得那麼彩，無非是最俗套的那種，說出來就不新鮮了，還不如留個懸念。不過我有件事要你們幫著我一起辦是真的。”

胡泰來拍脯道：“你說，不管多難大哥一定盡力。”

王小軍道：“雖然你想做菜害我，畢竟沒有功，你說吧。”

唐思思道：“明天我帶著你們，你們帶著錢，什麼事到時候就知道了。”

這時太完全落了山，淡淡的月影又掛在了天邊，王小軍起道：“我去開燈。”隨著他起，一個人影恰好也出現在了正屋屋頂之上，王小軍沒料到楚中石故伎重演居然又來，楚中石也沒想到這麼巧又被主人撞個正著。

兩人一高一下大眼瞪小眼，不約而同地“嘿——”了一聲。

不是那種“嘿，你的益達”的嘿，而是那種“嘿——是你這個孫子在我鞋上吐的痰”的那種嘿，理解神。

王小軍氣不打一來，家裡遭賊倒是其次，主要是這賊還是同一個人，你說你昨天才來過沒得手也就算了，今天又來，來就來吧，隔個三五天也算，居然跟電視劇似的聯播，這就是明目張膽地欺負人了。

“孫子，著傢伙！”王小軍順手把石桌上的空盤子飛了過去，楚中石眼睜睜看著盤子離自己還有半米多遠砸空，冷笑道：“每次我看見你就特別有安全，教你個乖，下次想用暗丟我你乾脆瞄別，說不定機率還大點。”

胡泰來沉聲道：“這位朋友，我不知道你是單幹還是有搭夥，可是行有行規，你要是打算搶就下來痛痛快快和我打一架，你要是也揹著點人，每天按時按點來上班算怎麼回事？”

楚中石半蹲在房檐上嘿嘿笑道：“我就眼睜睜讓你們看著我東西怎麼了？有能耐上來抓我啊。”這主兒玩心還大，在房頂上凌空翻了幾個跟頭。

王小軍終於崩潰道：“你到底想要什麼你跟我說，我只要有給你還不行麼？”

“嘿，你這算認慫了嗎？”

王小軍忽道：“你是不是真的在找籍？”

楚中石一愣道：“不關你事！”

王小軍誠意滿滿道：“我要說中了跟你打個商量怎麼樣——只要你能找著我們鐵掌幫的籍我肯定讓你帶走，你給我複印一份就行，說話不算是孫子。”他自己找了一天連個蛛馬跡也沒有，算是徹底落了病了。

“沒工夫跟你廢話！”楚中石靈貓一樣順著房檐和圍牆飄然而走，子一沉落到前院去了。

“媽的！”王小軍罵了一聲，撒就往前頭跑，胡泰來和唐思思又是隨其後，楚中石利用這段時間已經把前院東廂房一個房間大致逛了一遍，見衆人追近重新跳到房頂，順著來時的路返回了後院，等王小軍他們追過去時楚中石把王小軍的屋子也逛完了……

這無疑是一個令人惱火的賊，常人認知中的賊都是鬼鬼祟祟暗中行的，被主人發現了以後跟主人玩捉迷藏就太喪心病狂了，更喪心病狂的是——王小軍他們連人家鞋底都不到。

楚中石上躥下跳，利用敏捷的法隔離疏遠追他的人們，在有限的閒暇中闖一間又一間屋子，還一邊開嘲諷和羣嘲：“喲，這次不錯，都快見著我正臉了。”

“嗯，你要再快個十幾秒說不定就抓住我了。”

“別顧著啊，來抓我啊，要不我在你這屋先看會電視？”

……

到了後來楚中石乾脆就是爲了調戲王小軍了，他要跑早跑了，可他偏不，左一下右一下地穿撞，在這屋牀上坐一下，那屋開一下水龍頭，每當王小軍和胡泰來趕到時他就躍上房頂，有時坐在牆頭還跟下面的人聊幾句。

王小軍狂怒道：“王八蛋，你落在我手那天我非把你滿牙打到肚子裡！”

楚中石雙攀在檐柱上哈哈笑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山無棱天地合你也抓不住我！”他大概是覺得玩夠了，翻上屋頂跳到牆外去了。

王小軍暗自鬆了口氣，楚中石忽然重新在牆上冒出頭來道：“surprise!”，見把人嚇了一跳這才真的飛走。

“我靠！”王小軍氣衝頂門，在樹上踹了一腳。

“你沒事吧？”胡泰來也看出王小軍被氣得不輕。

王小軍抱著一瘸一點地坐在臺階上憤憤道：“我他媽非弄個大炮把丫轟了不可！”

胡泰來沉著道：“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兒啊，憑他的功夫去博館東西都夠了，爲什麼死纏著你不放？你這裡真的沒有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嗎？”

王小軍攤手：“像我這種經常連水電費都不上的人家裡能有什麼貴重東西？搪瓷臉盆都讓我賣了！”

胡泰來也無力地坐在地上道：“都不知道爲什麼就被鬼纏上了，你就等著他每天來報到吧！”

唐思思擔心道：“你們明天……還跟我走嗎？”

“走！”王小軍氣哼哼道，“我想明白了，就算咱們守著也防備不了人家來，以後我就當這宅子不是我的。”

唐思思道：“這宅子本來就不是你的，是鐵掌幫的。”

……

連續兩天的經歷讓王小軍開始思考這樣一個問題：鐵掌幫在江湖中到底於什麼位置？

以前他不相信有武林——這協會那協會這種組織完全不在他認可範圍。現在終於有了參照，起碼有黑虎門和虎鶴蛇行拳可以借鑑，從虎鶴蛇行拳敢衝鐵掌幫囂來看，自己的幫派似乎地位也不高。

“爺爺或者父親是深藏不的高手”這種設定王小軍從來沒想過，這兩個人是世界上最沒理由對他藏私的人，這也是導致他漠視江湖的本原因，但是楚中石的出現讓他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萬一是他們沒學到鐵掌幫的真正絕學呢？不然誰也不是傻子，楚中石爲什麼纏著鐵掌幫不放？

讓他這個年紀的人不胡思想是不可能的，想到就去做，王小軍一骨碌從牀上蹦下來，在屋子裡胡翻著。

王小軍先從一些平時絕對不會注意的地方手，所有的櫃子都挪開，下面是積攢了好些年的塵土和他年丟失的玩。所有傢俱都被他檢查了一遍有沒有夾層，他甚至把老式電視機的殼子拆開看了一頓，徒勞無功之後他頹然坐在牀上，他百無聊賴地拉開牀頭櫃的屜，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也許只是出於慣，屜裡的容好幾年都沒有變過了，那也是最不可能有所斬獲的地方。王小軍的目懶散地停留在屜下面墊的一張舊報紙上，從日期看那還是他去外地上學以前就墊在這的，這時已經變得油膩膩髒兮兮破破爛爛，他信手揭起舊報紙的一角，然後王小軍的心就狂跳了起來——在舊報紙下面，還有一些看似是墊紙的東西，上面畫滿了圖形，還有麻麻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