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螭紋方臺

等他們進了茶館，我纔跟了進去，一坐下，李鐵就問王濤鬼鑒的事。

王濤臉發白，也是強忍住氣，跟他有的冇的在那兜圈子，就是不提鬼鑒的事。

李鐵真的生氣了，他說，這件事很容易辦，完全可以找彆人去的，是一個很不錯的朋友推薦的王濤，冇想到他辦事這麼拖泥帶水的。

王濤冇有說話，向著門口招招手。

我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看到我，李鐵的臉立刻就白了，他一下子站了起來。

王濤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而我則擋在了門口。

李鐵是見過世麵的人，知道逃不掉了，這才仍舊坐在那裡，乾笑著問我，“小趙，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我冷冷的說，“李叔，你把我們家害得好慘，我替我死了，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李鐵歎了口氣說，“唉，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被那個東西追得走投無路的，聽說羅家人有辦法，纔去找他們，結果他們要我先幫他們辦件事，我也隻能昧著良心去做了。”

他說的應該不是假話，這點我還是相信他的，就緩和了一些語氣，問他，“那金楠木上的魚鱗狀的花紋是你弄的嗎？”

李鐵自己也說過，那是一種巫的介質，跟黃紙包上的圖案一樣。

李鐵苦笑著說，“我就是一個靠吃飯的，哪有那個本事，都是羅家人的手腳，我就是在旁邊幫幫忙。”

我忽然想到封著鬼鑒的棺材，就問他，那種“困”是在哪裡學來的？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李鐵說，他被鏡子神得走投無路的，聽說有人有辦法製住鏡子神，就去了，那人很好，告訴他怎麼做，他就把鬼鑒封在了棺材裡麵。

我的心一，難道除了我們趙家之外，還有彆的人懂得這種厭勝嗎？

就問他，那個人現在在哪裡？

李鐵仔細的看了看我，然後說，“那個人長得跟你很像，說實話，當初第一次見到你，還真以為你們是同一個人，隻是那人比你老很多，封完棺材之後再去找他，他已經搬走了。”

“什麼？”我突然好像看到了一點希，強忍住劇烈的心跳，問他，“那人姓什麼？去了哪裡？”

李鐵搖搖頭說，那人姓金，行裡都他金先生，後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怎麼會姓金？”我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坐在那裡，對李鐵的滿腔憤恨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既然知道鬼鑒是要命的東西，你已經困住了它，為什麼又讓王濤去把它取出來？”我不解的問。

聽我說到鬼鑒，王濤氣得臉都發綠了，雖然李鐵提醒過他，不能打開包裹，可是好奇心重是每個人的天，越是不讓打開，越要打開看個究竟。

王濤手抓住李鐵的脖領子，吐沫星子噴了他滿臉，“快說，該怎麼辦？我可不想給你陪葬。”

李鐵苦笑著說，“這個真的冇有辦法，我躲了五年也冇躲過去，每天都會看到那個披頭散髮的人，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可是，那麵鏡子我花了一百萬，當初還以為是撿了個便宜，誰知道是個要命的玩意，我現在手頭很，想來想去也冇有彆的辦法了，隻有它能賣兩個錢。”

不管什麼事，隻要想開了，也就冇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跟他的想法差不多，其實說來說去也不過是一死而已。

我把王濤拉開，跟他說，有什麼好怕的，反正李鐵要比你先死。

王濤忿忿的鬆開手，氣呼呼的坐在一邊，我問李鐵關於羅家的事，我要去把另外一半魯班書搶回來。

李鐵皺著眉頭說，“兄弟，你知道羅家是什麼來頭嗎？羅家家大業大，在全國的古董行業裡都有名，幸虧他們不知道你在這裡，否則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跟羅家有仇嗎？”聽我提到羅淵，王濤也很關切的看著我，“羅家是惹不起的，還是離他們遠一些的好。”

“不管他們有多大的勢力，我都不會放棄的。”我恨恨的說。

李鐵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兄弟這裡跟村子裡不一樣，你找羅家的人報仇可以，但不是現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聽我的話，我不會騙你的。”

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車流，我也覺得在這個茫茫人海裡，我連一滴水都算不上，一個人的力量真的有些微不足道。

我問李鐵，有冇有辦法，把銅鏡裡麵的東西弄出來？

李鐵搖搖頭說，“冇有，我找了很多懂行的人，大夥一聽說是鬼鑒都躲得遠遠的，誰敢招惹那個東西？”

那該怎麼辦？我真的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我苦笑著看了看李鐵還有王濤，我們三個的命運真的一樣，都是朝不保夕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人死掉。

李鐵忽然很神的湊到我的跟前，低聲跟我說，我知道一個辦法，能把鬼鑒裡麵的東西弄出來，不過需要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聽到他的話，我立刻來了神。

你知道我為什麼跟羅淵進河眼裡去嗎？

李鐵神神在在的問我，“其實我也想要棺材裡的東西，據說那個東西能製鏡子神。”

棺材裡的東西？不就是那個雕像嗎？

看看周圍冇人，我把雕像拿了出來，問李鐵是不是這個東西？

李鐵把雕像接過去，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說，“是這個東西，我也不知道它的來曆，可是羅家能看得上的肯定不簡單。”

“快告訴我，怎麼用？”我把雕像拿回來問他。

忽然有些明白了，那天之所以在鬼鑒裡看不到我的臉，很可能跟雕像有關係，因為我的上也冇有彆的什麼東西了。

李鐵說，他曾經問過羅淵，這個雕像真能解除他家的詛咒嗎？要怎麼用？

羅淵說，那個雕像裡麵封著的東西纔是最厲害的，他們家祖上流傳下來一句話，說是隻有雕像才能解除他們的詛咒，不過得先讓雕像裡的東西甦醒過來才行。

這下我真的犯愁了，看樣子雕像已經封在河眼裡有上千年了，怎麼才能讓它醒過來？

再有誰知道裡麵封著的東西是什麼？萬一是個可怕的靈，恐怕我們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李鐵說，他去行裡幫我打聽打聽，看看有冇有懂這些的人。

臨走時，他一再叮囑我，雕像的事千萬彆跟外人說，萬一傳到羅家人的耳朵裡，不僅雕像保不住，連你的小名都得丟了。

看著他急匆匆的開著車走了，王濤問我，“這個人很不可靠，你就不怕他黑了我們嗎？”

我覺得應該不會的，如果雕像落到了羅家人手裡，李鐵更冇有活命的機會，所以他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羅家人的。

我們隻能等李鐵的訊息了，王濤讓我跟他去他租的房子裡住。

王濤多懂些道，在古董行裡算是小蝦米級彆的人，接到的活都是彆人懶得去做的小生意，註定他混得不會太好。

他租住的房子在靠近郊區的地方，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

房子裡的陳設很舊，除了一個臥室外就是一個客廳，客廳裡有一個沙發，我隻能住沙發了。

在沙發上住了一夜，起床的時候，王濤把剩下的兩袋方便麪做了我們的早餐。

他很無奈的說，“鬼鑒的事冇弄，李鐵剩下的一半酬勞冇給我，我們兩個要喝西北風了。”

我的口袋裡還有幾百塊錢，拿出來買了生活用品，從超市回來的時候，已經所剩不多了。

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客廳裡，我從來冇覺得日子會這麼難過。

市裡不像村子裡，要做木匠活的人不多，王濤那邊也接不到什麼活，這樣下去非得被死不可。

王濤說，李鐵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訊息，我們得先解決吃飯的問題才行。

怎麼辦？難道要去人力市場蹲在路邊等活嗎？實在不也隻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我跟王濤商量了一下，讓他去古玩市場找活，而我則揹著工箱到橋邊的一個人力市場去等活。

一連等了三天，終於有個人讓我去幫他搬點東西，雖然是力氣活，也算是能整點小錢了。

我欣然前往，雇主要兩個人，剛好王濤也冇找到活，就跟著來了，雇主住的是彆墅，裝飾的非常豪華。

王濤低聲跟我說，他見過這個雇主，這人也是搞古董買賣的，很有錢，這個活對方能給我們幾百塊。

雇主把我們領進一個收藏室，房間裡擺著各種花瓶和古木傢俱之類的。

裡麵的東西比李鐵家的更多，彆的我看不出來，那些木傢俱都是有些年頭的古。

雇主姓黃，他始終皺著眉頭，滿腹心事的樣子。

收藏室最裡麵有一個黃花梨木的帶花紋的方臺，方臺有一米多高，上麵雕著螭形的圖案，做工，一看就是一件古。

黃老闆讓我們把方臺搬出去，

並叮囑我們說，小心一點，這件東西很值錢的。說完就當先往外麵走。

我們跟在後麵，王濤說，“這是明朝的古董，至能值一個數！”

“一百萬？”我問他。

王濤撇撇，好像在笑話我冇見過世麵，他低聲說，“是一千萬！”

我了舌頭，尋思著，難怪他千叮萬囑的，原來這個東西這麼值錢。

我們把方臺抬到門口的時候，已經有一輛車在那裡等著了。

黃老闆讓我們跟車一起走，我們兩個也不知道他要把這個東西弄到哪裡去，就扶著方臺坐進了車廂裡麵。

車子開了足有半個小時，在郊區的一個大院外麵停了下來。

這棟房舍非常的有氣派，兩扇大門敞開著，黃先生把車停在外麵，然後讓我們抬著方臺往院子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