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白因抄寫的座次表複製了57份,發到了每個同學的手裡。顧海接過那張座次表的時候,沒有立刻到桌面上,而是靜靜地看了好久。
他是一個字控。
顧威霆自小就教育顧海,字如其人,一個人寫的字,可以如實反映出這個人的格和修養。白因的字,鏗鏘有力,蓬大氣,和他昨天對自己說話的那副刻薄樣兒,還真是大相徑庭。
難道是我太不招人待見了?
顧海想再去試探一下。
下課鈴一響,顧海拿著那份座次表,徑直地走到白因的前桌,也就是尤其的位置,坐下,靜靜地看著白因。
白因正在著急趕作業,沒空擡頭,也就等於無視了這位太子爺灼視的目。
一分鐘過後,顧海終於開口。
“這個字是你寫的?”
白因的腦袋正在高速運轉,顧海的一句話,一下把他的思路打斷了。拿著尺子,不知道該把輔助線畫到哪,最後一怒,直接把尺子甩到了顧海腦袋上。
“有事沒事啊你?沒事別給我搗。”
顧海這纔看清了白因的臉,還不錯,配得上他的字,不屬於大衆帥哥,但是帥得很有特。單看五,哪個都不出,但是配到一起,組合出一特殊的味道。
白因毫沒意識到顧海在打量著他,仍舊絞盡腦琢磨那道題,突然,顧海的手指到了他的作業本上,“這道題我知道怎麼做。”
白因攥住顧海的手,從容地從桌子上推下去。
“謝謝,我能做出來。”
手勁大的,顧海的皮略黑,不然整隻手都紅了。
“把尺子給我撿起來。”
這是命令的口吻,白因對顧海發出來的,顧海沒有。
“你這人怎麼這麼費勁呢?不就讓你撿把尺子麼?你就不能麻利點兒?”
顧海的眼神就像是從北極撿回來的兩把冰刀,結果在白因這個普照的角落裡,這把冰刀竟然奇蹟般地融化了。沒辦法,每個男人都對自己欣賞的人帶有異乎尋常的包容心,誰讓人家的字那麼漂亮呢。
我們的太子爺,屈將尺子撿起來,恭恭敬敬地遞到了白因的手裡。
上課鈴響了,顧海回了自己的座位,手裡拿著一張從白因作文本上撕下來的作文紙,滿滿當當的一篇字,足夠他慢慢欣賞了。
中午放學,尤其收拾完東西,回頭朝白因說:“一塊吃飯去吧。”
“我不是住校生,我得回家吃去。”
白因往門口走,尤其在後面大步追上。
“今天我請客,咱們去食堂吃。”
咳咳……白因真不好意思說,您請客也選個好地方啊!學校食堂,你是跟我有仇麼?
不過想想白漢旗做的飯,白因還是答應了。
一路上,尤其一直保持一個冷酷的形象,他不喜歡穿校服,喜歡穿格子衫,而且還喜歡把格子衫上面兩個釦子解開,出半個膛。而且白因發現,尤其只要走在路上,總會帶著一副耳機,誰和他打招呼他都是一副聽不見的樣子。
可白因說一句刺激他的話,他立刻就炸。所以白因總是懷疑,尤其的耳機下面到底有沒有著機。
“我覺得你很冷。”
白因以爲自己聽錯了,旁邊這位一路上不發一言的酷男,此刻開口說別人冷。
“我有你冷麼?”
“我這是裝的。”尤其突然壞笑,“你這是真的,從骨子裡出來的,給人一種無法接近的距離。”
“別拽那酸詞麼?”
尤其沒說話,趁著四周沒人的時候,又出一張紙巾擤鼻涕。
白因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有鼻炎啊?”
尤其詫異,“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我要是連這都看不出來,我就瞎子了。”
尤其每節課擤鼻涕不下五次,只要一下課,尤其從座位上離開,白因擡起眼皮,總能瞧見他的屜裡白花花的一團團用過的紙巾,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從廁所的紙簍裡倒進來的呢。
別想了,越想越噁心,白因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別,不然這頓飯別想吃了。
“……你咋這麼能吃啊?!”
尤其瞧著餐桌上堆起的盤子,有種看到武松的覺。兩份飯菜,八個包子,一碗炒餅,三個燒餅夾腸,外加一份涼皮,一盤子餃子。
這些,都是白因一個人吃的。
“這還多啊?我還沒吃飽呢!”
尤其一冷汗,他總想減,因爲他的有點兒,穿子不好看。他一直羨慕白因,不胖不瘦正合適,現在瞧見他吃這麼多東西,已經變羨慕嫉妒恨了。
“你平時做運麼?”
尤其開始取經。
白因最後剩下一口飯,說道:“除了走路上學,沒啥運,能待著就待著。”
“真邪門了,那你吃的這些東西哪去了?”
白因指指自己的胃,“你得問它,我不知道。”
說完,擡起屁走人了。
尤其凝滯了片刻,心裡無限懊惱,這頓飯請的,把飯卡都刷了,今天一整天都別想去飯堂吃飯了。
“學長,可以借你的飯卡用一下麼?我出來的時候忘記帶了。”無辜可憐的眼神可以秒殺衆生。
尤其用兩手指夾起那張飯卡,邪肆的眼神甩了過去。
“拿去隨便用,卡不必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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