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主與博陵侯楊,是一對神仙眷。
太祖起兵之前,原是一名軍侯,膝下子,明公主最長。自跟隨父親習得一好武藝,年僅十三歲,便隨父出征,功勞赫赫。
博陵侯楊亦在太祖麾下效命,多年同袍,終眷屬。
明微那個時代,還有人專門編了一折戲,唱他們的故事。
這位明公主在戰場上勇猛兇悍,私底下卻是個淡泊名利的人。
本朝立國,太祖曾有意封其爲國公主,明公主卻不願意。後來與博陵侯楊卸甲歸田,便不再參與朝政,轉而治學,建了一間子書院。
由此開始,京城有了子向學的傳統。
明微對這位公主很敬重,雖然北齊延續不長,子到底沒能掙出牢籠,但是百年間,有不子益,已是無量功德。
“明公主與駙馬在三年前故去了。現在的博陵侯是他們的長子,這位三公子呢,要他一聲伯父。”
明湘說起京城的事,如數家珍。
“他倒是可憐的,還沒出生,父親就出了意外。出生沒多久,母親也抑鬱而終。幸好有明公主這個祖母在,沒吃什麼苦。聽說,公主和駙馬在的時候,寵他寵得不得了。所以,子就養得有些乖張……”
“哦。”明微點點頭。一個寵壞的公子哥,懂了。
“他出名有三個原因。第一個,就是他的乖張,明公主憐惜他,今上敬重長姐,對他也是十分寵。就算皇子,在他面前都得退讓三分。他這個人喜怒無常,誰惹到他就會倒黴。而且還樂,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最酒人……”
看到明湘閃爍的目,明微懂了:“四嬸孃說,你也不能去了,是因爲這個?”
明湘點點頭:“嗯。聽說這位楊公子很荒唐,要是中他的意,也不管是誰家姑娘。就算沒幹出過分的事,讓他調戲兩句,總歸對名聲不好。所以,京城有兒的人家,都避著他走。”
這還真是……荒唐。
“那第二個原因呢?”
“第二個原因,就是他的克妻命。”
明微挑眉:“剋死幾個了?”
明湘出三手指:“三個!”想了想,“確切地說,應該是刑剋六親。父母早亡,兄弟沒有,妻子嘛……反正連未婚妻都讓他剋死了,現在也沒人敢嫁他。”
“據說第一個是娃娃親,那家小姐還沒長大就夭折了。第二個是他十歲上定下的,也是沒兩年就病死了。到第三個,那家姑娘要死要活當姑子去,都快跑上山了,誰知姑子沒當,一腳摔死了……”
明湘說得繪聲繪,明微忍不住笑:“你知道得多。”
“這些事,誰不知道?我前年去京城的時候,聽得耳朵都長繭啦!”
明微心想,世人多有牽強附會,不知道這位楊公子的克妻命到底是真的還是傳的。
“還有第三個原因,七姐你猜是什麼?”明湘衝眨眼。
明微搖頭:“猜不出來,是什麼?”
明湘嘿嘿笑,小聲道:“聽說他長得很好看,連宮裡的妃子都沒幾個比得上。所以,今上纔會對他一忍再忍,好看的人,總是佔便宜的嘛!”
見眼睛發亮,似有蠢蠢的意思……
“你想去看看?”
明湘的臉垮下來,撓柱子:“娘不讓我去。”
明微道:“這位楊三公子要真的這麼荒唐,確實不好去。爲了看一眼,壞了名聲不值得。”
明湘不是,將來總要嫁人的,萬一影響說親就不好了。
“我知道!”明湘繼續撓柱子,一臉想忍又忍不住的樣子,“我只是想看一眼,他到底長什麼樣。聽說他母親和裴貴妃是姐妹,他肖母,所以長得跟裴貴妃很像。裴貴妃可是出了名的人……”
裴貴妃?明微倒是記得。是文帝最的子,就連死了,都要與同棺而葬。
當然,這肯定沒戲。
有元后的況下,怎麼可能會讓貴妃與皇帝同棺?這時候的北齊,還沒了朝綱。
“忍忍吧!”明微只能這樣安,“四嬸孃不願意,你也見不著。”
明湘就哼哼唧唧臉,結果被四夫人聽見,從裡面斥了一句:“安靜些,別像個猴兒!”
四夫人說完這事就回去了。
來這一趟,也是嚮明三夫人解釋一下。
以前,明七小姐有那個病,只能藏在深宅裡。現下明微好了,總要出門見人。
明三夫人其實不在意。已決定將兒嫁回孃家,出不出門沒什麼要的。
明微也不在意,更在意的是,這座宅子裡,到底藏著什麼鬼。
隨後,明四老爺又來了幾次。
他倒是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只站在一旁看。
明微由著他看,正好分辨一下,四老爺到底是自己懂,還是有人指點。
第一回來看,明四老爺似有困,第二回又仔細看了許久。
之後,他就不來了。
明微笑笑,看來懂的另有其人。
那人知道懂,會不會出手呢?
明微沒等到那人出手,就先等來了明湘。
“七姐,七姐!”
看到鬼鬼祟祟出現在餘芳園的明湘,明微奇了:“你這是幹什麼?做賊嗎?”
躲躲閃閃,不敢讓人知道的樣子。
“噓!”明湘把拉下來,躲到花叢後,小聲咬耳朵,“我要出門,你要不要一起?”
明微瞧這樣,靈一閃:“你不會想去看那位楊公子吧?”
“哈哈!”被看穿,明湘有點不好意思,“我就看一眼,不會跟他面,這樣就不會壞名聲啦!”
“……”
“你要不去,我可自己去了!”
明微覺得還是要多問幾句:“你一個人去?到哪裡看?會不會被人發現?”
明湘道:“他今天就到東寧了!知府帶了士紳去迎接,我爹、二伯也去!我知道他們在哪裡接人,到附近看一眼就行。六弟跟我一起,已經在外面等了。”
“……”明微有點頭疼。到底是怎麼說服明皓的?他不是老被明湘欺負麼?
“七姐!跟你好才你的,就算你不去,也不能揭穿我!”明湘見不怎麼興趣的樣子,趕聲明。
“放心。”明微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吧。”
免得這兩個孩子鬧出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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