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郝阿爺不做村長好多年,但是他上那威嚴的氣勢,還是讓在場的很多人都繃了神經。
以臨二虎爲首的六個年撲通一聲雙膝跪地,他們微微低著頭,雙脣微抿,眼睛裡夾雜著複雜的,有後怕,有歉疚,有委屈,有喜悅,有倔強……
很快,聽到野豬事件的村民就把老臨家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族長臨仁義和幾位族老也趕了過來。
臨青溪來到這異時空快三個月了,是第一次見到臨家村這麼多的人,而這樣的大場面就在自己家裡呈現,事件的參與者還有自己的五哥。
臨青溪和臨小玉站在穆氏幾人的邊,看著跪在郝阿爺和族長面前的六個年,有種直覺,這次他們之所以進深山,極有可能幕後推手是臨青禾,那個被點燃冒險熱的五哥,或者說他骨子裡天生就是如此。
“大哥,你說吧!”郝阿爺和族長臨仁義是堂兄弟,這次不是小事,理應有爲族長的臨仁義主持大局。
“說,是誰出主意要去後山的?”臨仁義作爲臨氏一族的族長,對族裡人一直十分仁厚寬和,但真的遇到大事,他也是賞罰分明,事果斷,很有些雷霆手腕。
“是我!”臨青禾搶先答道。
“不是六郎,是我!”
“不對,是我!”
“是我纔對!”
“搶什麼呀,明明是我!”
“是我出的主意!”
其他五名年也紛紛出來表示是自己出主意去深山的,別看他們年紀小,他們可是很講義氣的,不能讓一個人承擔所有的責任。
“哼,你們倒是義氣,知不知道深山老林進去就出不來了。今天是你們幾個臭小子運氣好才抓到這些東西,要不是被你榮叔和叔到,你們早就進狼肚子了!”說實話,臨仁義心裡也是很佩服這幾個孩子的,但這些孩子膽子太大了,本不知道野的厲害。
“阿爺,深山裡本不可怕,那裡面有能吃的野菜,有羣的兔子,還有很多野,要是早幾年進山打獵,咱們村一準兒不死那麼多人。”臨二虎並不像其他人那樣有些怕臨仁義,而且他沒覺得自己做錯,就像臨青禾對他說的那樣,臨家村的人就是膽子小,守著一座寶山還能把自己給死。
“你個兔崽子,是不是還想進去?”郝阿爺有些發怒地看著自己的孫子。
“爲什麼不能進去!山裡好東西那麼多,不進去就是傻子!”臨二虎就是個虎子,脾氣倔,膽子大,他也是像臨青禾一樣,進了一次深山,就看到了冒險帶來的好。
郝阿爺氣得就想掄起胳膊打臨二虎,但是被臨仁義給攔下了,經過臨二虎這一攛掇,已經不再是幾個孩子的事,是整個臨家村都應該重視的事了。
接下來,臨仁義就在老臨家和幾位族老商量後,臨時開起了“族裡大會”,容就是表決臨家村的村民是否應該進深山刨食。
結果,令臨青溪意外的是,除了跪著的那六個年和自己,所有的村民都站在了族長那邊。事後,臨小玉還以爲臨青溪腦袋沒完全好,所以才站在臨二虎他們那邊。
深夜,躺在自己的木板牀上,臨青溪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相比較印象中古代那種落後、封建、保守、傳統的百姓,臨家村從族長到村民,都還算民主。
只是,經過這些年的天災人禍和剝削迫,他們非但沒有在苦難的生活中學會另闢蹊徑尋找活路,反而膽子變得越來越小,而且對未知世界的莫名恐懼讓他們不思進步,畏不前。
好在,臨家村還是有救的,至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有六個勇敢無畏的年。
此時的臨青溪還不知道,臨二虎、臨青禾、臨永傑、臨大軍、臨學全、臨小波這六個野豬事件的主角在若干年後,經過的用心引導和幫助,爲未來臨家村乃至臨氏一族發展壯大的主力軍。
臨虎與趙蘭花的婚禮雖然沒有厚的嫁妝風相送,但是因爲臨青溪想出來的黃豆餅子和臨二虎、臨青禾幾人獵到的野豬和野兔,而爲臨家村最熱鬧的一場婚事,幾乎整個臨家村的村民都來到了寶阿爺家湊熱鬧。
族長臨仁義事先就和穆氏幾個婦人打過招呼,那幾袋黃豆全都磨黃豆,然後又讓人去鎮上買了黑麪回來,儘量多做一些黃豆餅子和黃豆饅頭。
於是,第二天孫氏、穆氏、馬氏幾人又召集了一些村中相的婦人來幫忙,酒席從中午一直持續到晚上,而這天也是臨家村所有孩子這三年來吃得最飽的一次。
辦完了臨虎的婚事,臘月二十八這天,穆氏和秦氏、吳氏又去了一趟小安鎮,臘月初二這天,穆氏、秦氏和吳氏都要回孃家,所以穆氏帶著們去辦一些年貨和回孃家的禮。
臘月二十九,又下了一場大雪,趙蘭花三天回門被自家兄長趕出了家門,臨虎一怒之下,帶著新婚妻子和孃家斷了關係。
除夕這天,臨家村家家忙著祭祖,其實就是給先人燒些紙錢,連供果都很擺。往年祭祖之後,家家還要春聯、掛燈籠,小孩子們要放竹,但現在村民只得在門兩邊上紅紙,圖個喜慶。
晚上全家吃個團圓飯,家裡富裕些的包餃子,不富裕的只好看人家的炊煙升起來的樣子。
大年初一互相串門拜年,大年初二就是回孃家。
這天,臨青溪也要跟著穆氏回小穆村的外婆家,只是辛苦趕了兩個時辰的路程到了小穆村村口,穆氏卻看到自家小弟與別人打得頭破流。
“文益,你給我住手!”穆氏跳下租來的牛車,跑到自家小弟穆文益的面前,揪起他的耳朵,就把他扯到了臨忠國幾人面前。
“小舅舅,兩年不見,你怎麼還和別人打架呢?”臨青飛有些調侃地看著自家正用袖子抹著臉上的小舅穆文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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