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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第20節

屹拉開電腦椅坐下,接過兩份卷宗,翻到現場照片,再一次仔細對比。

老秦著江屹:“江隊,怎麽樣,咱們上午遞上去的報告批了嗎?”

屹點點頭:“兩樁案子的犯案手法有高度重疊,係列作案的可能較大,下午局裏會開會討論。”

小周剛參加工作沒多久,聽了這話,撓撓頭發:“一個是郊區燕平湖,一個是市公園人工湖,這兇手看樣子還喜歡水。可是不對啊,就算是連環殺人案,兇手為了磨滅證據,都希遲點被發現,可這個兇手非要弄個充氣材料,讓浮在湖裏,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屹將兩個案子雷同的現場照片到展示板上,不說話。

老秦盯著照片,思索著走近:“江隊,我記得在丁婧的案子還沒出來前,你就說過汪倩倩的拋現場有種儀式,如果這種猜測立,兇手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屹回想那晚發現丁婧的目擊者的話:黑漆漆的湖麵,漂浮在其中的白袋,胎兒浮在羊水中的既視

“兇手想要做什麽,目前還不得而知。”江屹開口,“但你們應該還記得,在28日殺害汪倩倩後,兇手還曾在29日以汪倩倩的口吻給同事發短信。”

“對。”老秦點頭,“像是為了爭取時間。”

停了幾秒,他試著分析:“如果兇手不這麽做,汪倩倩的同事或家屬很快會懷疑汪倩倩出了意外,繼而報警或是四尋人,這樣一來,兇手很可能無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布置理想的拋現場。假設真有儀式可言,兇手寧肯冒著出馬腳的風險,也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要拖延時間,由此可見,對兇手來說,儀式至關重要,縱觀整個作案過程,理想化的拋現場甚至可以說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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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謔。”另一名警員喝口熱水,“這人真tm夠變態的。”

“而且你們注意到沒有。”江屹用記號筆在白板上寫下兩樁案子的時間點,將筆丟回辦公桌,“從丁婧早上出門——遇害——首被發現,總共隻用了二十二個小時,整個作案過程一氣嗬。再看汪倩倩一案,汪倩倩28號遇害,29號才被拋,為了偽造汪倩倩還在世的假象,兇手還不得不模仿的口吻發短信,雖然最終沒有留下什麽破綻,但從整樁案子的時間緯度來看,兇手欠缺流暢。”

“江隊你是說——”小周若有所悟。

“從汪倩倩到丁婧,兇手的作案手法已經越來越嫻了。”

辦公室靜了一瞬,老秦啐一口:“靠,理解不了這些變態的想法,對了,江隊,你早上讓我聯係喻博士,我打過電話了,但是喻博士前幾天去了b市講課,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喻博士?”小周兩眼直放,“喻正?那個著名的犯罪心理專家?他會跟我們一起辦案?”

老秦瞅他一眼:“看把你興的,江隊說這幾件案子有很多疑點,需要犯罪心理專家介幫助破案,所以我早上才一起打了報告上去。”

這時又有幾人走進來,其中一個一走近就將一個文件夾遞給江屹:“江隊,那包從汪倩倩家垃圾桶裏翻出來的東西,前幾天你讓我們送法醫那邊去檢查了,法醫那邊還原了一部分已經損毀的品,整理分析以後,剛打了一份報告出來。”

屹一頁頁翻過。

大多是些日常品,雜而瑣碎,超市購小票約有十幾張、用完丟棄的護品好幾管、還有零食包裝、穿破了的……

掠到其中一張照片時,他的目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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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幾個湊過來一看,見照片上是一個已經看不出原來紙,有點像小朋友常玩的那一種,紙表麵一部分已經被汙水損毀,但看得出是個蝴蝶形狀。

見江屹的臉越來越難看,老秦納悶:“江隊,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屹眼睛仍盯著那張照片,同時從懷中取出一個用一次保鮮袋裝著的東西,擱到那張資料頁上進行對比。

老秦和小周定睛一看,不由得愣住。

兩樣東西放在一起,雖然一個鮮豔完整,另一個暗淡破爛,但仍可以看出是同一款紙。

屹看向老秦:“你這就帶著小周他們去丁婧家搜查,除了家,還有上班的外貿公司,臥室、辦公桌,都好好找找,尤其注意搜檢類似的紙。”

說完,給陸嫣打電話,可是接連響了好多聲,都無人應答。

他穿上外:“我出去一趟,一會在局裏頭。”

第24章

陸嫣晚上上晚班, 為了夜裏有力應對各種急診, 需要提前養足神,於是一吃過午飯, 就到臥室睡午覺。

上床後, 發現手機不在邊,想了一下, 應該是落在了餐廳, 可是一來怕會突然打進來電話,二來也怕刷手機分心,也就懶得再出去拿, 自顧自醞釀睡意,很快就睡了過去。

一睡著就開始做夢。

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 總能夢到從前的事。可惜夢境並不完整, 全是支離破碎的片段。

仿佛回到了七中圖書館門前,和暖的日子,十八歲的坐在鄧蔓的旁邊。

鄧蔓在吃零食, 和唐潔則在一旁說話。

忽然不知道說起了什麽,鄧蔓有所的樣子,抬起頭往前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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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景早已夢到過無數回,一到這時候, 便會立刻轉頭看向鄧蔓。

也就是一秒的功夫,鄧蔓又低下了頭,可是因為一直在留意鄧蔓,仍然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目裏複雜難辨的緒。

不知哪來的力氣, 突然就站起了朝前看去,目所及之,跟記憶中一樣,還是好幾棟建築挨在一起。

鄧蔓到底在看什麽?

不,不是籃球館,雖然曾經以為是。

那麽剩下的就是音樂館和第三教學樓。

眼前的畫麵有一層黃沙似的,模模糊糊,無法辨清真相。

雖然夢中,心裏卻越發空曠,總覺好不容易到的一點真相,又要從眼前溜走了。

又驚又急之下,回過頭去搖撼鄧蔓。

可是鄧蔓似乎在出神,任搖撼了很久也毫無所覺。

焦急的緒堵在口,仿佛到某種啟示似的,腦中閃過一道,愣了幾秒,緩緩閉上了眼,對,閉上眼,除了眼睛,還有耳朵,看不見的東西,用聽來捕捉。

閉目聽著,任憑風輕輕拂過臉龐。

慢慢的,耳邊那原本難以辨別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

那幾棟看不的建築裏有音樂在響。

不對,不是樂,是合唱團在唱歌。

想起來了,有段時間,每天中午校合唱團都在音樂館排練。

領唱的那個人聲音特別高圓潤,一下子就辨認出來了:是丁婧。

剛才鄧蔓的那一眼中包含了好幾種緒:期盼、慕,更多的是惶和恨意。

而由於恨意太深太濃,目得以實質化,如一銳利的箭,筆直地從鄧蔓的眼中出去。

一口氣,猛地睜開眼,目瞪口呆地看著鄧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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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為什麽會出現在同一個人的目中?

當時的合唱團除了丁婧,還有誰在那。

茫茫然地站在那裏,想了很久很久,不知是哪一年,曾經去學校查過合唱團的名單,可是那一次不知什麽緣故,那一屆的名單沒能找到。

耳邊的歌聲漸漸變得微弱,最後徹底寂然下來。

一切又回歸原點。

再回頭去找鄧蔓,邊卻空空如也,而且這一回,連唐潔也不見了。四了一會,心裏突然陷出一個巨大的空,直而來的虛空不知所措,像個孩子一樣大哭起來。

即使在夢中,大腦依然能應到主人的哀慟,為了避免負麵反應在無休無止地蔓延,自我防機製開始啟,幾秒以後,陸嫣腦海裏灰暗的畫麵逐漸退散,代之以金的記憶。

啜泣了一會,慢慢停止哭泣,哀戚的麵容重新變得恬靜。

很空,好像在教室,眼前站著一個人,長得很好看,汗水亮晶晶地綴在他額上,臉上有傷,鼻梁和角破了,殷紅的,直人心。大玻璃窗外麵,一緋紅似火的夕靜止在群樓之上,過窗戶,清清楚楚照亮眼前的畫麵。

那是他們第一次離得那麽近,有一點點難為,可是不想讓他看出張,慢吞吞地從書包裏翻出棉球和創口,然後回過頭,踮起腳幫他理傷口。

畢竟破了皮,酒到傷口,其實是很痛的,可是他卻垂眸看著,任由擺弄。

的心跳得很快,先幫他理好太,然後是鼻梁。還要幫他角時,猝不及防的,上拂過一道熱熱的呼吸,他吻住了

的心先是停頓了一秒,接著便開始劇烈跳,他的氣息很好聞,有青檸檬汽水的味道,他的呼吸很灼熱,作並不比練多,可是他每含一下,便會變得更一分,到後麵,整個人都如同陷進棉花堆裏一樣,變得綿綿的。

然後驀的一輕,他將抱坐到後的課桌上,越吻越深。

脊背一麻,腦子變得更加暈暈乎乎的,心裏卻像喝了一大杯水,又甜又滿足,應該是早就喜歡上他了,非但一點也不排斥這種親熱,還很快就沉溺其中,原來兩相悅的滋味這樣好,讓人不自地沉淪。而且天生好像不知道什麽退,吻著吻著,便開始環住他的脖子,像他吻那樣回應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漸漸開始發燙,不再滿足於僅是接吻,想要的越來越多,他的脖頸,用力近他的,恨不得跟他嚴在一起。

“江屹……”

低喃出聲,吻他的角,吻他的臉,醺醺然的將手探到他的領口,解他的服。

解著解著,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夢裏他穿著的是t恤,可是手底下的服卻有扣子,還有他的腰和肩膀,都與從前有點不同。

即便是這樣,還是不想停下來,纏著他一個勁的又吮又咬,像隻野貓一樣。

可是不知不覺間,周圍的現實越來越強烈,線明亮,鼻端還可以清楚聞到他上青草味的沐浴味道,還有耳邊越來越清晰的床到重的聲音,這些都太又現實,讓無法再繼續沉浸其中。

終於睜開了眼睛,眼中的一剎那,刺痛了的眼。

努力眨眨眼睛,辨認眼前的人。

果然是江屹,隻不過他臉上完好無損,沒有打架時留下的輕傷,上穿的也不是那件白T恤,而是一件襯衫,還有,他們本不在七中三班的教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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