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從現在開始, 任何人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此話一出,人群一陣。
江屹的話大家都聽得明白,隻要是今天來丁家吊唁的客人, 全都有作案的嫌疑,而且兇手極有可能就在他們邊。
巨大的驚駭之下, 丁母抓住丁父的胳膊, 既畏懼又不解:“到底怎麽回事,我們婧婧才出的事,怎麽又——”
丁父見妻子搖搖墜, 怕熬不住,連忙扶著坐在沙發上。
人群中一個人發出一聲短促的尖,眾人回頭,卻是那位當紅的花旦鄭小雯, 臉上驚怒異常,仍強自鎮定:“江sir,我敢打包票我不會是兇手,我給你三分鍾時間, 不管你用什麽辦法,請你盡快排除我的嫌疑,我不想跟兇手待在一個房間。”
江屹對的話置若罔聞,自顧自走到一邊接電話。
而在他打電話的功夫,陸嫣始終守在劉雨潔邊。
劉雨潔呼吸越來越緩,手上沒有納酮之類的急救藥品,幾秒過後,劉雨潔連口粘都有了發紺的跡象,看在眼裏,不由得暗暗心急,人命關天,再多的顧慮也隻能暫時拋到腦後,急忙幫劉雨潔托住下頜,以對呼吸的方式幫助對方通氣。
江屹的電話起了作用,沒過多久, 120急救車輛就到了,再過二十來分鍾,老秦一行人也趕了過來。
附一院負責安山區所有的急救及轉運,因此醫生一進門,陸嫣就認出對方是急診科的同事。
在同事們搬劉雨潔的時候,對他們說出自己的判斷:“可能是嗎啡過量中毒,除了盡快上生命支持,最好早點用納酮之類的藥品進行拮抗。”
同事知道陸嫣為麻醉醫生,對阿片類藥中毒的癥狀把握得極準,如此一來,倒省卻了現場判斷的時間,於是一邊給劉雨潔建立靜脈通道,一邊點頭說:“好,小陸。”說完,爭分奪秒將劉雨潔運走。
老秦等人則兵分三路,一隊以小周為首,一進屋就戴上手套到臺、廚房、衛生間等地方進行詳細搜索。另一路則由老秦領隊,將來賓領到書房裏做簡單的筆錄和進行搜查。剩下的警員繼續留在客廳,除了防止兇手有異,還負責保護現場安全。
陸嫣是第三個被進書房做筆錄的。
也許是為了避嫌,江屹不在房間裏,負責問話的是老秦和另一名中年警。
努力回想了剛才的細節,將自己跟劉雨潔的對話詳實而準確地複述了一遍,為了補充說明,還將前幾天跟江屹說過的丁婧那段奇怪的話也都代清楚。
做完筆錄出來,路過走廊時,剛好見那名小周的警員跟江屹說話:“房子裏搜遍了,沒見到類似注或針頭的東西。”
江屹:“到臺正對著的樓下草叢及垃圾場找一找,順便請小區保安將半個小時前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查查那段時間都有哪些賓客離開了丁家。”
陸嫣沒來得及細聽,就被警員領到了會客室。
包括唐潔在,會客室裏坐著好幾個已經做完筆錄的賓客,但由於警員規定賓客之間不得談,雖然唐潔一見陸嫣就有話要說的樣子,也隻能坐在對麵衝著陸嫣幹瞪眼。
到晚上十一點時,唐潔等人被獲準離開,陸嫣及最後見過劉雨潔的那幾名賓客卻被要求到書房補充筆錄。
唐潔見陸嫣一時半會走不了,隻好對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又暗示自己會在停車場等陸嫣,這才離開。
鄭小雯本來已經走到了門口,想起剛才的一幕,又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回到江屹的麵前,仰頭看著他,怒不可遏地說:“江警,你知不知道我明天一場戲需要早上五點起床?你憑什麽懷疑我是兇手?又以什麽名義非要將我們所有人都扣下?我聽說你當年在b大讀刑偵專業時以第一名的優異績畢業,從今晚你的表現來看,我不但開始懷疑你的能力,還要打電話到安山區分局投訴你濫用職權!”
江屹垂眸看著,沒接話,但態度中的強勢和冷已經一目了然。
“小雯。”那名章大山的中年俊朗導演低喝一句。
“算了吧,小雯。”鄭小雯的用化妝師Da vid顯然嚇壞了。
鄭小雯一滯,多冷靜了幾分,又被禹柏楓和Da vid幾個好言好語勸了幾句,這才借坡下驢,被一眾大小明星簇擁著走了。
陸嫣又等了半小時,在老秦再三確認了劉雨潔最後一次出現在眾人視野裏的時間後,終於被告知可以離開丁家。
陸嫣出來沒多久,老秦等人像是打算回警局,也跟著到了客廳。
丁家的客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門口隻有丁父丁母及幾個辦案的警員。
江屹見陸嫣出來,示意老秦等人先走,又對丁父丁母說了幾句話,這才帶著陸嫣離開。
兩人到了停車場,陸嫣剛打開車門,想起剛才唐潔的話,便站在車旁,四找尋唐潔的影,沒多久,就見對麵停車位那輛黑suv的車燈閃了閃。
是唐潔。
見陸嫣注意到了自己,唐潔解開安全帶,下車朝這邊走來。
“江屹。”臉上猶有餘悸,“怎麽樣,兇手找到了嗎?”
江屹往後看了看,見孤一人,語氣裏有告誡的意味:“這麽晚了,一個人待在停車場並不安全,早點回家吧。”
唐潔想起剛才的一幕,打了個寒噤,說:“我想起來一些事要跟陸嫣說,怕明天忙起來又忘了,所以才等在這裏。”
陸嫣憂心忡忡地催促:“你說完趕快回家,最近出了這麽多事,你最好在外麵晃,就算有事要出來,一定要大鍾陪著你。”
“知道啦。”唐潔了有些發涼的後頸,決定長話短說,“晚上剛到丁家的時候,接待我們的不是劉雨潔麽,後來江屹的媽媽領著陸嫣往裏麵走,我跟在劉雨潔旁邊,無意中發現死盯著陸嫣的背影,像是恨不得咬一口陸嫣似的,然後我突然就想起高中時候的一件事。”
陸嫣和江屹沒做聲,劉雨潔從高中起就暗江屹,由於本人三緘其口,這事同學裏有人知道,連劉雨潔最好的朋友丁婧也被瞞得死死的。
當年陸嫣也是無意中得知的。
記得有一回,趁放學課室沒人,到三班幫江屹清理課桌垃圾,在一堆落灰的書信裏,發現了劉雨潔寫給江屹的書。
好幾張紙,近一萬字,每一個字都極盡纏綿,小兒心態展無,縱觀一眾書,就數劉雨潔寫得最深意切。
陸嫣看過就默默將書信放回原位,之後在江屹麵前不大不小吃了一回醋,被他哄好了以後,此後從未跟別人提起。
唐潔顯然對這段公案一無所知,接著說:“我剛才看見劉雨潔的樣子,就覺得這種恨人的目很悉,想了好久才想起當年鄧蔓也這樣看過別人,而且看的還是劉雨潔和丁婧,那種惡狠狠的樣子,像是跟們有深仇大恨似的,陸嫣你也知道,鄧蔓這人格多好啊,什麽時候跟人紅過臉?我當時就覺得特別奇怪,可是無論我怎麽追問,都什麽也不肯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嫣沉默著,這件事雖然捕捉到過一些蛛馬跡,但因為當時大部分心思都放在高考和江屹上,很長一段時間都沒關注邊的好朋友,事後就算再想細究,也已經錯失了最佳時機。
“自從你開始跟江屹談,鄧蔓就一天比一天不對勁。”唐潔麵思索,“績一落千丈不說,還整天心神不寧,像那麽心細的人,有一次居然還把日記落在教室裏,我當時見那個本子普普通通的,哪想到是用來寫日記的啊,翻開一看,就見第一頁寫著:‘我的隻能就此埋葬,他注定不可能屬於我’。底下一段又寫著:‘不,我不能背叛友誼,我不該那麽自私’。當時我正看得雲裏霧裏,鄧蔓就回來了,一把搶過日記本,臉都變了。咦,對了,陸嫣,這事我當時是不是跟你說過。”
江屹聽了這話,臉一,沉默了幾秒之後,像是突然想起極不愉快的事,一把扯開領帶,用力扔出窗外。
陸嫣餘看見,麵上淡淡的,指甲卻差點陷進手心裏。
唐潔嚇了一跳,走幾步將那領帶拾起:“拜托,江屹你這什麽爺脾氣,好歹是馬仕的領帶,要不要這麽任啊!”
江屹冷著臉不接話。
唐潔一頭霧水,站在車前,奇怪地看看陸嫣,又看看江屹,突然福至心靈,像是明白了什麽,垂下眼睛想了一會,不不慢將江屹的領帶遞給陸嫣,神嚴肅地說:“反正就那麽幾句話,我馬上就說完了。當時除了那事,還有一件事很奇怪,就是當時鄧蔓明明不是合唱團的員,卻總到音樂館附近晃悠,我記得當時合唱團的領唱是丁婧,還覺得奇怪過,鄧蔓應該是非常討厭丁婧的,那為什麽還常常去合唱團呢。但是這幾年我再想起這事,總覺得鄧蔓應該是喜歡上合唱團的某個人了。”
陸嫣收好江屹的領帶,調整一番緒說:“你還記得當時合唱團都有哪些員嗎,我前年到學校裏查過09屆的合唱團名單,但沒能找到。”
“你怎麽想起來去找合唱團的名單?”唐潔納悶地看著陸嫣,“不過說起來,當時咱們學校把力都放在校籃球隊和其他的文藝項目上,合唱團說起來還是同學們自發組織的,學校也沒專門花心思管,就算找不到當時的名單也不稀奇。”
想了想,又接著說:“我覺得丁婧的死太意外了,這兩天就把以前覺得無關要的事都拿出來細琢磨了一遍,本來早就想跟你聊聊了,沒想到今晚又出了劉雨潔的事,現在好了,說出來就覺得心裏沒那麽憋了,不早了,我先走了。”
說完,賊賊地看一眼江屹,湊近,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陸嫣說:“你們倆就繼續鬧別扭吧,不過我告訴你啊,就你們兩個,什麽也不用多說,江屹喜不喜歡你,你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回去以後,一句廢話別說,直接開睡,多睡個幾次,他就算有天大的氣也都消了。”
衝陸嫣了眼,以一副“大恩不言謝”的姿態,轉飄然而去。
第29章
唐潔的車離開停車場以後, 江屹發引擎, 將車駛離停車位。
路上,陸嫣整理一下思緒, 主開口:“今晚我之所以找劉雨潔說話, 是因為知道是丁婧最好的朋友,想試探一下是不是也聽說過‘冬至’, 從當時的反應來看, 多半是知道的,而且跟丁婧一樣對此到恐懼,但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 明明已經知到了危險,卻執意要把這件事瞞下來。”
江屹還是不說話, 車氣一度低得像要打雷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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