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祖母用過午膳,宋昭就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宋杳娉娉婷婷立在簷下,見到妹妹回來,雀躍的握住了宋昭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昭昭兒,我等你一晚上了,祖母昨天可是訓斥你了?”
眼前的芙柳之姿,螓首蛾眉,梳樣式簡單的垂雲鬢,鬢髮間妝飾著金簪步搖,儘顯貴風範。
宋昭手心暖暖的,著宋杳焦急擔憂自己的眉眼,輕聲開口,“阿姐。”
宋杳的眼眶忽然就了。
與最晚出生,養在祖母膝下備寵的宋昭不同。
宋杳為嫡長,自小就被要求嚴格教育,說話做事知禮謹慎,不得有半點不規矩。
僅僅隻比宋昭大三歲,卻不能像宋昭一樣隨心所,冇有半分的怨言。
願為妹妹撐起門戶,妹妹無憂無慮,不一拘束。
宋昭個子不高,隻到宋杳口,眼見姐姐要掉淚,快速踮起腳尖給眼淚,“阿姐,你彆哭。”
宋杳委屈極了,揪著帕子說,“我還以為你真不要我這個姐姐,要認那個夏清瑤當姐姐了呢。”
宋杳心細如髮,早就看出夏清瑤不安好心,曾多次勸宋昭彆搭理夏清瑤。
宋昭偏不聽,一心與夏清瑤好,反而還疏遠這個姐姐,傷了宋杳的心。
可即使是這樣,宋杳對於妹妹還是一如既往的疼,哪怕出嫁後過的水深火熱,也心心念念惦記著這個妹妹,隔三差五給帶好吃的。
憶起過往,宋昭後悔不已。
眼眸裡似有煙霧繚繞,看不清緒,盯著宋杳眼窩下方的青灰,“阿姐,你昨晚冇睡覺嗎?”
宋杳溫的妹妹頭上的兩個包包,漂亮的眉宇間儘是憂慮,“你跟阿兄鬨那樣,我哪睡得著啊。”
妹妹忽然如此乖巧懂事,想必昨兒是真的被嚇的不輕吧。
不想惹起宋昭不愉快,宋杳聰明的轉移話題,牽著宋昭的手進寢屋,“我昨天逛街時看到了一支可漂亮的珠釵,想著你一定喜歡,便買了下來。”
宋杳從袖口裡拿出一支赤金尾瑪瑙流蘇,眉眼彎彎的到了妹妹的包包頭上。
宋昭心中苦。
這是唯一的親姐姐,對姐姐一點都不好,姐姐卻包容的任跟壞脾氣,有什麼好東西都先給。
可一想到再不久,阿姐就會得到那樣慘烈的下場,宋昭心口驀然發。
這時,有小廝來報,“太史令家的二公子在後門,請見二姑娘。”
太史令家……
宋昭垂下眉眼,纖長的睫遮擋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寒。
阿姐的姻緣就是太史令家的嫡長子段子期。
京城宦滿地走,太史令家並不吃香,論家世背景,阿姐算是低嫁。
可因段子期一舉中了進士,在外名聲也好,也算是有才智的好男兒,宋家並冇有挑剔。
隻是冇想到所謂的德才兼備不過是假像,實際上段子期就是個花心渣男。
在阿姐嫁去以後,不僅寵妾滅妻,還有家暴傾向,讓阿姐儘折磨,苦不堪言。
婆母更是刻薄惡毒,在宋家敗破後,變本加厲期辱宋杳。
後來宋杳帶著腹中孩子跳了湖,一兩命。
“阿姐一起去嗎?”宋昭歪了歪頭,髮髻上的流蘇墜子撞到一起,發出叮噹的脆響。
萬幸阿姐還未出嫁,這次絕不讓姐姐嫁給那個渣男段子期。
“我就算了吧。”宋杳麵浮現一抹,揪著帕子,彆過臉去,“我如今待嫁閨中,哪能主與未婚夫婿家的人見麵,人看見會壞了府裡名聲。”
*
宋昭若有所思來到後門,那裡站著一位穿著寶藍錦袍,容貌英俊的年郎。
正是段子期的弟弟段雲綏,京城有名的二世祖。
“昭昭妹妹,你終於願意理我了。”段雲綏頭束玉冠,梳眉朗目,手握摺扇,端的是風流不羈,意氣風發,卻在宋昭麵前跟個哈狗似的。
宋昭臉平靜,眼神輕掃過段雲綏,聲音著一涼薄,“你找我有事?”
“昭昭妹妹,我上次不該扯你髮髻,我同你道歉,請你去我府上吃柿子賠罪,可好?”段雲綏忐忑的看著麵前的小姑娘,很是懊惱的說道。
宋昭繃著小臉,緻眉眼間氤氳著冷淡,語氣冷漠的拒絕,“不吃。”
段雲綏撓了撓頭,小小聲的問,“昭昭妹妹,你很生我的氣是不是?”
宋昭靜靜的看著年郎。
段雲綏雖是段子期弟弟,有為世家所不恥的浪子名聲,心卻是好的。
在死後,他是唯一一個去墓地看過的朋友。
宋昭撇了撇,“我冇生氣。”
段雲綏委屈噠噠,“那你為何不吃我的柿子。”
他眼看著宋昭,小姑娘俏生生的模樣,白白。
如春日裡初綻的筍尖,清新可人。
一眼就心旌搖曳,年慕艾。
宋昭聲音很輕的提醒,“段雲綏,你該在家好好讀書,將來考取功名。”
前世段雲綏的下場並不好,因為花天酒地不學無被家裡放棄,後得罪權貴被打斷了一條。
段雲綏耳朵一,這被人喊了無數次的名字。
怎麼從昭昭妹妹的裡喊出來,竟然覺得,這名字真他媽的好聽。
他角出一抹笑來,年不羈的臉上有點詭異的紅,“昭昭妹妹,讀書的事容後再議,眼下你得先吃我的柿子,我才相信你是不生我的氣。”
宋昭當是還人,妥協的隨著段雲綏去了段府。
段府離宋家很近,兩刻鐘時間就到了。
不想驚段家人,段雲綏帶著宋昭從偏門進去。
行至段府後院的柿子林,一眼便看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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