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一大早秦家的老太太就帶著鄉下的二爺和一家到了上京,王氏吩咐朱嬤嬤騰出了幾間廂房,秦府的下人們也都前前后后地忙活到傍晚。
此時,贏婳的園子里,贏婳手中的黑子不偏不倚地落在棋盤中央,秦紫淡淡一笑:“二姐姐棋藝湛,小妹自嘆不如。”
“四妹妹過謙了,你的棋藝便是國手也當得。”贏婳一個一個地收回棋盤上的白子,輕聲道:“既然四妹妹的棋子兒到了,那姐姐便只作壁上觀,看看四妹妹下一步是如何走的吧。”
聽出贏婳話中所指,秦紫輕輕勾:“二姐姐只管看戲便好,下一局執子的可不是咱們。”
不是們?贏婳心中一,倒是聽府里來來回回的丫鬟嘀咕了幾句,說是二爺和二一家子這回不打算走了,老太太那邊堅持要把人留下,秦漢和王氏這邊正阻心呢。老太太一向偏向二房,如果秦霄一家真就這麼留下了,那秦府可就真是要熱鬧起來了。
“蘭姨娘好造化生了你這麼個兒。”贏婳低聲笑道。
“王氏倒真不知自己失去了什麼。”若王氏真心待贏婳,這秦府當家主人的位置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贏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柳葉姐姐,姨娘讓我來二小姐和五小姐,去花園,晚膳已經準備好了。”門外一個小丫鬟低聲說道。
“知道了,你先去吧。”柳葉回屋細心地給贏婳加了件薄薄的外衫,一邊幫贏婳扣著扣子一邊說道:“奴婢瞧著外面天涼,您子不好,若是不住了小姐就提前回來。”
贏婳聞言“撲哧”一笑:“多雙眼看著呢,哪里是想回就能回來的。你也不必擔心,有碧煙跟著我呢。”
柳葉是個急子,贏婳擔心在家宴上沉不住氣便勒令呆在園子里不許走,柳葉則是擔心贏婳眼地想要跟著,一旁的秦紫適時出聲打圓場:“二姐姐與柳葉的好得真人羨慕。”
“走吧。”
贏婳和秦紫一到花園便看到秦紫萱和秦紫菱正熱絡地與兩個談著,秦紫萱余瞥到贏婳瞬間便黑了臉。
“堂姐姐你怎麼了?”秦韻不解的問道。
秦紫萱狠狠地瞪了贏婳一眼,冷哼一聲:“沒什麼,看到了討厭的人罷了。”
秦韻也算是個心思伶俐的,看著秦紫萱的臉便揣度出了幾分,當下便低聲問道:“那位就是二堂妹嗎?”
“除了還能有誰!”秦紫菱沒好氣地出聲道。
秦韻悄悄地打量起贏婳,今日贏婳穿了一襲素白的羅,不施黛,俏臉上帶著一抹病態的紅暈,倒是個滴滴的可人兒,秦韻心中暗道。
不一會兒秦漢,王氏和二爺等人就進了花園各自坐了下來,老太太由一個打扮得鮮亮麗的婦人攙扶著,那婦人穿著紫對襟短襖,頭上盤著個芙蓉歸秦髻,那位想來就是傳聞中的二了,看上去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王氏這次也真是尋了個好對手。
那婦人了座四下打量了一圈,最后目落在贏婳上,只聽笑著說道:“你就是大哥的二兒贏婳。”
“是。”贏婳微微頷首。
“倒是出落得活一個人兒。”那位二親熱地夸獎道。
贏婳微微一笑:“二嬸娘如此稱贊,侄兒有些寵若驚了。”
“先夫人生了個好兒啊,你小小年紀不驕不躁,又這麼謙虛有禮貌,可惜你娘唉”二趙穎一臉唏噓地與贏婳攀談起來。
秦漢對秦霄和趙穎的態度清楚得很,和這一家子走得近了定會另秦漢不喜,心中有了計較,贏婳面上淡淡一笑沒有接話。
趙穎在贏婳那了一鼻子灰也不惱怒,看得出贏婳不是好對付的角,但不在乎,眼下自己一家人想要安安穩穩地在上京城扎,首要對付的就是王氏。
正在這時老太太放下手中的筷子,清了清嗓子說道:“漢兒,為娘有件事想與你商量。”
老太太話音一落整桌的人都放下了筷子,正襟危坐,秦漢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低聲道:“娘有什麼事也等吃完了飯咱們再說吧。”
“是啊,娘,您看這花好月圓的團圓錦咱們一家子開開心心地吃頓團圓飯不是比什麼都重要嗎?”王氏連忙開口幫腔,今兒個這話是無論如何讓也不會給老太太機會開口的,真要是遂了老太太的心意那這丞相府還不翻了天去。
老太太聞言面一沉:“你們這是不想讓我說了?”
“怎麼是不想讓您說呢?兒媳是想咱們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吃了這團圓飯。”
“聽著你的意思是我說出來就沒法高高興興地吃飯了?”老太太怒氣沖沖地瞪了王氏一眼。
秦漢不悅地皺眉,沉聲說道:“娘,你有什麼話非要趕在今天說?”
“哼,今兒個不說我怕我老太婆就沒機會再說了,我知道你們是打著主意這中秋一過,明兒個就把我和你弟弟弟媳送回鄉下去,你且說說是與不是?”老太太疾言厲地呵斥道。
王氏被這一番駁斥心中不由得也起了怒火,低了聲音沉聲說道:“您若不愿回鄉下住在府中便是,明天我差人護送二弟和二弟媳回去,娘您不用掛心。”
老太太一怒:“我不掛心?你們千方百計地趕我的兒子走還我不掛心?”
“怎麼趕您的兒子走?這是秦丞相府,是皇上賜給老爺的府邸,二弟他們本就住在鄉下,兒媳也只是送他們回家怎就了趕您的兒子走了。”
贏婳冷眼旁觀,呵,這就是家人,這高門大院中最薄弱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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