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征去浴室洗澡,嘩啦啦的水聲隔著門傳來,許知恩的思緒稍微回攏了些,下單給他買了T恤,然后覺著不夠,又買了一整套。
之后放下手機就開始思考。
沖過后總有清醒時,這會兒就看怎麼理。
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兒,沒個模板可供其理,試圖詢問過度娘,又被答案勸退,一種是讓順理章結婚的,一種是讓當固定P友的,還有一種讓兩人當陌生人,從此再不相見的。
這三種關系對許知恩來說都很陌生,之前所有熱烈的都給了傅景深,幾乎是一廂愿的付出,如今面臨新的男關系,倒是難以作出決定。
手機微震。
【依人:寶貝在做什麼?】
隨意屏幕回:【思考人生。】
【依人:哦!又和傅狗有關?】
喬依對傅景深向來不喜,要不是許知恩這麼多年一意孤行,早把傅景深罵個狗淋頭,不過即便許知恩常護著,喬依也總喊傅狗。
要是許知恩反駁,喬依就會辯解,說的是富貴狗。
許知恩:……
【知恩-:不是。】
【依人:???哇哦,許知恩你長大了,竟然沒有反駁!】
【知恩-:我跟他斷了。】
【依人:去。】
喬依只發來個單字,就在許知恩發問號的時候,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許知恩了眉心接起來,“嗯?”
“你終于要跟他斷了?”喬依激地問。
許知恩就知道有這麼大反應,只淡淡地應:“斷了。”
“他什麼反應?有沒有痛哭流涕求你回去?我跟你講,許知恩你要是心,我就飛回去你。”
許知恩聞言低笑,“他怎麼可能痛哭流涕?你想多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要敢跟他再攪在一起,我會鄙視你一輩子的。”
“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
“我知道。”喬依冷哼了聲,“但是再冷靜的許知恩遇到傅狗的事兒,也會沖。”
許知恩:“……”
不得不說,喬依跟“狐朋狗友”了這麼多年,還是足夠了解。
但許知恩輕吐了口氣,直接換了話題,“你旅行結束了?”
“差不多。”喬依說:“楊與舟有事要回國,我就跟著了唄。”
楊與舟是喬依的男朋友,兩人從大學就開始談,到現在還如膠似漆,許知恩跟著他們一塊兒吃飯沒被喂狗糧。
“什麼時候回來?”許知恩問。
“現在!”喬依拔高了聲音,“我在浦東機場,一個半小時后見,你要是不來,給你打斷。”
“。”許知恩看了眼表,這會兒才9點,“到時候見,一切等見面了再說。”
喬依哼唧了一聲,在掛電話前說:“不過你也別傷心,傅狗不值……”
“你幫我買了服?”洗好澡的陸征從浴室出來,一邊頭發一邊問,沒注意到在打電話,清淡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準確無誤地傳到了喬依耳朵里,哪怕許知恩后知后覺地捂聽筒,也已經來不及了。
于是,兩秒后,喬依的嗓子近乎要撕裂地喊道:“許知恩!你竟然有其他男人!”
許知恩:“……”
陸征也聽到了這聲大吼,面上閃過一尷尬,抿了抿又退回到浴室,低聲和許知恩說:“抱歉。”
許知恩:“……”
當真是在經歷雙重社死。
“我沒有。”許知恩先反駁了喬依,但喬依那頭著急忙慌地說:“不能跟你說了,我得去登機,等見面你再好好和我代,不然……你死定了。”
“別犯病。”許知恩認命了,“你先回,回來我再跟你說。”
說說這段時間的心路歷程以及昨晚的沖結果。
掛斷電話后,房間里前所未有的安靜,許知恩了耳朵,這才發現著防窺的浴室門有道人影,大抵是怕聽打電話有所冒犯,于是又退回到的空間里。
許知恩盯著那門看了會兒,終于出聲,“打完了,出來吧。”
門才應聲而開。
他沒T恤穿,卻找了條巾裹住了上半,底下套了昨天那條長。
這裝扮著實有些稽。
許知恩不自覺被惹笑,然后朝他挑眉,“是怕我看?”
陸征:“……”
他抿了下,“不是。”
“那你裹這麼嚴實。”許知恩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土匪把你搶來的呢。”
也只是想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但沒想到對方直接把巾拿了下來,腹再次展在許知恩眼前,但跟洗澡之前大致掃一眼看到的不同,此刻他的側面有線,而且正對著許知恩,所以看得無比清晰。
腹上有牙印……還蠻明顯的。
以及他心口也有牙印、還有肩膀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杰作。
許知恩沒眼看,別過臉去,甚至紅著耳朵低咳了聲。
有點尷尬,早知道就不問了。
幸好陸征沒想著在這方面逗,又裹上了巾,不過只輕輕一搭。
許知恩也再沒往他那兒瞟,房間里的尷尬在蔓延。
良久,是陸征打破了尷尬。
他很平靜地問:“嗎?”
許知恩:“啊?”
陸征拿出手機打開了外賣app,“我了,要吃什麼?”
“都行。”許知恩點頭,盡量忽略尷尬,“我想吃米飯。”
“只吃米飯?”陸征挑眉問。
許知恩:“加個菜……也行。”
無論怎樣,這尷尬總是揮之不去,但對面的陸征相對而言就更坦然一些,他點外賣,付款,一氣呵,付完之后又拿著手機了幾下,像是在回消息。
許知恩也輕呼了口氣,終于開口問:“你多大了?”
“23。”陸征回答。
許知恩挑眉,有些訝異,以為那樣溫的眼神大抵只會出現在年長者的上,但未曾想面前的人比還小三歲,不過也只是一瞬,便下了所有緒,禮貌地回答對方,“我26。”
準確來說,都過了26歲的生日,步27。
“你哪里人?”許知恩問。
陸征:“就這兒長大的。”
說這話時他的兒化音顯的比較明顯,但這腔調并不惹人討厭。
許知恩說:“我是南方人。”
“聽得出來。”陸征說。
他倆之間這樣一問一答,并未將其間的尷尬化解,反倒是越聊越尷尬。
因為沒人去他倆之間發生的本質事件。
許知恩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最終放棄掙扎,破罐子破摔似地說:“這事兒就當沒發生吧。或者……你要愿意,以后可以給我打電話。”
說這話時不太敢看陸征,那雙眸子太清亮,看時又很認真,總讓覺得自己是在做一件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其實……本沒什麼了不起。
“你……”陸征抿,“這麼放得開嗎?”
“那你想怎麼做?”許知恩反問。
陸征想了想,還沒說話就被許知恩截胡道:“難道是想結婚?”
陸征:“……”
他盯著許知恩看,只見那張漂亮的臉上揚起笑容,顯得輕佻又放,“不是吧,難道現在真有人覺得睡一覺就要結婚了嗎?”
陸征的“是”又悉數咽回去。
只聽許知恩笑著說:“別天真了。”
“還有,這不是放得開。”許知恩將垂下來的頭發在耳后,“是人就有需求,這又不是丟人的事,你我愿而已。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畢竟昨晚喝醉的人是我,不是你。”
陸征皺著的眉頭一直沒舒展,直到敲門聲響起,陸征起來開門,路過時低低地、意味不明地說了句:“原來你還知道啊。”
許知恩和陸征都換了新的服,在一起吃了個飯,吃飯期間兩人都發揚了中華民族的傳統德——食不言。
飯吃到一半,陸征電話響了,他盯著屏幕下意識皺眉,最后起回房間里接。
許知恩盯著他的背影出了會兒神。
這人倒真是個謎一樣的人。
認識之前很溫,是刻在骨子里的紳士和教養,發生那樣的事之后又很沉默,但幾次著言又止,仿佛很矛盾,做不了抉擇。
有些拿不準他。
但許知恩向來不喜歡姐弟。
可能是有父親早逝的原因在,許知恩從上學時就喜歡比自己大的人,或暗或朋友。
喬依說找傅景深也是因為“父結”,雖然一直都反駁。
對年紀小的弟弟,沒什麼多余的。
不太,又吃了幾口飯手機忽然響起,是喬依。
“怎麼了?”許知恩有氣無力地接起來,這兒跟弟弟還一團麻著呢,剛剛說了那話后弟弟明顯有些不高興,也不知該怎麼說,只能任氣氛冷下來。
而電話那頭的喬依咬牙切齒道:“許知恩,我他媽又要被你放鴿子了嗎?!”
許知恩:“……”
把接喬依這事兒給忘了。
立馬起,“我立刻去,等我二十分鐘。”
喬依:“……你!”
許知恩直接掛了電話。
也怪,想事兒太出神,把喬依忘了,這下又免不了被絮叨。
拿了包打算往外走,但又覺得應該要告訴一下陸征,于是屈起手指正要敲門,但聽到陸征的聲音清冷,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沒有錢。”
“我現在落魄什麼樣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陸征說:“我哪來的錢?”
許知恩正要敲門的手又放下,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是原本打算給媽的,卡里有兩萬,又翻找了一張紙,在紙上寫下碼和自己的手機號,然后躡手躡腳地離開。
像陸征這麼大的男孩兒,大抵不愿意讓人知道他落魄吧,許知恩想。
陸征接的是發小江靖的電話。
明明是個富二代,但偏偏想追求藝夢想,跟家里一鬧,家里就停了他的卡,這會兒找陸征借錢,但陸征手頭確實沒錢。
他已經不是陸家的大爺了,卡里幾百萬,出門豪車接送,現在的他,租了房子以后還得拮據著生活,給撿來的貓吃了貓糧,他連當天晚飯都吃不上。
這也是他剛剛想點頭說結婚卻又猶豫的原因。
現在結婚,他好像養不起家。
這個認知讓他有點難。
等掛了江靖的電話,他站在窗口放了會兒風,等把難的緒下去一些才打開門,餐桌上仍擺著訂的外賣,但客廳里卻空的。
他以為許知恩去了衛生間,但沒想到衛生間的門是開著的,狐疑地走到餐桌前,結果就看到了那張銀行卡。
陸征:“……”
他拿起卡又發現了許知恩留的紙條,字跡清秀,最后一筆勾的時候像極了藝字。
——如果有問題,可以給姐姐打電話。
因為八字命格,我莫名其妙地結了冥婚。那鬼夫俊美無雙,卻也霸道無恥,將我吃乾抹凈後,竟還對我說:「本公子活著的時候,多少女人想爬我的床,死後又有多少女鬼想爬我的棺材,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點心思?」我堅決抵抗,那男鬼無奈,隻得許諾不再碰我。我以為我終於安全了,不想某一天,那男鬼突然再次將我壓在身下。「你幹什麼?你說過不碰我的!」「我是說過,但我現在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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