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乾之前特地讓出摘星閣一部分報給小皇帝，為的就是避免小皇帝覺得自己是個廢，想讓小皇帝認為自己坐穩了皇位，然後摘星閣好在幕後收集報。

結果現在這樣子的做法，倒是讓小皇帝助長了莫名其妙的自信，覺得“優勢在我”！“天下盡在朕的掌控中”！還企圖反向利用這些故意出去的報來威脅他。

江夜乾俊的臉繃著：“皇上把微臣的行蹤都調查的一清二楚，想必去的目的也很清楚。現在問為什麽，不是有點明知故問嗎？”

“……”用我的問題回答我！小皇帝很不高興。

是綜合最近的所有報，覺得江夜乾是不是對這個小寡婦有興趣。

畢竟小寡婦又會設計建築，又會看病，還把裴世子的頑疾給治好了！

結果最喜歡的這個臣子……反用問題回答問題！

小皇帝深吸一口氣，輕輕的提起某樁事：“你在青州城時，經常去齊府，跟這位齊姑娘的。”

齊青杳瞬間呼吸停滯，心想，我隻是個無辜的吃瓜群眾，怎麽就跟我了，這可是小皇帝喜歡的人啊，才不要和皇帝為“敵”了！

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所以齊青杳很迅速，趕撇清關係，“回皇上的話，草民和首輔大人並不。首輔大人隻是和國師大人作為死對頭，都爭著想利用草民，互相較勁，都不肯草民先被對方納麾下，所以首輔大人才常常出現在齊府。”

小皇帝眼神平靜中著一厭惡：“朕問你了嗎？”

齊青杳：“……”

是沒問。

但跟有關啊！

馬上都要引火燒了。能不趕說清楚嘛。

這是緋聞！！

純屬緋聞！

小皇帝視線又挪到江夜乾的臉上：“江卿，回答朕。”

江夜乾有些不耐煩了：“皇上，微臣遞的辭書，請皇上批準。”

小皇帝基於人天生的直覺，冷冷道：“你在顧左右而言他。”

“皇上，請批準。”江夜乾沒有給小皇帝好臉，瘦高的影清俊如雕像！

小皇帝重重的一拍龍椅的扶手，喝道：“回答朕！！”

氣氛變得有些劍拔弩張起來。

齊青杳的心中直苦。

哎喲，皇啊皇，您喜歡江白就算了，現在當著我和厲若玄的麵，這仿佛捉似的問題，這也太尷尬了吧！

我都他媽想找個地鑽進去了。

江夜乾雙眸微抬，神淡漠，眼神中帶著極致的危險，“齊青杳已經將話說的那麽白了，皇上卻還執意的問微臣，皇上到底想聽什麽答案！”

小皇帝試圖從江夜乾的臉上找出任何，但隻看到了一無形的不耐煩，這讓頓時察覺，今天的迫稍微有些過了，於是小皇帝趕找補，聲音稍微緩和：“這跟你以往的行軌跡不符合。所以朕好奇極了！單純的跟國師大人較勁，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拖長的尾音著一意味深長。

江夜乾麵無表：“那是因為以前沒有出現過這麽好用的一顆棋子，所以微臣和國師大人之間，為了爭奪這顆棋子，耗費了不神。”

小皇帝覺得很有道理，但人天生的直覺，還是認為此事有點過於簡單，便追問道：“真沒有別的理由嗎？”

江夜乾：“沒有。”

小皇帝的疑心終於稍微放下了些，這才想起另外一茬，便對江夜乾說道：“不願意發誓效忠朕。”

江夜乾：“……”

他微微偏頭看了齊青杳一眼。

齊青杳眼觀鼻鼻觀心，心中大著，哎喲臥槽，這跟我有啥子關係唷，這男的不喜歡你，又跟我不願意效忠你有啥關係誒！

小皇帝忽然笑了起來，笑容很是興味：“所以，朕現在命令你，親手把這個姑娘給朕殺了。”

江夜乾眉目湧。

小皇帝依舊是那個小皇帝啊，長久以來，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發號施令，習慣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更習慣了唯我獨尊。

哪怕他今天在齊青杳麵前，已經將態度表明了隻是利用。

小皇帝表麵上信了。

但骨子裏，仍然覺得齊青杳這個人不該存在。

所以，又一次開始試探。

厲若玄有些看熱鬧的眼神，掃了一眼江夜乾。他忽然有點同首輔大人了，因為若是真聽小皇帝的殺齊青杳，隻要他敢有任何作，從此齊青杳這個人都會把江夜乾給當敵人！但若是不聽小皇帝的，就說明小皇帝試探功，他真的喜歡齊青杳，然後，小皇帝也會因為他喜歡齊青杳而殺了齊青杳！

這是一個沒有選擇的死局。

他很好奇江夜乾怎麽選。

江夜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皇上，背後有似錦在。殺了，似錦這顆棋子就會變一顆反棋。您真要這麽幹嗎？”

厲若玄：“……”這個回答雖然很理所當然，但陷的小皇帝滿腦子都是懷疑，不會信你的，首輔大人。

小皇帝的眼中閃過一抹攝人的，喝道：“朕不信似錦會為了來對抗整個北涼，所以，殺！”

“好。”

江夜乾轉，便拄著拐杖，一步步的朝著齊青杳走過來，眼中毫無緒。

齊青杳倒是忍不住的眼皮直跳，後退一步，磕磕的說道：“江，江夜乾，你真要殺我？”齊青杳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吃瓜的速度。這怎麽一會兒，就變要殺了。

江夜乾漆黑的瞳仁裏寫滿了幽邃，“皇上有令，臣隻能從命。”

說罷。

他的手就向了齊青杳的脖子。

齊青杳：“……”

完全沒料到局麵至此，想反抗。

奈何江夜乾是九品高手，頃刻間，就覺一無形的殺意，將包裹，讓全不能彈，想開口求饒，想開口說老子之前救過你，難道你他媽忘了！可是……和腦子都像是凝固了似的，本無法張。

他的手扣住了細白皙的脖子，仿佛隻要他微微一用力。

就要喪命似的。

厲若玄看著江夜乾逐漸收的手，這一秒，他覺得首輔大人是真的厲害，明明對這個小娘有意思，並且在乎的，但是在小皇帝的死局麵前，他選擇了最正確的一條路。

那就是殺。

雖說殺才能保。

但這個決策……他在賭小皇帝會不會看在年宗師似錦的麵上喊停。

可一旦小皇帝不喊停，你難道真殺了齊青杳不？

江夜乾正要掐斷齊青杳的脖子時，小皇帝似乎很滿意他的果斷，心中最後一點懷疑終於放下了，剛要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喊停時。

另外一個人卻忍不住的出聲喊停了。

“慢著。”

那是一道在齊青杳聽起來，猶如天籟般的聲音。

是厲若玄的聲音。

他不知道小皇帝已經準備喊停，他隻是看齊青杳被掐住脖子，臉已經充，一臉快要斷氣的樣子，忍不住的喊了停。

比腦子更快一步。

江夜乾沒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逐漸發紅的臉。手卻迅速的鬆了一些。

小皇帝的目看向說話人：“國師大人，難道你要替求？”

厲若玄微怔，忖度半秒，隨即站出來，眸底冰冷異常，他的左眼猶如一條幽暗的毒蛇似的，盯著小皇帝：“皇上，想必已經抵達京城的商蠡，已經告訴您了。”

小皇帝：“……”那件事啊……但是誰，還不知道。

“新的大宗師已經出現了。”

厲若玄老神自在的微微頷首，說道：“那個人便是微臣。”

小皇帝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竟然是國師大人，真是可喜可賀！”

厲若玄若無其事的宣告道：“微臣很喜歡齊姑娘，所以請皇上收回命。”

小皇帝一驚，沒想到的國師大人口味那麽重：“你很喜歡？所以不想朕殺。”

厲若玄平靜道：“是的。”喜歡倒是沒有，隻是不想看著一個可造之材喪命在小皇帝的嫉妒決斷之下。

小皇帝的視線頓時轉到臉已經從充變慘白的齊青杳上，再看看麵無表的江夜乾，最終一拍雙手。

“行吧，朕就看在你的麵子上，暫時不殺。”

橫豎本來就要喊停，因為可不想為了一個人得罪了那個似錦的年宗師！

剛才隻是試探江夜乾罷了。

結果收效甚佳！

還順帶釣出了厲若玄是大陸上新的大宗師一事兒，這一波，贏了，贏麻了！

隻要江夜乾不喜歡齊青杳！那就一切好說。

厲若玄喜歡誰，或者想跟這個寡婦在一起，是雙手讚的！

小皇帝登時對江夜乾擺擺手，示意可以放開齊青杳了，同時，小皇帝高興地給厲若玄道：“國師大人，回去後好生修行，最近不用著急進宮上朝！你現在，第一要務是先提升修為！為我北涼的絕對力量！”

“遵命！”厲若玄說道。

“齊青杳，你也退下吧。”

齊青杳還有點驚魂未定，整個人恍恍惚惚，所以沒有說話，厲若玄眸深不見底的看著一臉慘白的小娘，然後扶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