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真正的毀尸滅跡是什麼樣的？”他修長的手指輕著俊雅的眉，眸魅得流轉，低低問道。

另一只手里把玩著的一枚鑰匙，一個利落的拋線被拋到桌腳邊的一個小瓶子里，濺出的是明的，幾乎不到三秒鐘，鑰匙迅速融化，消失不見。懶

伊朵的臉，霎時白了。

不是沒學過化學，懂得那個東西是什麼。

慕晏辰將鬧鐘輕輕推過去，眉眼冰冷下來，輕聲道：“你還有一個小時……”

秒針咔嚓咔嚓地走著，在安靜的氛圍里，似乎比平日快了幾倍。

他說完起，冷冷轉走出門。

鐵門“咔噠”一聲落鎖的瞬間，里面的燈也倏然滅了，黑暗鋪天蓋地地襲來，唯一的亮是桌上的那個小小的鬧鐘，泛著幽冷的藍，秒針行走的聲音漸次被放大，越來越響，每過十五分鐘就會有一陣尖銳的鈴聲響起來，打破滿室的沉靜，震得人神經都發痛！

伊朵在這樣不斷的重復和驚嚇中，神逐漸崩潰，抓自己的頭發埋首在桌面上，抖得宛若枯葉一般。

待到最后一秒鐘，秒針和時針重合時，鬧鐘瘋狂地起來，尖銳的聲響充滿整個黑暗的空間，屏幕上的藍幽一明一暗，宛若午夜兇鈴般，響得再也停不下來！蟲

伊朵徹底崩潰了。

眼淚橫流，抓起鬧鐘狠狠地朝遠摔去，卻是沒有摔碎！在黑暗中捂著耳朵大聲流淚嘶喊：“活該！！是自己活該跟我無關！是搶了我男朋友，是這個賤人把我的人搶走了憑什麼！！我就是要毀了，我殺了都不夠！這就是的報應！！”

尖銳的酸痛襲滿腔，嘶喊過后是無盡的爽快，淌著淚大笑：“你看我真的毀了了……我用一個小小的紙團就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慕瀾溪你這個賤人還有什麼能耐！你拿什麼來跟我爭！！！……哈哈……”

隔著一個監控屏，聽著那近乎喪心病狂的錄音，慕晏辰的臉沉沉地冷了下來。

手指攥，骨節都泛白，卻難平息他心里的震驚和劇痛。

——原本不過是猜想，孤注一擲的猜想而已，從聽到教育局那邊篤定又荒誕的說法之后他就開始懷疑，卻沒想到真的出了這樣的結果。

可這算什麼？

他最心的人，卻因為這樣荒誕的原因，而平白無辜遭那樣慘痛的經歷。

這個孩的無知和狠毒，真的是該死。

本打算進去放了，可心里卻那樣不甘，他冷冽的眸閃過一冷，將錄制完畢的錄音關掉，監視屏也關掉，冷漠地起離開。

就讓這麼關著吧。

將近凌晨的C城籠罩在一片靜謐祥和里，誰也不知道那些匿的角落里究竟發生過什麼，只是太再次升起之前，一切都已經天翻地覆了。

……

瀾溪一覺睡到了下午才醒來。

醒來的時候，過窗簾灑在房間地面上，一片璀璨迷離的。

的枕頭是的，想必是昨晚哭的。回去的時候父親和莫如卿走了，家里除了張嫂就只有一個人在，獨自吃飯洗澡看電視，看累了再獨自去睡覺，偌大空曠的慕宅就只有一個人。現在居然連回家都是一個人了。

怔了一陣，起床洗漱，穿著睡下樓。

卻沒有想到，慕晏辰居然回了家。

瀾溪白皙的小臉上閃過一清冷的戒備，淡淡的卻很清晰，餐廳里張嫂已經布置好了碗筷，對了外套在沙發上養神的慕晏辰道：“爺，你加了一晚上的班累了吧，過來吃飯了……啊小姐，你也醒了？”

慕晏辰睜開眸，掃去眼里的疲憊，一神氣在俊臉上散開，沒有看，徑自起朝著餐廳里面走去。

避也避不開，瀾溪垂眸頓了頓，任命地上前，拉開椅子跟他一起吃飯。

“對了爺，老爺和夫人已經打過電話，說他們到了，要你們別擔心呢。”張嫂道。

慕晏辰淡淡“嗯”了一聲，輕聲道：“張媽麻煩你，去客廳幫我把公文包里的文件拿出來。”

張嫂一怔：“好好！”

在他的包里翻了一下，張嫂看了看除了電腦就一份文件，塑料殼里面有封面有標題的，瞇起眼睛看了看，驚了一下，想翻開看看可時間不允許了，心里藏著莫大的震驚走過去將文件遞給慕晏辰：“是不是這份？”

慕晏辰接過來，眸清朗如常，點點頭：“是。您先下去休息吧，這里等會我來收拾就好，有事我再你。”

難道家里這麼平靜祥和，張嫂心驚膽戰的，卻還是點點頭，笑一朵花：“好好。”

瀾溪喝著湯，水眸沉靜如水，淡淡看一眼他的表，又收回目。

——他到底還要偽裝什麼？先是毀了他的高考，再把父母支開去國外長期旅游，家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他想要做什麼為什麼不直接做？反正現在哪里都不能去，也避不開他。

也真是可笑。

明明是他先告訴不要太天真，不要以為他是真的，現在有自知之明了，他卻不肯放手了？難不又開始懷念跟自己親生妹妹水茭融的刺激了嗎？

小臉白了白，命令自己不要再想。

隔著半米遠的距離，那一份文件卻朝著遞了過來。

“看看。”他淡淡命令。

瀾溪本不想理，可他一直拿著，淡漠地接過來看，只看標題眉就忍不住跳了跳，鼓足了勇氣翻開看下去，那一頁聲明如此簡單，卻字字句句都刺在了心里，能夠理解那些字句的意思，卻完全不知道這些是怎麼發生的。

拿過餐巾拭著修長的手指，慕晏辰深邃的眸忽明忽暗，低沉磁的嗓音道：“時間都已經過了，不可能再讓你重考一次，唯一的可能是你答到一半的試卷不做作廢理，算到分數里面去。你可以先休息一段時間，等到分數下來再想報志愿的事，如果需要我幫忙可以再說——不過你的目標一向很明確，只要分數夠，其他的學校也本不用考慮，是不是？”

他抬眸，眸子宛若一汪潭水。

強大的氣場在客廳里暈散開來，一點點緩慢地將籠罩。

丟下餐巾，他收回目，低低道：“那先這樣，我吃飽了。”他將面前的餐盤收拾干凈，端去了廚房。

瀾溪被震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回神。

就在上一瞬，以為自己看到了天方夜譚。

一直等到餐桌上只剩下自己吃到一半的飯菜，瀾溪才回過神來，沒管其他，直接拿著文件跑上樓去，心臟“砰砰砰”地劇烈跳，來到慕晏辰的門前，猶豫許久，還是敲響了那扇自己很久都沒有敲響過的門。

“進來。”里面是近乎沙啞的一聲。

瀾溪打開門，看到里面的景象，是他著眉心靠在轉椅上，像是卸下一副重擔般的休憩模樣，面前的電腦屏幕黑著，圖標飄來去，像是很久沒人過。

“我還是想再問一句，這份文件到底是怎麼回事？”瀾溪下那一莫名其妙涌起的心疼，開口說道。

“你看不懂？”他蹙眉，眸子都沒有抬，繼續低啞說道。

“我看得懂，”艷麗的小臉碾過一紅，是難掩的心酸和激，可還有理智，“可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理結果？那些證據和證詞為什麼他們突然不計較了？就算是撤掉之前的判定也該有個理由，可是這里連個理由都沒有。”

——該要什麼理由？

慕晏辰在心里冷笑。

理的結果是教育局局長親自上面反映的，只要下面的老師翻案，執政者就有理由向更上面一級爭取，需要什麼理由？有些事你要它是黑的就是黑的，要它是白的也未必不可。

凌晨之前他不過做了兩件事。第一件把錄音寄到局長手里，第二件電話提醒那位老師，要撤掉投訴的條件是什麼。

兩方松口，真正的事實才有幾個人看到？事不關己，誰又會對這樣的理結果指手畫腳？

“不清楚……”他勾勾角，冷意中著苦，“不過恭喜你，你也許可以當，是上帝眷顧你了。難道不是？”

瀾溪水眸迷離了一下，驟然想起這件事他才是罪魁禍首的事實，眸里的暖意褪去，看著他點點頭道：“也替你可惜，你如意算盤打錯了，上帝也會偶爾眷顧一下我的，不會一直都給我最壞的。”

的境遇已經是最壞的了，也應該有那麼一次機會，讓絕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