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像是在等我們,就站在門口。
我一開門,差點撞到了他的上。
我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正是薛守文。此時他站在當院之中,正用一雙眼睛盯著我和胖大海。
我本想回到房間,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第二天再想辦法從他上探聽到一點什麼。沒想到剛回來就被人家給堵了個正著。
「大……大叔,您還沒睡啊?」我吭哧了半天,說了一句。
薛守文點點頭,「你們不是也沒睡嗎?不是告訴你們別出去嗎?」
「我們……我們想去廁所,找不到……所以……」我不太想讓薛守文知道我們的底細,便想著說兩句瞎話糊弄過去。
可是我編的瞎話,估計連小孩都騙不了。
薛守文聽了,搖搖頭嘆了口氣,問道:「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知道是瞞不過去了,索攤開了說吧。
「大叔,該看到的我們都看到了。看到了大半夜出村的送親隊伍,還看到了金婆……」
薛守文臉一變,在我和胖大海的臉上看了幾眼,試探著問道:「那你……他……」
我上前一步,抓著薛守文的手說道:「大叔,看來你是知人,我朋友中了道,求你幫幫他。」
薛守文一愣,問起了緣由。
我便把我們跟出了村子之後發生的事,說給了薛守文。
薛守文聽完一跺腳:「你們啊……讓你們別出去,你們就是不聽。你們是全貴的朋友,全貴電話裡一直囑咐我,讓我照顧好你們。可你們……」
我擺擺手:「大叔,這事不怪你。是我們太好奇了,還是先救救我朋友吧。」
薛守文招呼我們:「先進屋再說吧。」
說著他把院門開啟,探頭出去看了看,又回手把門關死。
我們到了屋裡,雖然這時已經是淩晨了,但是我睡意全無。倒是胖大海時不時地打兩個瞌睡,神不太好。
「大叔,胖子的況是魂魄出竅了嗎?」
薛守文苦笑道:「你太高看我了,我半輩子在這寨子裡勞作,就是個土裡刨食的種田人,我哪明白什麼魂啊魄的?」
我想想也是,心說自己還是太心急了,胖子出了事,我有點病急投醫。如果薛守文懂得這些,那薛全貴就沒必要請我去破那個兇宅了啊。
不過薛守文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我覺得他可能是被金婆相中了。」
「被金婆相中了?怎麼回事?」
薛守文問道:「你們在來的時候,是不是看了村口的那棵大柳樹上掛的東西了?」
我點點頭,苦笑道:「何止是看了,我們還拆開了那上麵的一個紅布口袋。」
薛守文又一跺腳:「我就說嘛。唉,你們惹了大麻煩了……那……那東西能隨便看嗎?怪我,怪我,我估著你們快到了,就出村子去迎你們。看到你們在車裡,還以為你們剛到,誰知道你們已經……我早出去一會就好了……」
「那紅布口袋裡麵不就是個紙人嗎?有什麼怕看的,你們這地方的習俗可真怪。」胖大海坐下來休息了一會,氣有所恢復,就又開始抱怨。
薛守文說道:「那哪是我們這地方的習俗啊。那是金婆在給兒配冥婚呢啊……你們看了那口袋,拿裡麵的錢沒有?」
我搖搖頭:「沒拿,我們看過之後就放回去了。」
薛守文又看向胖大海:「你呢?」
「我……我也沒拿……」胖子神有點不對,支支吾吾說了一句。
薛守文又追問:「真的沒拿?」
「沒……沒有啊……」胖子的眼神有點散,回答的很不幹脆。
我心裡一,走過去翻胖子的口袋。
胖子不讓我,幾番撕扯之下,他口袋裡就掉出來一百塊錢。
我抓起那錢,喝問道:「我不是讓你放回去了嗎?你還是拿了那錢?」
「這……這是我買菜刀剩的錢。」胖子還不承認。
薛守文走過去,抓過那錢,在燈下展開讓我看。隻見那張錢上,麻麻寫滿了符文。當時我們在樹下線很差,本就沒看到這些東西。顯然這不是普通的錢,而是被人下了咒的。
我沖著胖大海吼了一句:「死胖子,你太讓我失了。」
胖大海這下知道瞞不過了,對我說道:「老大,那些零錢我都放回去了。隻是這一張,我想著給我娘郵回去,好歹還能多買幾瓶葯了……對不起……」
我拍著胖大海的肩膀:「胖子,以後沒錢了跟我說,別乾這事。」
胖子點點頭。我又問薛守文:「大叔,拿了這錢,會怎麼樣?」
薛守文看了一眼胖大海,說道:「估計他就會被選上當金婆的婿啦呀……」
「啥玩意?」胖大海一愣,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問道:「那……那個瘋丫頭……開什麼玩笑?」
薛守文冷笑了兩聲:「我哪有閑工夫跟你開玩笑啊。這是真的……」
我想了一下,昨晚我們聽到那吹吹打打的聲音的時候,的確是懷疑是不是有人在娶媳婦。現在聽薛守文這麼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為什麼會在晚上送親,因為配的是冥婚啊。
不過我又一琢磨,事還有些不對勁,便問道:「不對吧,大叔。金婆的兒不是巧妹嗎?又沒死,怎麼會配冥婚呢?」
我這時候想起來,三叔好像跟我講過冥婚這種方式,也算是一種習俗吧。
冥婚又婚,就是為死了的人找配偶。有的男在沒親的時候,就死掉。老人們會認為,如果不替他完婚,他的鬼魂就會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為他舉行一個冥婚儀式,還要找一個合適的冥婚件,就他們的魂魄為夫妻,最好是併骨合葬,也免得男、兩家的塋地裡出現孤墳。
因為家族之中,出現一座孤墳,會影響家宅後代的昌盛,這種影響有可能會涉及幾代。
薛守文擺擺手:「這些我也不懂。我隻知道,村裡傳言,巧妹之所以瘋了,就是因為那場婚事,以及後來金婆的乾涉刺激的。所以金婆想要再給巧妹配個郎君,也是想把巧妹的瘋病給治好。其實金婆在我們村裡,威很高。幾乎我們每家每戶都有經手接生出來的孩子,所以家有事,我們大家都跟著著急。你看到的,我們村子裡的人,護送著那送親的隊伍出村,也是村民自發的。」
我看了一眼薛守文,問道:「我昨天曾問過你,那個巧妹裡喊的,一個兩個,又來兩個是什麼意思,你當時沒回答我,你是知道詳的,是嗎?」
薛守文點點頭:「罷了。既然你問起,這小胖子又出了事,我就告訴你吧。怎麼理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剛剛說到在那大柳樹上掛的紅布口袋,就是金婆放的。據說有緣的後生經過那裡,就會被那紅布口袋吸引。那裡麵是巧妹的嫁妝錢,以及的生辰八字和紙人,誰開啟了,收了嫁妝錢,誰就掛上號了。其實在你們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後生中了招了……」
我一愣,問道:「中了招了是什麼意思?既然還要繼續找,那這麼說那幾個後生都沒能配冥婚?」
薛守文點點頭:「好像是巧妹沒相中吧。」
「那幾個後生後來怎麼樣了?」
薛守文看了我一眼,言又止,最後下定了決心,指了指後山的方向:「他們……都在後山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