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迴,又稱轉,生死迴。就是指眾生的生生死死,在死亡後,靈魂會迴重新投胎為另外一個人,就像車一樣轉不停,迴圈不已。這不是人,一切有生命的東西,如果不尋求解,就永遠會在六道中生死相續,無止息地迴圈。但是迴的程式很是複雜,人在死亡後,需要先經地府,被安排迴往生之日,尋找投胎轉世之家。所以私設迴,顧名思義,就是未經過地府,自己私設的迴行為。」
褚留煙解釋了一番,我點點頭:「這麼說,金婆是通過私設迴,來讓那個死掉的雙頭嬰再次投胎,生出邪佛?這回就不怕見到邪佛出生,而死嗎?」
褚留煙搖搖頭:「當然不會。這次是親手培育,那邪佛生出來之後,會認為母,自然不會傷害。」
「可是,那隻羊怎麼回事?」我看了一眼院子,金婆去找巧妹,一直沒回來。我也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心裡的疑問一腦地問了出來。
褚留煙說道:「既然是私設迴,自然是要瞞過地府的。但是這種孕育生靈的過程,特別是這邪佛的孕育,地府早晚會知曉。所以金婆才會想到這個辦法,將人的胚胎放到了羊的。這樣胚胎和羊就是兩個種,人是人道,羊為畜生道。自然就不會引起地府的注意。更厲害的是,居然選了一隻公羊。這樣就更加穩妥了,誰會想到公羊懷孕生育呢,是吧?」
「是啊。我當時看到公羊懷孕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公羊到底怎麼懷孕的呢?它也沒那個功能啊。」我也點頭附和。
褚留煙又解釋道:「其實,金婆隻是把胚胎的一部分藏公羊的,也就是胃裡,並不一定要放在子宮中孕育。這胚胎會吸收公羊的,相對於母羊來說,公羊的更足,也更寒。對胚胎的孕育是有好的。公羊的被胚胎吸收,它自己則要吸收更多的東西,所以金婆在這木架的下麵設了一口小棺材。這小棺材和外麵的墳頭,作用大同小異,都是為這胚胎提供氣的一種邪法。而由於公羊腹培育的是邪佛,邪佛亦是佛,於是便有山中有些靈氣的,會被佛氣所吸引,時不時來奉獻山珍,給公羊補充營養。」
我點點頭,如果不是看到我們得到的那一大袋子山珍,我真的會認為褚留煙所講,是個天方夜譚的神話故事。
褚留煙又道:「金婆的想法很好,也許是道行還差點火候,的做法卻有些偏了。邪佛邪佛,一半是佛,一半是邪魔。可金婆用的這都是邪法,所以註定孕育出來的邪佛,會邪盛而佛衰。如果真的功了,也許局麵就不可收拾了。」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金婆的計劃沒有功呢?」
「多方麵原因吧。也許是金婆在孕育過程中,哪個環節出現了紕。導致邪佛的胚胎髮育沒有預想的那般順利,而邪佛出生就隻能在月日時地。昨晚就是月日時,已經不能再等一個月了。而且那公羊腹流,已經有了邪佛出世的徵兆。於是金婆便帶著那羊進了這峽穀,那峽穀常年不見,正是絕佳的地。在時到來之前,金婆更是假借邪佛之口,召集了那些山鼠怪來給那羊吃大量的山珍,以期能彌補胚胎髮育不良的缺陷,隻是這麼做好像也是徒勞無功。我在山裡到從這院子裡跑出去的鬼魂,便差遣他們去阻止邪佛出世。由於那是一隻公羊,必須有金婆接生才行。但是這些鬼魂圍著那公羊,讓金婆無法得手。於是金婆就想用的那把斷魂剪把鬼魂趕跑。就這樣,誤了時辰,那邪佛沒能順利降生。這也免去了一場浩劫啊。」
我聽到這裡,事終於有了個初步的眉目。覺這金婆還真是心積慮,這麼想讓邪佛出世,最本的初衷到底是什麼呢?
我還沒等再問,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了腳步聲。
我看到金婆把巧妹,連拉帶扯地帶了回來。
巧妹進屋一眼就看到了我,指著我道:「阿牧,你怎麼到了這裡了,走,跟我回家。」
我一看,這丫頭瘋病又犯了。金婆過去不知道按了巧妹後脖頸什麼位置,巧妹綿綿地倒在了的懷裡。
金婆看著褚留煙慘然一笑:「道兄,有勞了。」
我心裡暗笑,金婆七十多歲了,卻稱呼褚留煙為道兄,這到底是什麼輩分。
褚留煙點點頭:「我盡量,婆婆你留下來幫我。」
說完又沖著我說道:「子,你到外麵守著。千萬不要讓人來打擾我們。」
金婆也沖著我鞠了一躬:「拜託了。」
我嚇了一跳,金婆這是怎麼了?不管怎麼說,一把年紀給我鞠躬,我也承不起啊。
我趕擺擺手,躲開了,指著床上的胖子問褚留煙:「這傢夥怎麼辦?」
褚留煙說:「他和巧妹配了婚,他們的魂魄已經織在一起。我一會幫他們洗魂,幫他們把魂魄分離出來。別的你也別多問,到外麵守好就行了。」
說完,房門被咣當一聲關上了。窗簾也遮擋上了,嚴嚴實實沒有一點隙。
屋子裡有褚留煙和金婆,還有倒在床上的胖子和巧妹。
我隻好蹲在門口,好在這時候天已近正午。不然我看著麵前的那一座大墳,肯定會很彆扭。
也不知道褚留煙和金婆在裡麵鼓搗著什麼,一會的工夫,裡麵就傳出了濃濃的佛香味。
隨之還偶爾傳出胖子和巧妹重重的息聲,以及褚留煙高低錯落的念誦經文的聲音。
我回頭看了一眼,驚詫地發現,在那窗簾上,竟然出現了胖大海和巧妹的兩個影子。
就像是那種剪影,映在了窗簾上。
要知道外麵是普照,那影子竟然能從裡麵映在窗簾上。就好像那屋子裡有更強的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