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計這都是那盞五帝禮佛燈的功勞。
在那窗簾上,胖大海和巧妹的影子互相織,時而聚合在一起,時而又艱難地分開。
看進展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順利,褚留煙和金婆在裡麵足足折騰了小半天,從正午一直到晚上六點多還沒出來。
我按照褚留煙的吩咐,守在門前,其實這也沒什麼可守的。金婆的這個地方,別說是人了,就是貓狗都不願意經過。
我心裡著急,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在門前等著。
在這期間,金婆曾經幾次從屋子裡端出一個銅盆,銅盆裡都是那種又臭又腥的黑水。讓我把這黑水倒在那個墳頭上,再把銅盆拿回去。
如此連著好幾次,我也不知道這裡麵的用意。
除了這個,褚留煙一直都沒有麵。這種局麵又持續到晚上七點,我看天邊已經是夕西下,餘暉掩映著敖家寨。
也就在這個時候,門再一次開啟,褚留煙從裡麵走了出來。
走到門前,他子一晃,本來就很瘦弱的材,把這下更是差一點摔倒。
我趕上前扶住了他。
他擺了擺手:「把咱的東西拿著,把胖子弄走吧。」
「了?」我問道。
褚留煙道:「不知道。沒,要明天一早才能知道。」
「那咱們去哪?」
「你不是有落腳點嗎?去你那裡。」褚留煙有氣無力地說道。看他這個樣子,也像是經歷了一場十分耗費力的運,此時是僅靠一點意誌力在支撐著。
我趕忙進去找胖大海,發現金婆正坐在床前,盯著躺在上麵的巧妹。
我進來之後,對我是視而不見,眼睛眨都不眨。看來注意力全都在巧妹上了。
五帝燈已經熄滅,我把那燈收在揹包裡,把揹包和那個裝著山珍的袋子給了褚留煙,我則背著胖大海離開了金婆的家。
我落腳的地方無非就是薛守文家,這老頭為人還不錯,見我們回來了,也是一樣地熱,還專門給褚留煙騰出了一個房間。
我把胖大海放到我們房間的床上,這傢夥依然是沉睡不醒,但是看氣似乎是好了一些。
我安頓好了他,自己也累得不行。不說別的,就這傢夥這板,沒把我累死就算謝天謝地了。更何況,這兩天我的神一直是在繃狀態。心的疲累,讓我躺在床上,很快就也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著了,我心裡也很不踏實。連續做了好幾個夢,這幾個夢之間,沒有任何的關聯。但是每一件卻都和我自息息相關。
我夢到了自己邊的人,夢到了自己缺魂魄的事,還夢到了三叔對我諱莫如深地笑,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份……
總之,這些夢纏繞在一起,弄得我的腦神經一刻都沒有放鬆。
我努力地想要把這些夢境從我腦子裡剝離,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地我的名字,聽著像是胖大海的聲音。
我判斷不了,這是不是在夢裡。
但是接著,我就覺自己的被晃得厲害,五臟六腑都快要晃出來了。
我勉強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胖大海那張胖臉在眼前晃悠。
這不是夢?
我下意識地把胖子給推開,罵道:「媽的,你晃死我了。」
胖大海看到我醒來,長出了一口氣:「老大,你可醒了。」
「廢話,昏迷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起床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早上了。
胖大海說道:「我早就醒了,然後就聽到你在床上大喊大,我想醒你,可你怎麼都醒不了,我沒辦法就隻好晃你了。老大,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反問道:「你呢?」
「我很好啊。不過老大,我們不是在後山追那個老妖婆嗎?我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是我失憶了嗎?」
我想到了褚留煙,見胖大海沒事了,便沒理他,直接去找褚留煙。
屋子裡剩下胖大海一臉的懵。
我來到褚留煙的房間,發現他也已經醒了,正盤膝坐在床上調息。臉也比昨晚好了很多。
他聽到聲音,眼睛也沒睜開,便問道:「胖子醒了?」
我點點頭:「醒了,他應該沒事了吧?你怎麼樣?」
褚留煙吐了一口氣,說道:「那就是沒事了,巧妹也應該沒事了……」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人推開了,薛守文闖了進來,語無倫次:「快……快去看看吧。金婆子死了……」
「啊?」我大吃一驚:「你說什麼?」
「金婆,那老太太死了……」
我激靈了一下,昨晚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死了?我回頭看向褚留煙,褚留煙也是茫然無知,揮手說道:「走,看看去。」
胖子聽到靜,也跑了出來,我們四個一起往金婆家裡跑。
在快要跑到金婆家門口的時候,我們發現有好多村民已經圍在金婆門前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我們分開人群,赫然發現金婆那瘦小的,正掛在門框上,被風一吹,來回地晃。
金婆的那張臉,可能是由於窒息的原因,麵鐵青,眼珠外凸,舌頭半出來,顯得格外猙獰。
薛守文在村子裡看著有點威,他一過來,村民都看著他。
薛守文擺擺手:「還愣著幹什麼,快把金婆放下來。怎麼說也幫我們接生了一輩子,咱不能忘本啊。」
眾人一聽,便想上前把金婆放下來。
結果有人剛一靠近,突然從金婆上鑽出來兩條白的壁虎,沿著金婆的上下遊走。
這正是金婆養的那兩條守宮,它們在金婆的上爬了一會,紛紛跳到地上。
誰也沒料到,它們回首向著金婆的了一,便同時向旁邊的一塊石頭撞了過去。
啪啪兩下,那兩隻守宮的小腦袋在石頭上得碎。
我看著心裡一,我知道守宮這種生,對主很是忠心。它們這應該是一直守著金婆的,等到有人來了,想要給金婆收的時候,它們才以殉主了。
我回低聲問褚留煙:「師伯,你說老實話,你到底對做了什麼?怎麼會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