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很安靜，除了程未晚偶爾翻閱紙張發出的細碎聲響外，再無其他的靜。

過了不知道多久，看累了的程未晚，合上書，了眼睛，準備上個洗手間睡覺，結果還沒起，就聽見床上的韓知返，說起了醉話：「晚晚，晚晚……」

程未晚起的作，驀地頓住。

他的聲調不高，但在沒有任何聲響的臥室裡，格外的清晰。

他重複的喊了好多遍的名字，然後才終於有了新的辭彙：「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就像是一個復讀機一樣，將這三個字，來來回回反反覆復的重複著。

程未晚的指尖，不自的彎起來，扣住了襟。

對不起……他在喝醉酒的夢裡，這般一次又一次的給道著歉，是因為他真的覺得很對不起嗎？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前段時間跟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他是真的喜歡，也是真的想要和重新開始？

「晚晚，對不起……」

「對不起，晚晚……」

他的聲音，再次鑽了的耳中，讓的心，跟著微微搖了起來。

知道這樣的搖，是不該有的，人可以賤一次，但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賤，可是，麵對真心著的人，又有誰能做到真的不犯賤？

不過搖歸搖，也隻是搖了。

不可能和他再在一起了。

不是和他，是和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所以，不要再為他說的這些夢話而糾結了。

程未晚想著，就起進了浴室。

從浴室出來後，還沒沖著床走去，就又聽見了韓知返的囈語：「晚晚，對不起，對不起，晚晚……」

程未晚停了腳步，站在浴室門口，聽了一會兒韓知返翻來覆去重複的話，然後就轉，走向了臺。

程未晚一直等到韓知返徹底安靜下來後，才從臺折回了臥室。

躺在床上，明明什麼都沒想，卻覺得心頭糟糟的，盯著天花板，看了良久，在窗外的天都微微泛白時，才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韓知返夢話的影響，程未晚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沒多久就醒來了。

坐起，看到的就是浴室的門被拉開，穿著一家居服，拿著巾，著漉漉頭髮的韓知返，從裡麵走了出來。

韓知返也看到了程未晚，他著頭髮的作，停了停，隨即就出聲說了句：「醒了？」

程未晚沒說話，隻是沖著韓知返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就掀開被子，進了浴室。

洗漱完出來，韓知返已經吹乾了頭髮，一清爽的坐在沙發上，正在看早報了。

程未晚沒打擾他，直接沖著臥室門走去，準備去看看晗晗。

隻是走了還沒兩步，看報紙的韓知返，就出了聲：「晚晚？」

程未晚停了腳步，回頭看向了韓知返。

韓知返盯著報紙看了片刻，才將視線調到了程未晚的臉上：「晚晚，如果你真那麼像離開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