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5章永遠不是一無所有

最近一段時間，江鶴棣不知為何，總是早出晚歸，回來經常帶一的煙酒味。

做到他這種位置的人，是離不了應酬，但大多時候都是助理和書幫忙擋酒。

儘管他在我麵前掩飾得很好，回到家總是故意沒話找話說，甚至臉上帶著笑容，可是夫妻這麼多年，我還是察覺出來了一不對勁。

他有些反常。

他一向不喜形於，再大的事也臨危不變，如此反常地來掩飾，想必事不小。

晚上洗過澡上床後，他手裡拿了一本莊子的《南華經》，靠在床頭看。

我把頭埋到他懷裡，輕聲問：「在看什麼？」

「逍遙遊。」

「怎麼忽然對古言有了興趣？」

我記得他以前喜歡看的多是一些經濟類的書，即使偶爾看古言，也是看《孫子兵法》之類的戰略書。

江鶴棣抬手翻了一頁紙，麵無波瀾地說：「想汲取一下先人的智慧。」

我仰頭盯著他漂亮的下頷線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是家裡，還是公司？」

江鶴棣聽我這樣問，這才把書放到床頭櫃上，抬手了我的頭髮，角揚起，語氣調說：「沒事。」

我盯著他的眼睛聲說：「我們夫妻這麼多年，同屋而居，同桌而食，同床共枕，呼吸與共，你的心思我多還是能察覺到一點的。」

江鶴棣角微微勾了勾，勾出一抹極淡的笑，避而不答道：「你知道莊子的《逍遙遊》說了些什麼嗎？」

「我沒看過，隻記得以前上學時好像學過一點，『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是這個嗎？」

江鶴棣微微頷首，「是的。莊子通過《逍遙遊》告訴我們：人生如夢一場，不要計較過多，隨心就好。依靠自己的努力過好想要的生活，儘力而為。很多事我們做好自己的本職，放正自己的心態，順其自然。」

我靜靜地聽著，聽到最後，問：「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會理好，你不用擔心。」

我無奈地笑了一聲，「所以還是不肯告訴我是嗎？還是說事非常大，是我無法幫忙與分擔的？」

他盯著我的眼睛沉默不語，像是在抑什麼。

對峙幾秒後，我忽然有點兒生氣，「不想對我說是吧？江鶴棣，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沒用嗎？連替你分擔的作用都沒有？哪怕我能力有限幫不上忙，可是你說出來，哪怕隻是對我說出來，也能幫你減輕一點心裡力不是嗎？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不說，你不抑嗎？」

他定定地看著我，幾秒鐘後，額頭抵到我的額頭上，聲音又乾又地說：「鳶鳶，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了，你還會在我邊嗎？」

「一無所有？」

我怔住了。

看來事態比我想象得更嚴重，都到一無所有的地步了。

短短時間，我在腦子裡想了許多許多，最後出聲問：「是江氏出問題了嗎？」

他間低嗯一聲，眼底一片晦暗與冰涼。

江氏是他的魂，是他的柱。

江氏出問題，於他來說，就像天塌了一樣。

我沉默了片刻，手指扶住他的脖頸，把他的頭按到我的肩上，手指輕他的後背，「你不是一無所有啊，從來都不是。你還有我，有麟麟，有迎迎，隻要我們在，你就永遠不是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