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笑了笑，不過沒說出來。

蘇良娣是個聰明人。雁氏的話，就是懶。

見他有了一點笑意，太子妃心裡鬆快了不。

「實在是不早了，上些點心來吧。妹妹們都提提神。」太子妃道。

忙有人應了去膳房做了。

膳房也都有預備的，所以並不費事。

點心上來的時候，太醫也請來了。

畢竟不是進宮去請，而是請了不當值的。太醫們的住都是很好找的。

來的是黃太醫。這位黃太醫以前也是來過的。

請安之後，也不多問，就劉氏請脈。

劉氏剛才就一直跪著，這會子才起來。

劉氏始終唸叨著什麼，這一會也沒見冷靜下來。

太醫不請脈，還看了劉氏的舌頭和眼睛。

半晌起：「回太子殿下，這像是服用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中毒？」舒乘風問。

「不，也不像是那種劇毒。倒像是什麼不會致死的花草。能令人雙目無神，舌頭髮麻發白。也有胡言語，失去神智。」黃太醫道。

「致幻。」雁南歸心裡輕輕說了一聲。

「這是……這是什麼東西？」眾人都是大驚。

「臣聽聞，滇南林中有不蘑菇，食用之後會產生各種幻覺。還有一些別的花草也會有這種效果。隻是這種東西並不是劇毒，所以銀針也沒用。正常來說，等效果過去了，就會好的。」黃太醫道。

舒乘風看了劉氏幾眼：「孤知道了。黃太醫先去前院候著吧。」

「是，臣告退了。」黃太醫忙道。

「劉氏病重，日後不必出來了。伺候的丫頭也不盡心，換了吧。」

引娥臉刷白，劉氏卻沒什麼反應。

舒乘風起：「時辰不早，都歇著吧。孤也回去了。」

太子妃忙起送他。

等他走了，太子妃擺手：「回去吧，明早不必請安了。」

眾人也就陸續走了。

正院裡，舒乘風道：「連夜審。」

審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黃太醫還候著呢。

「辛苦黃太醫了。深夜你來孤這裡。」舒乘風一笑。

「臣不敢，這是臣該做的。」黃太醫忙道。

「府中人突發疾病，實在辛苦了黃太醫。雲及，賞。」

黃太醫明白。這就是他守口如瓶的意思了。

「臣謝殿下賞賜。」黃太醫忙不迭道。

誰家後院沒有些私事？所以他也不會說的。

太醫走後，雲及就去審問引娥和白天打了一頓的巧娥了。

劉氏已經被太子妃送回了住，這一回直接封門，出了送飲食，以後也不會出來了。

至，太子確定是真的無辜之前，是出不來了。

「殿下，時辰不早，您先歇息吧，那些事，也不急著就如今知道呀。」侍劉查過來伺候。

舒乘風點頭，就先去睡覺了，著睡也已經是後半夜了。

還好明日沒有早朝。

府中地牢裡，引娥被人從床榻上拉起來的巧娥都關在一起。

巧娥白天先落水又捱打，早就燒的神誌不清了。此時又是驚又是怕又是冷。抖得篩糠一樣。

而引娥心虛，也是一樣抖著。

看著外頭那些刑，整個人往牆角著。

腦子裡無比清楚，這一次是逃不過去了，必是一個死……

不想死之前還要承那些刑了……

太子府的地牢，以前都不知道，居然有地牢……看著那些刑，聞著這裡的味道，就好像看到了有多人在這裡被打的鮮淋漓……

不，不要，不了的。

蹲下來，緩緩的手出了頭上的簪子。

外頭的雲及不過是安排人的功夫，就聽見一聲尖。

跑過去一看，就見引娥已經將那簪子刺穿了嚨……

鮮汩汩的冒出來，顯見是沒救了。

「我去你孃的！」雲及氣的踹了一腳。

徹底嚇暈過去的巧娥被綁起來審問。

可是真的不知道什麼，隻能說引娥與主子的關係更好。

儘管上了刑，也問不出什麼，可也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本就病著，如今顯然也是再也不住了。

雲及跪在了正院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舒乘風隻是問了幾句，就直接人賞了雲及一頓板子。

他審問，卻人自盡了，這就是失職。

雲及是真沒想到，一個丫頭，竟這麼大恆心！

打完了三十班子，雲及拐著來：「屬下隻問出來一點點，就是劉氏確實見過那件裳。」

這一點，就算是劉氏再信任引娥，也瞞不住巧娥的。

畢竟都在一起，怎麼也能看見。

別的巧娥就不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這一點，那麼這個給下藥的人，就是害死韓承徽的人。

而引娥這一死，劉氏自己是不可能知道誰給下藥的。

也算斷了。

「雲及，這回打你冤不冤？」

「是屬下失職了。屬下定然好好盯著，再不會人來了。」雲及道。

「好了，去歇著吧。今日不必跟著孤了。」舒乘風起，他還要進宮，麵對陛下呢。

府裡這些煩心事，歸結底，還是爭寵。

隻是這個人，手段確實毒辣。

韓承徽死了，是栽贓正院還是葉良娣？

而劉氏，無非就是個棋子，毫無用。

雁南歸直接睡到了中午。

起來就聽說，劉氏被關起來了。引娥自盡了。巧娥被送出去了。但是也病的很重，怕是沒幾天了。

「真厲害。一出手，就是三條命。」雁南歸撐著頭。

「這……劉姨娘好不了？」落葵有點害怕。

「旁人拿著就想對付太子妃。」太子妃還能活下去麼？

反正已經被關起來了，慢慢的就會死的。

落葵畢竟還小，以前也沒想過經歷這些，此時真的很怕。

隻是轉念想，自家良媛是聰明人，又厲害。不會牽扯這些事的。

「隻是，這個人，是誰呢？府裡看遍了，或許是外頭的？殿下可真是不容易啊。群狼環視，外皆敵啊。」

「這短短的幾個月裡，就沒了兩個主子，還有幾個奴婢……」蟬也嘆氣。

這太子府上的腥風雨，真是嚇人。

可這還不是後宮的，後宮裡埋葬的骨更多。

「這，就是皇家。」雁南歸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