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宗揚用了個最言也最狗的開頭，勾的蘇暮然整個興趣又提高了幾分，連忙搖晃著他的手臂道：“后來呢？怎麼樣？趕說，趕告訴我。”

譚宗揚笑了笑，了的臉說：“你別著急，慢慢聽我說。”

蘇暮然點頭，依偎在他懷里。就像聽戲似得，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不過這的確像一出戲，說的人和聽得人，都會覺得這出戲跌宕起伏。但是置其中的人，卻又會有著不同的。

“我爺爺在我姑媽還未出生時，曾經為指腹為婚。對方是我爺爺的一個生死之，當年戰的時候，那人曾經救過我爺爺一命，所以我爺爺對他恩戴德。后來大家生活穩定了，也一直像親戚一樣來往。不過那人不是容城人，爺爺繼承譚家家業，將譚家發揚大，為容城屈指可數的富商。可是那人，卻因為能力有限，只能做個教書老師，生活上面也很捉見肘。不過爺爺念他的救命之恩，給予他生活上的幫助他執意不肯后，正巧他妻子懷孕，我祖母也有了姑媽，所以便指腹為婚。若是生一男一，就結為夫妻。沒想到，后來那人的妻子真的生了兒子。我祖母生了姑媽。于是這門親事，就算是定下了。”

“這也太草率了。”蘇暮然了角，無語道。

譚宗揚說：“在現在看來，的確不可思議，太過于草率。但是當年那個年代，尤其是對于我爺爺這種人來說，信譽可是比命還要重要。后來姑媽長大，了容城數一數二的名媛，那人的兒子卻如同那人一樣，沒什麼大出息。倒是也老老實實，繼承父業，當了一名語文老師。我姑媽自小心高氣傲，跟這個人也就是每年見那麼一面，這個人又格木納，不會討孩子換新，我姑媽當然不喜歡他。然后就遇到了李云譚的父親，當時離家在容城也小有資產，李云譚的父親也在容城這一輩年輕人中，是比較出類拔萃的一個。姑媽慕上他，也是理之中的事。可是這件事卻得到爺爺的強烈反對，爺爺信守承諾，自然是想把姑媽嫁給生死之的兒子。即便是知道，哪個人對姑媽來講，是更合適。”

“然后你姑媽就跟李云譚的父親私奔了？”蘇暮然猜測地問。

其實不用繼續問，也知道他姑媽最終跟誰在一起了。不然，哪里來的李云譚，李云譚上面還有個姐姐。

譚宗揚點頭，緩緩道：“是，私奔了。當時在容城鬧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最令爺爺崩潰的是，他們私奔的那天，剛好是姑媽要嫁給那人的那天。婚禮是爺爺一手辦，可是就在婚禮當天，姑媽跟著李家的那位私奔了，只留了一封信便沒了音訊。可想而知當時爺爺有多憤怒，他那位生死之，更是因為悲憤加，再加上不好，當場過世。于是爺爺發誓，在他在世期間，決不許姑媽踏進譚家一步。等他百年之后，也不許姑媽吊唁。自此，不再是譚家的人。”

“雖然我覺得，你姑媽也沒錯。莫名其妙給自己安排了一場婚姻，自己還不喜歡，當然不愿意接。但是，的這個做法也有些太偏激了，讓你爺爺和其他人怎麼接得了。尤其是你爺爺的朋友都被氣死了，也難怪你爺爺會生氣。不過，真的就一直沒讓回來過嗎？你爺爺過世的時候，也沒讓來？”蘇暮然好奇問。

譚宗揚點頭：“是，后來姑媽帶著孩子和丈夫回來。在門口跪了三天三夜，可是爺爺連一眼都不肯見。直到生了李云譚，我姑媽將孩子直接丟到譚家門口，是我把他抱回家。爺爺才算是正式看了孩子一眼。李云譚小時候沒事就被送到譚家來，所以爺爺慢慢地也就接了他。可是卻一直都不肯接姑媽回來，過世的時候也留下口訊，只讓李云譚過來吊唁，其余李家一干人等，決不許進來。這件事一直都是姑媽的痛，爺爺過世后，我也就將這個規矩取消了，所以姑媽才能又在譚家走。當然，這些年私底下，我們和姑媽的來往也一直沒斷過，只是爺爺不肯原諒罷了。”

“那你之前那麼說，豈不是將的心都傷了。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你可是將的短全都揭出來了。而且是當眾揭出來，你就不怕恨你嘛。”蘇暮然想起譚宗揚之前的話，對于李太太來說，簡直是誅心之言啊！

“我如果不這麼說，又怎麼肯這麼輕易地走。其實我那樣說，也只是想給一個警告，不要跟著我母親胡鬧，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譚宗揚冷聲道。

蘇暮然皺了皺眉，還是聽不懂。

“什麼意思？我怎麼不明白？”蘇暮然問。

譚宗揚張了張，卻什麼都沒說。了的頭發沉默片刻，才又緩緩說：“只是給一個警告，雖然那些話誅心了些。但是如果能讓認清楚自己的份，老老實實過自己的日子。別跟著我母親胡鬧，也算金玉良言了。否則，跟著，早晚會吃虧的。”

“你這麼說，難不是知道你母親有什麼謀？”蘇暮然好奇問。

不過說完，又嘆了口氣說：“你也不用說了，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有謀的。而且，還是大謀。這個謀不是別的，就是想拆散我們。”

“放心，拆不散我們的。”譚宗揚微笑。

蘇暮然仰著臉笑起來，在譚宗揚下上親了親說：“嗯，你說的沒錯。只要我們兩個好，一條心，是拆不散的。對了，那后來跟你姑媽要結婚的那個男人怎麼樣了？老婆跑了，爹死了，一定很傷心吧！你爺爺有沒有補償他？”

“那個人的名字楚伯雄。”

“楚伯雄？你說誰？楚伯雄？”蘇暮然驚起來。

譚宗揚點頭。

蘇暮然連忙自己的臉說：“我怎麼覺得這個名字這麼耳，是不是我聽錯了。哎呀哎呀，讓我冷靜冷靜，該不會就是那個楚伯雄吧！”

“就是他。”譚宗揚點頭。

蘇暮然驚訝的將手都塞里了，咬著手指看著他。

譚宗揚說：“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別這個表，這樣很想讓我欺負你。”

“呵呵，你想欺負你就欺負吧！不過有一件事我跟你說你可千萬要忍住，別生氣。還有，這件事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你只管聽聽，別當真就行。”蘇暮然訕訕地說。

譚宗揚輕哼一聲點頭，目地看著。

蘇暮然抿了抿，看著他這個樣子，真的很不忍心把這個殘忍的事告訴他。

可是，又覺得不跟他說，實在是對不起他。而且這樣的一個人，說不定有什麼謀詭計，想要顛覆譚家呢。

所以考慮來考慮去，蘇暮然覺得還是告訴譚宗揚比較好。

“楚伯雄是你公司的一個經理，你應該知道吧！”蘇暮然下定決心，緩緩開口道。

譚宗揚點頭，這個當然知道。

蘇暮然又抿了抿說：“以前，楚伯雄是我的上司。雖然不是頂頭上司，中間差了兩級，但也算是一上司。你也知道的，公司里面嘛，對于自己的上司一般都很八卦好奇。我們員工私底下沒事，也會聊一聊上司的八卦。雖然我在公司做了沒多久吧！可是誰讓我人緣好，別人八卦的時候也沒背著我，所以我。”

“你到底要說什麼？”譚宗揚打斷。

“你媽跟那個楚伯雄有一。”蘇暮然快速說。

說完趕低下頭，都不敢去看譚宗揚的臉了。

“我知道。”譚宗揚沉聲道。

“啊？”蘇暮然驚訝出聲，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譚宗揚說：“你知道？”

譚宗揚點頭，沉沉道：“你以為在公司發生的事，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蘇暮然啞然，想想也是。

關于楚伯雄和譚太太的新聞，其實也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了。全公司上下，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楚伯雄這個人，除了長著一張臉還算耐看，其實并沒多大本事。甚至，還有些平庸的過分。

他是公司一個分部門的經理。蘇暮然剛進公司的時候，剛好分在他們那個部門。一開始看著還有模有樣像回事，可是后來時間長了就發現，這人就是個空架子。

白長了一副好長相，可是對于經商這些事完全不在行。除了能把一些瑣碎的事打理好，其他事本不行。

要不是還有個副總坐鎮，真不知道部門會被他搞什麼樣子。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一直穩居這個位置。即便是副總能力再強，也別想代替他。所以時間一長，關于他的八卦新聞，也就被出來，有人見過很多次他和譚太太一起出雙對，所以對于他們倆的新聞，也就自然而然地傳開了。

只是沒想到。譚宗揚居然也一直知道這件事。

“你既然知道，都不生氣嗎？”蘇暮然詫異地問。

要說到這種事，當兒子的非氣死不可呀！而且那人還是在自己公司，按照譚宗揚的脾氣，應該不至于這麼窩囊，明知道這種事，還無于衷。

“我為什麼要生氣？”譚宗揚反問。

“因為因為。”因為他睡了你媽。

蘇暮然低下頭，終究說不出口。

“其實這件事，在我爺爺在世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了。”譚宗揚說。

“啊？”蘇暮然驚訝出聲，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連忙道：“可是你爺爺卻沒理，是因為對他的愧疚嗎？”

“聰明。”譚宗揚點了點的額頭。

蘇暮然得意地笑起來，說：“這基本上就是八點檔狗電視劇里地橋段，因為愧疚，所以就任由對方無所非為。不過你爺爺心也夠大的，再怎麼說也是兒媳婦。”

蘇暮然邊說邊搖頭，但是心里也在暗暗吐槽。譚宗揚的爺爺也太不地道，兒媳婦就不管，要是自己媳婦，不知道要急啥樣。

“這個兒媳婦，我爺爺可是從未承認過。”譚宗揚冷笑，隨后又說：“再說，我父親早就去世了。我爺爺，又怎麼能管得了。只是為了雨菲，不要做得太過分就好。而且我爺爺也給過機會，早些年的時候，我爺爺就勸他們離開譚家。會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遠走高飛。可是他們誰都不舍得放下眼前的一切，非要如此，別人又能怎麼樣。”

“他們居然不想名正言順地在一起，為什麼？”蘇暮然詫異。

譚宗揚了的頭發，緩緩地說：“這就是我今天對姑媽說那些話誅心話的原因，我母親這邊，無非就是不舍得譚太太的份地位。可是楚伯雄就未必了，我也算是認識他那麼多年。雖沒有雄才大略，可又偏偏是個心狹窄的人。當場悔婚，和他人私奔的仇恨，你說他真的能放下嗎？”

“哦，我明白了，你是怕。不過都這麼多年了，不至于吧！”能忍這麼多年再報復，那也實在太能忍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世間那麼多事，又有誰能說得準。我從來不會將潛在的風險無視，當然，不屬于我的風險，我今天提醒遠離我母親已經是仁至義盡。如果不能醒悟，不聽勸告，我也沒辦法。”譚宗揚淡淡地說。

蘇暮然抿了抿，看著他嘟著說：“你別這麼說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是這麼想的。不是這樣涼薄的人，如果你姑媽真的有事，你一定會去幫的。干嘛把自己說的那麼無，說的那麼涼薄呢。”

“暖暖，你不懂，我本來就是個涼薄的人。”譚宗揚將圈在懷里。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