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門的,回到家的,四個人在大廳門口撞個正著。
“娘,大嫂,你們這是要上哪去?”看著老孃跟大嫂腳步匆匆往外走,顧老二滿臉訝。
小薑氏看到他,心下一喜,“他二叔,我跟娘正要去衙門,你跟我們一道去吧,到了衙門也能方便些。”
兩個婦人在外人看來到底勢弱,且進了衙門不得需要打點一番,有個男人跟著一塊,會好上很多。
“衙、衙門?”顧老二眼皮子跳了下,“去衙門做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廳裡李氏急急跑出來,一把拉住顧老二,裡道,“娘,大嫂,舟兒他爹什麼子你們也知道,除了一張能吃,屁本事冇有,他去了衙門忙幫不上不說,不定還得給你們添呢!”
說罷飛快把鋪頭的事跟顧老二說了遍,安迪還掐了他一把。
從李氏裡聽到大哥被抓去衙門了,顧老二猛地一拍大,懊惱道,“怎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怪我,我當時要是在鋪子裡,肯定不會讓大哥一個人擔著!那些人分明是故意上門找事的,欺負我大哥不利索!”
接著又捂著肚子做痛苦狀,“娘,大嫂,我是很想跟你們一塊去的,可是、就這……哎喲。哎喲喂,我突然肚子疼,疼死我了哎喲喲!”
顧西棠被幾個長輩忽略,站在旁邊挑,看二叔跟個戲似的演。
毒老怪兩手叉腰,等顧老二哎喲了幾聲後,笑瞇瞇走過去,“肚子疼啊?正好老頭子醫還行,我給你看看,一準讓你疼立停。”
顧老二、李氏,“……”
彆人的家事,你一個外人什麼手?
“行了,”顧老夫人開口,看向顧老二的眼神淡淡的,“你既然肚子疼,就在家呆著吧。老大媳婦,我們走。”
顧老二僵了僵,手還捂在肚子上,裡卻哎喲不出來了。
“娘,要不我還是跟您一塊去吧,也能幫著打點打點。衙門那種地方,您跟大嫂兩個婦道人家去我不放心。”顧老二訕笑,準備跟上去。
顧老夫人聲音跟眼神一般淡,“不用了。”
“……”用的用的,娘你看看我!
他現在是真想跟著去了,但是娘不讓,他不敢跟。
目送老太太直影離開,顧老二跟李氏轉頭就互掐,“你剛攔著我做什麼,娘要去衙門,我一個當兒子所在後頭算怎麼回事?這是不孝!”
李氏冷笑,“你有臉說我?剛誰在哪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喲?我你裝了?”
“那你也掐我了!”
“有種你掐回來呀!跟我這什麼勁,娘還冇走遠,你趕跟上去!”
“你有種,有種你先跟上去我看看!”
“……”
四目相對,夫妻倆漲紅了臉,誰都冇。
夫妻互嗆的功夫,毒老怪從廳裡拉著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興致,“彆停啊,你們繼續,我就坐這裡看看,我不打擾。”
夫妻倆齊齊回頭,“……”
踏馬,這個不能罵!
這個是給爹看病的!
*
顧家去賃馬車的小廝已經跟車伕一塊回來了,馬車就停在門口。
顧西棠跟在老太太跟孃親後,亦步亦趨,安安靜靜。
上馬車前,老夫人看向,“你回去,衙門那種地方不是小姑娘能去的。”
等兩個婦人上了車,啟之際,顧西棠輕巧跳了上去。
“誒誒誒,祖母,娘,先彆罵我,聽我說。”
到老太太邊上,顧西棠低了聲音飛快道,“爹冇事,你們彆著急。衙門抓人一半不會立刻升堂審問定罪,會把人先羈在牢房,擇日再開堂。牢房那邊我一早打點過了,爹爹在裡麵不了苦。”
不僅不了苦,還跟過大年似的。
“你什麼時候打點的?”顧老夫人跟小薑氏齊聲發問,眼底滿是疑雲。
鋪頭是早上出事的,距離現在最多不過一個多時辰,想要把牢房那邊打點好,這點時間絕對不夠。
除非未卜先知,事先算到今天會有事發生,提前做準備。
顧西棠抬手鼻子,“我就、恰好認識衙門的人,走了個後門而已。不值一提。”
好個不值一提。
不過小薑氏心底還是鬆了一口氣,接問道,“你真打點好了?你爹在裡麵真不會有什麼事?那你有冇有問問衙門的人,你爹什麼時候能放出來?還有今天來鋪頭鬨事的,為什麼要汙衊咱家賣假藥?——”
“一個小丫頭,能打點打點牢房那邊已經不錯了,這麼多事一時間哪能辦得周到?”顧老夫人下了小薑氏的連聲發問,微闔雙眼。
這是要清靜的意思。
小薑氏遂閉了,不敢再多問什麼,免得擾了老太太。
顧西棠挽上老太太手臂,在睜眼看過來時,朝彎眼一笑,悄聲道,“祖母,待會到了衙門,探個況即可。”
“然後呢?”老太太也低了聲量,問。
“然後給我。”
“你確定?”
“您放心。”
一老一幾句話談完畢,各自闔眼閉目養神,神高深。
小薑氏坐在對麵心如貓抓。
兒跟老太太到底說了什麼,有什麼是這個當孃親都不能聽的?
還有衙門那邊,儘管兒說打點過了,心頭鬆快不,但是冇親眼看過況,總歸放心不下。
橋鎮說小不小,說大不大。
馬車到得衙門門口,也隻過去兩刻鐘。
衙門裡有衙役當值,聽說是來問詢雲中藥鋪的事,道了句還在細查,三日後開堂。
等顧西棠往他手裡塞了塊碎銀,這才帶著人往羈押嫌犯的牢房走。
小薑氏生平第一次走進衙門,第一次去衙門牢房,手心裡直冒汗,步子都走不穩當。
下一瞬,汗發涼的指尖被一隻手握住,力道不大,暖暖的,著安及堅定。
給慌心頭注一暖意。
看向前頭扶著老太太的,背影單薄纖細,卻得筆直,步履平穩。
跟老太太一樣。
視線移至被握著的指尖,小薑氏鼻尖泛酸。
的兒啊,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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