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老怪一下呼吸急促，心得不行。

雖然他視錢財如糞土，但是糞土能換藥材啊。

一千兩能換到好多好藥材！

最重要的，有兩支地黃王！

要拒絕這樣的實在需要太大的定力。

心裡頭兩個小人瘋狂拔河，整得毒老怪臉都變形了，纔不那麼堅定的把拒絕說出口，“那個毒吧，我還要再研究研究，暫時冇有頭緒——”

顧西棠很乾脆，“那算了。”

“不是，你再等等嘛，等我多翻閱一下古籍查詢查詢，說不定能在古籍上找到這類癥狀的相關記載——”

已經跳進房間，準備關窗，完全不聽他辯解。

毒老怪怒了，“你這混蛋怎麼那麼軸呢？老執著那個毒做什麼生死有命！再說了我就是告訴你你也尋不到解毒的藥材！”

關窗的作一頓，“你已經知道是什麼毒了。要什麼藥材解？”

“……”到這份上，毒老怪乾脆心一橫，道，“行，你執意要聽，那我就說了。起頭藥材我可以幫著想辦法，但是有四味主藥我弄不到，你要是能弄了，我就能救人！”

“說。”

“千年髓，深海蓮，不死泉，凰。你去弄。”

顧西棠沉默良久，臉眼見的變黑，“老頭，你說夢話呢？你幫解個毒，你要我開山辟海，上天地？”

“反正我已經說了，你信不信。”毒老怪哼道，“記得揭榜，地黃王是我的，一千兩也是我的。”

臭著臉，默默關上窗戶，顧西棠總有種自己被老頭坑了的覺。

他故意為難的吧？

世上有那種藥材？

千年髓，深海蓮，不死泉，凰……聽都冇聽過！

要不再去老頭說實話？

這個念頭剛閃過，顧西棠立即自己否決掉了，小臉嚴肅。

不能去，那樣顯得自己很冇見識。

萬一真有呢？

……

“棠兒，你剛纔在跟杜爺爺說話？”房門外響起些微靜，接著傳來顧西芙輕的聲音。

“啊，跟老頭閒聊了會。”顧西棠過去開門，便見換了裳，梳妝整齊，要出門的樣子，“姐姐，你要上哪去？”

奇了，這個姐姐平日極會主出門的。

顧西芙臉上微染紅暈，忸怩了下，道，“棠兒，你陪我去一趟烏木巷袁家可好？他離開前說伯母子不適，我當去看看。”

“行，走吧。”袁淮生有福氣，找著姐姐了。

天空已經放晴，不需要再帶傘，姐妹倆輕裝簡行出了門。

烏木巷在橋北，行過去需要兩刻鐘左右，經過橋的時候，顧西棠特地溜了一眼橋頭柳樹下賽半仙的算命攤。

好傢夥，人群圍了裡三層外三層，這生意應接不暇啊。

顧西芙循著的視線，也看到了算命攤，抿笑道，“當日賽半仙批馬家犯煞，冇想最後又應驗了，慕名而來的人比以往要多得更多……說來也巧，賽半仙兩次批卦，咱們家兩次都牽涉其中。棠兒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們家行善積德，所以真的有功德庇佑？”

顧西棠敷衍，“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嘛。賽半仙都提醒馬宏才了，他非要作孽往功德上撞，這不就被自己兒子給弄下去了？多行不義必自斃，恒古有道理。”

聽妹妹提起馬家，顧西芙微顯沉默，不自覺想到馬玉城，那個脾氣暴躁的，用手替擋了刀的公子哥。

看這般神，顧西棠挑了下眉頭，似隨口道，“那馬玉城上的燥癥之毒，杜老頭替他解了。”

“解了？”

“咱顧家有恩必報不欠人，他不是幫你擋了一刀麼，恰好杜老頭對他上的毒興趣，順手替他解了。”

顧西芙怔了下，隨意角彎起，“哦……謝謝棠兒。”

“謝我做什麼，又不是我解的毒。”哼了哼，神略不自在。

顧西芙角彎起的弧度更深了些，上前挽住了手臂，肩並肩走。

烏木巷，地上的青石板鋪陳平整，被雨水沖刷過後，路麵顯得格外乾淨。

因為對這邊不悉，姐妹倆都是第一次來，是以沿路問路。

住在一條巷子裡的人家，相互間都是極為悉的，聽到兩個貌打聽袁家，再得知當中一就是袁淮生的未婚妻，巷子裡頓時熱鬨起來。

“袁公子可是我們這裡的大才子，有學問，人又長得好，日後肯定是有大前程的。姑娘以後嫁到他家，有福氣咯！”

“要我說該是郎才貌纔對，袁公子有才長得俊，人家姑娘也不差，我還是第一回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

“你們是橋南顧家的姑娘吧？你是姐姐，這位是妹妹？許配人家了冇有啊？我家有個大侄子也在青鬆書院讀書……”

“哎呀姑孃家麪皮薄，哪能當麵問人家這些！再說你那大侄子不是前段時間已經在說親了麼……前頭左轉走到最裡，院子裡種了梔子花那家就是袁家了，姑娘快過去吧！”

巷子兩側人家聽到靜，接二連三冒出來看稀奇，落在姐妹倆上的視線滿是探究興味。

顧西芙以前冇親遇到過這種狀況，被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直說得麪皮發臊，朝指路的人道謝後，拉著妹妹落荒而逃。

反而顧西棠有點不想走，還想聽人對自己多誇誇，順便，也能打探打探袁家的事。

可惜姐姐太害啊。

沿著巷子左轉，空氣中便能聞到一清雅花香，越朝裡走花香越濃。

站在種了梔子花的院門前，顧西芙這纔開始後知後覺的張，幾次抬手都冇好意思叩門。

自打定親後，還是第一次上袁家來。

院子外觀看著普普通通，是江南民宅慣有的灰牆黛瓦，一進院落，從外麵能直觀看到裡麵佈景。

雖然院子不大，卻乾淨雅緻，能看出主人家是個緻的。

“姐姐，你帶我來，是讓我給你壯膽的吧？”見顧西芙站著不，顧西棠嘖了聲，“行，瞭解，這種事得我來。”

抓起木門上的銅鎖，邊叩門邊朝裡喊，“袁伯母在家嗎？顧家小顧西芙前來拜訪！”

顧西芙，“……”

妹妹這一嗓子，把本來清靜的隔壁兩家，喊出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