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危急，但凡涉及到蔚青瑤，他都不敢輕易做判斷，可現在軒轅暝還沒到，他隻能賭一把。

軒轅暝為了追蔚青瑤，可謂是煞費苦心，若在這件事上與對抗，肯定會前功盡棄。

所以他順勢一想，隻好替他做了這個決定，舍雪路，保蔚青瑤。

隻不過想到蔚青瑤這樣違逆軒轅暝的意思，他得知以後，會不會覺得心口疼呢？

看著底下的青梅，龍孤歡長歎了一口氣。

真是休妻容易，追妻難，靖安王，且行且珍惜啊。

在他心思百轉間，邱掌櫃又再一次看了看青梅，將龍孤歡代的話仔細琢磨了一番，這才如實回道：“這姑娘，確實就是送我藥膳方子的人。”

“如此說來，這蔚青瑤才是導致考生腹脹中毒之人？”老皇帝果然這麽一問。

軒轅夜微驚，轉向東樓池月，隻見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態。

蔚青瑤和他們無親無故，怎麽會突然出手相助？

難道那藥膳廚子當真就是，所以才順勢跟著他們扳倒軒轅暝？

邱掌櫃一時啞然，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皇上見他此番神，當即麵向大殿以外，“立即傳蔚青瑤進殿。”

青梅五指，正要找借口說不在時，殿外及時地傳來了一道高呼，“靖安王進殿——”

聽聞這道呼聲，龍孤歡和青梅同時鬆了一口氣。

現在案子焦灼複雜，涉及到兩黨派爭鬥，不再僅僅是一樁考試作弊案，皇上看到他匆匆趕來的影，眉宇間略過一抹不耐。

這臭小子，真是天給他找事，沒有一天消停的。

他看了一眼跪在殿上的邱掌櫃和青梅，麵無神，走到皇上邊的座椅上坐下，笑了笑，“案子審到哪裏了？”

不待皇上開口，龍孤歡及時道：“審到蔚大小姐才是在考生飯菜裏手腳的真兇。”

“一派胡言，”軒轅暝輕描淡寫地否認了一句，然後看向青梅，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瑤兒真會做藥膳？”

青梅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眼看案子都被他帶跑偏了，皇上皺著眉頭敲了敲龍案，“現在是在審案，不是談說。”

“孫兒不正是在審案嗎？”軒轅暝挑了挑眉，“現在整個事一目了然，其一，瑤兒決不是兇手，的表兄沈玥、長兄蔚沉風，都在考場，不會對自己人下手，其二，瑤兒既然承認是假借雪路之名做了藥膳廚子，那就不認識雪路，和整個案子沒有半點幹係。”

“你倒是將撇得幹幹淨淨。”皇上瞪了他一眼，這個吃裏外的臭小子。

軒轅夜順著他的思路繼續道：“既然雪路不認識蔚青瑤，那們就不可能串聯起來布下這一套謀，所以說，先致考生腹脹中毒，再進貢院看診遞考題之說，便不攻自破。”

“那考題究竟是誰泄的，背後真兇又是誰呢？”皇上著龍孤歡，拍了拍龍案。

龍孤歡立刻低下頭，“微臣這就下去調查。”

“那你還不快去查？！”皇上催促道，神十分不耐煩，都是些什麽破事，大家養養花種種草下下棋多好，天就知道勾心鬥角。

龍孤歡當即帶著青梅和邱掌櫃退了下去。

大殿上，除了皇上和徐公公，一時隻剩下軒轅暝、東樓池月和軒轅夜。

後麵三人從來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東樓池月素來不和軒轅暝打道，朝皇上告了辭以後，就離開了永寧宮。

剩下兩人，也陸續出了宮。

大理寺。

大廳。

軒轅暝位居高位，神暗，渾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冷氣息，薄抿，一雙狹長的丹眼，更是盛滿了無盡的怒意。

站在他旁的龍孤歡，一言不敢發，二人從小一起長大，他太清楚他的脾氣，要不是破壞他計劃的是蔚青瑤，恐怕現在忍一怒火的就不是他，而是對方的。

“這次確實是我的疏忽，布局時沒有查探清楚，隻知星馳樓裏有個自稱是雪路師兄的廚子，便借此下了手，是我的錯。”龍孤歡臉肅穆，自知今日事發，自己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軒轅暝一手握著扶手，一手放在膝蓋上，語氣森冷，“邱掌櫃被李歌收買，為給李歌投遞考題，假借蔚青瑤的藥膳方子，致考生中毒，接著再嫁禍給國師、雪路、蔚沉風、沈玥、尹瑜，包藏禍心，利益熏心，今夜三更，執行絞刑。”

龍孤歡雙眸一，深吸了一口氣，“臣，遵命。”

站起，軒轅暝走到他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你辦案不利，謀害無辜，降三品，從此革去大理寺卿職責，接任從七品主簿一職。”

他閉上眼，垂首，“臣，遵命。”

代完一切，軒轅暝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拂袖離去。

待他一走，龍孤歡這才吐了一口濁氣，了額頭的薄汗，自嘲一笑。

事敗，總得有人背鍋不是？

是夜。

龍孤歡站在一座牢房前，平靜地看著牢房裏的靜。

兩名獄卒將邱掌櫃和李歌捆到牢門上，然後拿起長長的白布，迅速纏繞到二人的脖子上。

“這是做什麽？”李歌不明所以，抓著白布，看著兩名獄卒，一臉惶恐，“我不是招認畫押了嗎？為什麽還要審問啊？”

邱掌櫃經曆了傍晚之事，早已料到自己了替罪羔羊，他也沒有反抗，滿麵淚地哭嚎起來，“求龍大人善待我的妻兒，莫要讓我白白犧牲，雖然我沒有幫助龍大人完使命，可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龍大人好好對待我的家人！”

李歌聞言，頓如醍醐灌頂，他正要張口說話，哪知脖子上的白布一，他猛地瞪大雙眼，雙手雙腳開始拚命踢打，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

不一會兒，他的手腳作就慢了下來，最終在了地上。

而邊的邱掌櫃，閉著雙眼，慣地掙紮了兩下，也沒了靜。

整個牢房，一片死寂。

龍孤歡看著轉眼之間就沒了聲息的二人，心思複雜，漠然地轉過，轉而去了牢房的另一邊。

時。

看著站在牢房前的影，再聽著他裏說出來的話，眾人神震驚，“你說什麽？！”

“你們無罪，明日一早，便可回貢院參加第三場會試了。”龍孤歡又重複了一遍。

尹瑜一臉欣喜地看向邊的蔚沉風和沈玥，高興得跳腳，“我不是在做夢吧？你們快打我一拳，快打我一拳！”

蔚沉風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

沈玥激得眼淚直流，沒出息地喜極而泣，“我以為我快死了，我以為我......”這輩子都娶不到青瑤妹妹了。

“送他們回貢院。”龍孤歡看向後的獄卒吩咐道。

獄卒頷首，立刻進去扶起傷的蔚沉風和沈玥二人，將他們緩緩送出了牢房。

打發完三人，龍孤歡這才轉向了蔚青瑤所在的牢房，看著安靜地躺在石床上，仿佛一個局外人，不悲不喜，和剛進牢房時一樣，氣定神閑，從容而淡然，好像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能走出去。

待牢頭將門打開，他踱步走了進來，站在的石床前，淡淡一笑，“你這是要賴本一輩子嗎？”

“一輩子太長了，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緩緩睜開雙眼，一雙藍眸深深地定在他上，仿佛要將他刻進骨頭裏一般。

看到眼中的恨意，他也未惱，而是走過去，彎下腰，一手穿過的膝蓋，一手摟住的脖子，輕輕一用力就將抱了起來。

雙眸一驚，詫異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