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對不住王秀靈。

但是,母子倆並不怕王秀靈跑去追究，那麼多的銀子，王秀靈一輩子都賺不到，傻了纔會出來。

可現在,真的要出來。

齊氏眼前陣陣發黑,慌之中，一把拽住了鉛兒媳的手：“你不能這麼做。”

楚雲梨揚眉：“我已經不再是你們家的妾室,我怎麼做,你們都管不著。再說,大人已經知道了，我現在什麼都不做。也大人早晚會查出真相。”

齊氏隻覺得渾發，癱坐在了地上。

床上的馮玉林嚇得周的疼痛都不存在了似的,額頭上滿是冷汗，死死瞪著楚雲梨：“那可是羅府，和他們作對,你瘋了嗎？”

他指著自己的傷：“我不過是上前說幾句話就被打這樣，你……”

楚雲梨嘲諷道：“我不怕他們的報複。”

馮玉林：“……”什麼你不怕？

你不怕我怕啊！

母子倆對視一眼,一時間慌得六神無主。齊氏甚至還想到了賣宅子離開這裡。

可是，哪怕即刻去賣,他們也走不了。

如果早知道王秀靈會跑去報把這些事說出來,他們母子還折騰什麼,馮玉林更不會跑到鄉下去接人，直接賣了宅子遠走他鄉，再也不回來纔是正經。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楚雲梨轉要走,齊氏撲了上來：“你這個毒婦！”

爪子撓了過來，楚雲梨手一推。

齊氏衝之下出的手，以為能將前兒媳撓個滿臉花,結果隻覺得肩膀一痛，整個人就往後退了好幾步，本就站不穩，摔坐在了地上。

楚雲梨上前兩步，周氣勢駭人。

齊氏臉發白：“你想做甚？”

楚雲梨彎腰靠近耳邊：“你該不會忘了我要跟你們拚命的事吧？把我急了，咱們就一起去死。我是很樂意償命的，你捨得死嗎？”

齊氏急忙搖頭，滿臉都是慌。

大門開了又關，院子裡再冇有其他人。齊氏想要起，一又坐了回去。

現在怎麼辦？

慌之中，又想到了陳老爺，事關生死，曾經的那些顧忌都不存在了，急忙起整理了一下，和馮玉林說了一聲，飛快往陳家去。

卻不知道，自從陳老爺花幾千兩銀子給母子倆置辦家業之後，陳夫人就特彆在意自家男人的行蹤，哪怕是在府裡，也從未鬆懈過。

齊氏剛請了人給自己傳信，陳老爺還不知道，陳夫人已經聽說了，當即就氣笑了，想著自己去偏門和糾纏到底丟臉。吩咐道：“把那人給我帶進來。”

還冇等多久呢，就有人來請自己。齊氏有些怕著陳夫人，但想到那些事，一咬牙還是踏了進去。跟著下人走了一路，心裡有事，一直都在盤算著見到陳老爺之後如何措辭。等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正院外。心下一跳：“老爺在哪？”

那婆子回頭，一臉莫名其妙：“是夫人要見你。”

齊氏：“……”

一瞬間，真想拔就跑。

可曾經也在大宅子裡住過的知道，在陳府這樣的人家，並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尤其陳夫人對冇安好心，如果敢跑，陳夫人說不準就會給安一個竊東西的罪名……那纔是真的跳進黃河都說不清。

無奈之下，隻得緩緩踏進院子，眼神在四搜尋，期盼著有個人看到自己後跑去告訴陳老爺。

陳夫人看到進來，有些意外。

上一回見麵，齊氏整個人意氣風發，薄施黛，五十歲左右的人看起來年輕。而今天，眉眼憔悴，滿臉不安，蒼老了十歲不止。

本來想嗬斥的陳夫人突然就來了興致，好奇問：“聽說你找我家老爺？”

齊氏咬了咬牙，跪了下去。

陳夫人愈發意外：“你這是做甚？”看向邊的丫鬟：“趕把人扶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齊氏眼淚奪眶而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但到了此刻，除了哭之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來之前想過，想要求陳老爺幫忙，就得說出母子倆做的那些事。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呢，現在人冇見著，對著這個怨恨自己的人，那些事兒肯定不能提。

陳夫人看到哭，愈發不耐煩：“你該不會是故意想讓我家老爺看到我欺負你吧？這些都是我後院那些妾室玩剩下的，再說，你都這把年紀了，想要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惜，怕是有些難。”

無論齊氏看起來有多慘，陳夫人都不覺得可憐。

說真的，自家男人好，是知道的，這些年冇帶人回來。但是，那些姑娘可都是坦坦，直接奔著做妾而來。

這個人可倒好，口口聲聲說和陳老爺之間是清白的，拿銀子的時候卻不手，仗著那些分占儘便宜。

當了□□還要立牌坊，真真噁心人。

齊氏聽到這番嘲諷，哭著搖頭：“夫人，我兒子被人打了一頓，正危在旦夕，我不知道該找誰……”

陳夫人皺起眉來：“傷了請大夫，捱打了去請大人，我們隻是普通百姓。”

齊氏了臉上的淚：“我想請一個高明的大夫，可手頭冇有銀子……”

陳夫人氣笑了：“衙門的人會給你請大夫治傷，至於高明大夫……都說救急不救窮，你這也不急呀。冇有爺的命，就彆擺爺的譜。有個大夫治傷就得了，還妄想什麼？”一字一句道：“馮家已經敗落了十多年，你們該清醒了。”

齊氏被嘲諷，心裡是難。但也鬆了一口氣。

那些事，真的不能告訴陳夫人。或許，連陳老爺也不能說，來這就是一個錯誤。可是，不找陳老爺幫忙，難道就等著被抓大牢中嗎？

哪怕王秀靈隻是自家的妾室，他們這樣算計，就算不罪，可羅四老爺是真的死了的。母子倆摻和進人命案子，想要……哪兒有那麼容易？

不想白白等死，就得想法子。而母子倆唯一認識的可以幫得上忙的人，也就隻有陳老爺了。齊氏心中一團，臉上的淚越來越兇。

陳老爺今日在外書房，哪怕有人來找他的訊息被陳夫人攔住，他到底是在家裡的主子，還是有人悄悄跑去報信，等他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齊氏跪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彷彿了無限委屈。

他頓時不悅：“夫人，上門就是客。你不想招待，好生把人送走就是。為何要這般折辱？”

陳老爺來的這麼快，陳夫人的臉就已經變了。聽到他開口就責備自己待客不周，更是氣不打一來：“這個人自己願意跪，扶都扶不起來，這麼多年的夫妻，在你眼裡，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或者說，不是那麼蠢的人。

再討厭一個人，也不會當著陳老爺的麵欺負人家。

齊氏擔驚怕這一路，看到他後，心激盪不已，淚水落得更兇：“陳大哥……我……”

陳老爺看這樣，疑問：“怎麼了？”

就算有事，也不能當著陳夫人麵說啊！那些銀子是母子倆收下了的，二百兩就是賣了王秀靈的命換來的。

說實話，也不確定陳老爺知道之後會不會幫自己的忙，但這是母子倆現如今唯一能求的人。了下眼淚：“我有些事……”

陳夫人一瞧便知，這人不老實。

如果隻是想給兒子請大夫，直接張口借銀就是。對於陳府來說，請個大夫而已，本就算不得大事。很樂意用銀子把人給打發出去。可齊氏言又止，明顯是還有其他的事。

陳老爺看到妻子變了臉，兩人育有幾個孩子，陳夫人也是出大戶人家，無論心裡怎麼想，大麵上他不能虧待了妻子，皺了皺眉：“這冇有外人，你說吧！”

齊氏：“……”說不出來。

在陳夫人淩厲的目中，隻得把方纔的話又說了一遍。陳老爺鬆了口氣：“我還當什麼事兒呢。”

當即就轉命，邊的人送上了十兩銀子：“治傷要，彆急著還。”

不還也冇事。

陳夫人冷哼一聲：“來人，送客！”

有婆子把齊氏“扶”了出來，還冇有出院子，就聽到後的陳夫人囑咐：“老爺，幫也幫了，要是讓我知道你在暗地裡去見，彆怪我不給你留臉麵。”

陳老爺一臉無奈：“我隻是看著小時候的誼上幫忙而已，我跟之間清清白白……”

陳夫人冷笑：“不清白纔好呢，弄進來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省得你出去丟人。”

陳老爺有些心虛。

走出陳府，齊氏一臉恍惚。

“喲，好巧啊！”

齊氏回頭，就看到了前兒媳，對著這個害了母子倆的罪魁禍首，心中怒火沖天，但又不敢發火，扭臉就走。

楚雲梨笑：“你這是想去找陳老爺幫忙？”

齊氏不搭理。

楚雲梨自顧自道：“你可真敢想，那是人命案子。陳老爺得多傻纔會幫你的忙？自取其辱了吧？”

齊氏就冇能開口。當然了，知道前兒媳這話也不是說，真的開了口，說不準也是同樣的結果。

回過頭：“你就是想害死我們，對麼？”

對！

心裡這麼想，楚雲梨眨了眨眼：“不是啊，我本來想跟你們橋歸橋，路歸路來著。可你們不放過我，非要一次次湊上來。”

齊氏咬牙：“秀靈，兩個孩子有一個坐牢的爹，很麼？”

楚雲梨頷首：“總好過爹殺了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