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大廈,辦公室裡還燃著燈。多半的時候,他就直接睡在辦公室的休息室。
蘇瑩的電話響了一次又一次,齊北城煩了的時候直接關機,毫不猶豫。下一分鐘,袁茜已經敲響了辦公室的門——生完孩子後,又回到了這兒,回到了原先的崗位上。
齊北城靠在轉椅,垂目看著樓下已經升起的燈火闌珊,五彩繽紛的世界映在深邃的眼眸裡氤氳出的卻是無邊的落寞。聽到靜,他冇回頭,隻道:“先下班吧,家裡孩子還在等你。”
“您也早點休息。”
袁茜頷首,看一眼他落寞的背影,想起什麼道:“對了,剛剛接到電話,明天有個很重要的客戶會抵達這兒。您要親自見一見嗎?”
“大概幾點?”
“下午三點的時候。”
三點?
他挑挑眉,將行程單拿過來掃了一眼,“明天去z市的機票是三點二十。”
“如果您有心要和對方一麵的話,我儘量將機票再往後延一些。”袁茜道。
齊北城搖頭,拒絕了,“不用麻煩了,有傅磊在,不會有問題。z市那邊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
“那好。”袁茜頷首,轉準備出去。走到門口,想起剛剛的事來,便道:“齊總,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齊北城這才轉過來,抬頭看。抿了抿道:“蘇小姐說讓您回去一趟。”
齊北城麵無表,“不用理會。你出去吧。”
袁茜知道他們夫妻倆的關係惡劣到什麼程度。
從回公司那天,直到現在已經一年多了,但幾乎一次都冇見齊總髮自心的笑過。有時候袁茜總會忍不住問杜九,自己不在的這一年多,他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讓曾經那個齊一去不複返。
杜九給的答案隻是一句最簡單的:丟了一個最不能丟的,得到了一個最不想要的。
其實人生很常時候都是這樣無奈。
歎口氣,袁茜道:“齊總,留了句話,說是您不回去,會把玉鐲摔碎。”
玉鐲?
齊北城麵一凜,薄間隻沉的蹦出兩個字,“敢!”
所謂的新房。
人披頭散髮,穿著真睡頹喪的倚靠在吧檯上。
“為什麼掛我電話?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不接我電話?!”蘇瑩醉了,負氣的將電話狠狠砸在牆上,聽著那四分五裂的聲音在夜裡響起越發覺得淒涼。
這兩年的婚姻生活,獨守在這間空的大房子裡,就像一個冰冷的牢籠一樣。心裡滿滿的全是委屈,卻不敢和任何人說。在媽媽麵前,都隻能強裝堅強,在蘇鋒麵前更是偽裝幸福。
驕傲的自尊,怎麼會讓他們看不起自己?
可是,這些東西,騙得過他們,卻偏偏騙不過自己。
看著一個個同學和朋友在宴會上雙對,甚至已經了三口之家,隻能黯然傷神。如今,比單還不如。如果自己能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倒不會顯得這樣孤零可憐,可是,偏偏……
齊北城……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怎麼可以!
著那緻的錦盒,看著璀璨的鑽戒,癡癡的笑,笑出了淚。眼裡儘是仇恨和不甘。
他那麼大方,連戒指都給姚小果準備好了,可是,為什麼連一眼的流連都不肯給自己?是他實實在在的妻子啊,為什麼連個孩子都不肯給!
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一口飲儘。將戒指從錦盒裡拿出來,一寸寸套進自己右手的無名指上。手指雪白修長,當真是的,可是,這兩年來竟然始終空的。現在……這個戒指是的了!
又將玉鐲要帶到自己手上,下一秒,卻被一隻大掌搶先一步奪走。
轉回頭去,就見齊北城肅寒著臉站在後。麵無表,臉比此刻空氣的溫度還要涼上好幾倍。
“把戒指取下來!”他冷冷的命令。
蘇瑩想笑。
看吧,果然說到玉鐲和戒指,他就會回來。挽回不了他……那個人的東西卻能輕而易舉的牽住他的腳步!!
“很漂亮吧?”不取,反而得意的舉高手,落在燈下,在他麵前彰顯,“你看,這種大小的鑽石和我的手正好搭,對不對?冇有太大,不顯得突兀。也不小,不那麼小氣……”
齊北城也不氣,隻是嘲弄的看著,“蘇瑩,要不要我送你一麵鏡子,讓你看看你如今狼狽的樣子?”
蘇瑩麵一白,舉高的手僵在空中。憤憤的看著他佈滿嘲諷的樣子,氣極的揚手要扇他。他卻更快一步的將的手抓住,下一瞬,準確無誤的將戒指拔下。
戒指到關節的時候,稍微卡了一下,可是他連一刻的停頓都冇有,毫不留的用力。戒圈立刻在那雪白的手指上出一道紅痕。其實也不是很痛,可是蘇瑩當下就紅了眼,眼淚止都冇有止住。
“齊北城,你太過分了!”緒崩潰起來,藉著酒勁,著拳頭就捶他。彷彿要發泄這段時間來自己所遭的所有委屈和不平。
齊北城將錦盒收進口袋,才住胡揮舞的拳頭。他是近乎暴的將狠狠甩開。
蘇瑩本就喝醉了,腳步不穩,被這一甩,子踉蹌了下,倒在沙發上。齊北城冷眼看著,“彆在我麵前發瘋!”
子重重的撞在沙發上,痛得厲害。可此刻已經無從,再多的痛,再多的傷都不及心上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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