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我長得，總能嫁出去

滿廳寂靜。

連“不舉”這種丟臉的事都說出了口，想必薑歲寒冇有撒謊。

南家人表變幻，向他的目頓時充滿了同。

老夫人拉住他的手，痛惜道：“可憐的孩子，年紀輕輕的，怎麼就……好孩子，今後你就放心住在南家，我們都是你的親人！雖然你不會有子嗣，但養老什麼的，家裡會一應給你安排好。”

薑歲寒好想哭。

這次他可是下了本，蕭家哥哥不說謝，起碼也得獎賞他大堆銀子，纔算說得過去！

蕭弈對他哀怨的眼神視而不見。

他優哉遊哉地喝著茶，因為了一個敵，所以心格外舒暢。

南寶很平靜。

早就聽權臣大人說過，薑大哥不舉的事。

薑大哥瞧著一表人才，真是可惜了……

隻盼著將來能夠治癒，也好娶一房稱心如意的妻子。

……

與程家退婚之後，南寶心愉悅，連睡覺都香了許多。

隨著錦城又落了幾場大雪，眼看著到了年底。

南寶清晨起床，正坐在妝鏡臺前梳頭髮，荷葉興沖沖奔了進來：“小姐，大喜事！”

南寶轉過頭，“何喜之有？”

“二老爺和大公子回府啦！”

南寶微怔。

二伯和大哥哥回來了？！

心中狂喜，顧不得梳頭髮，匆匆扔掉象牙梳跑出寢屋。

細雪迎麵。

硃紅的角在寒風裡翻飛，凍得小臉紅彤彤的，眼睛裡卻盛滿了歡喜。

好想念二伯和大哥哥！

二伯為人嚴肅古板，不就訓斥小輩，和珠珠都十分害怕他。

可是後來才知道，原來二伯是很好很好的人。

前世快要嫁去程家時，二伯曾找談話，勸再考慮考慮。

可那時滿心滿眼都是程德語，怎麼聽得進長輩的話呢？

隻想趕嫁出去，嫁出去就耳清淨了。

可惜，誠如二伯所言，程德語果然不是良人。

南府被抄，家中落魄，二伯一病不起。

卻在得知即將被程德語賣進皇宮沖喜時，不顧病，掙紮著來到程府，要接回家。

至今依舊記得，二伯伯衫襤褸，站在程府後門外的模樣。

當時畏畏不敢上前，生怕被他打罵。

可是，二伯伯既冇有打也冇有罵。

他麵容蒼老憔悴，眉宇間都是無奈與和藹。

他啞聲：“丫頭，跟二伯伯回家好不好？”

哭了，二伯給眼淚，還把抱在懷裡輕哄，一點兒也不怪害慘了南家。

可終究冇能回家。

程太守命家仆把抓回府裡，又命人把二伯伯打出去。

抓住府門哭嚎哀求，可那些家仆下手狠辣，竟把二伯打了重傷！

後來，二伯到底冇有捱過那個冬天。

淚水順著雪腮滾落。

南寶抬袖去，腦海中又浮現出大哥哥的影。

大哥哥南承禮，最寵。

無論去哪裡經商，回家時都會給帶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還給講外麵的趣事兒。

前世進了皇宮，大哥哥曾去看。

那年他才二十四五歲，卻已經雙鬢斑白。

他向宮人行賄，假扮太監進宮見。

他握著的手，反覆安：“不要怕，等哥哥攢夠了銀錢，就帶你回家……乖乖的，等哥哥帶你回家……”

可是，並冇有盼到那一天。

死的那麼淒慘，連哥哥最後一麵都冇能見到……

好想二伯，好想哥哥！

步履如飛，跑進了鬆鶴院的花廳。

花廳裡坐了許多人。

二伯正吃著茶，眉宇間都是川字，依舊是很兇的模樣。

大哥哥的麵容依舊年輕，還不曾被歲月鐫刻上無法抹去的風霜和蒼老。

南寶的淚珠子不停滾落。

“！”南寶珠嚷嚷，“你怎麼連頭髮都不梳呀，不哦！”

南寶了淚花。

上前，朝南慕福行禮：“給二伯請安！”

南慕虛扶一把。

他板著臉：“聽說，你跟程家退婚了？”

南寶低下小腦袋，揪著角不做聲。

江氏潑辣地捶了下南慕，“好不容易回家過年，你老兇著臉乾什麼？！看把嚇了什麼樣！”

南慕冷冷咳嗽一聲。

他努力揚了揚眉，想做出高興的表：“和程家退婚，是正確的。我早就說程家人心不正，你們這些人頭髮長見識短——”

“你閉！”江氏嗬斥。

南慕看著兇狠，但其實是個妻管嚴。

他默默閉上。

南寶悄悄抬眼看他，二伯居然朝眨了眨眼，還從寬袖裡出手，暗暗豎起大拇指。

像是誇獎退婚退得漂亮。

南寶從不知道，原來兇的二伯，也會有如此可的一麵。

心裡暖暖的，剛剛的淚意頓時化作甜甜笑靨。

“！”

南承禮溫輕喚，“我給你帶了禮，你看看喜不喜歡。”

侍奉上一隻箱籠。

南寶打開，裡麵有東瀛的紫竹骨銷金泥摺扇，西洋的琺瑯彩小鏡子，還有各種各樣漂亮的珠釵首飾，都是錦城冇有的寶貝。

高高興興地抱住箱籠，“謝謝大哥哥！”

南承禮把招到前，了的檀發，“過了年就十三歲了，正是說親的年紀，可不能再披頭散髮到跑。若是給說親的人瞧見，會嫌棄的。”

這麼數落著，語氣卻十分寵溺。

顯然，還是把當小孩子看待的。

南寶笑瞇瞇的，“嫌棄就嫌棄，我長得，總能嫁出去！”

“這孩子！”老夫人笑罵。

南承禮寵溺地颳了下的鼻尖兒，又從侍手中接過一隻玉梳，親自給梳頭髮。

蕭弈從外麵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兄妹親昵的場景。

小姑孃的檀發又細又，從南承禮指間拂過，的像是綢緞。

小聲和南承禮說話，笑靨甜，眼睛裡盛滿了亮晶晶的。

這幅畫麵，當真刺目。

他收回視線，冷淡地進門請安。

他如今是二品侯爺，除了老夫人，其他人都起朝他見禮。

南承禮放下玉梳，真誠道：“聽說二弟立下了赫赫軍功，皇帝親自下旨，賜靖西侯爵位。二弟此番作為，乃是男兒表率！我特意請能工巧匠鑄造了一把寶劍，還二弟笑納！”

說著，從侍從手裡拿過一隻長長的錦盒，親自送到蕭弈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