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朱偉拿著電話衝秦禹說道：“一切順利，抓完邊邊角角的，馬上就能老三。”

“注意不要走消息。”秦禹提醒了一句。

“我清楚，人抓回來我是隔離審訊的。”朱偉點了點頭，輕聲詢問道：“但今天是袁華出殯的日子，老三肯定去了，所以……咱要在葬禮上他嗎？”

“整他。”秦禹話語簡潔的應道。

“好。”朱偉點頭。

“注意安全。”

“知道了。”

……

袁華死前風無限，死了之後依舊極致哀榮。他的離世絕對算是殯葬業的福音，其規模也堪稱葬禮中的法拉利。

松江地面上有頭有臉的人基本都到場了，平時路上罕見的汽車，也是在門口排了長龍。哀樂喇叭隊，全部是請土渣街的老人，員高達二十多人，送殯來了上百人，一水水的黑，整個葬禮看著相當隆重。

但這種排場，也僅僅就是部人員的自嗨而已，因爲袁華是靠暴力壟斷起家，雖然很有錢，但個人口碑卻很一般。不人聽說他死了，評價都很地道。

老天爺上班了。

松江天亮了。

活JB該！

是啊，人活著的時候，爭強好勝，滿肚子的慾，可死了之後，得到的也就是這幾句評價了。

送葬隊走了一半，老三就急匆匆跑到最前面，低聲趴在袁克耳邊說道：“……出事兒了。”

“什麼？”袁克著眼淚問道。

“劉春被抓了，做假藥的也被堵住了。”

袁克怔了一下：“你聽誰說的？”

“……咱警司裡的人。”老三表凝重，目忐忑：“消息我已經確認了，朱偉是把劉春關在後院審的。”

袁克聞聲攥了攥拳頭。

“小曲的事兒我也摻和了，”老三急迫的問道：“現在做假藥的被抓住了，那說明劉春已經吐了，那我是不是也了？”

“這個永東我早晚乾死他。”袁克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事的關鍵點。

“怎麼辦？”

“你先溜了，不要跟警司任何人聯繫了。”袁克低聲吩咐道：“等葬禮結束，我給你打電話。”

“好，”老三點頭：“我先走了。”

“嗯。”

說完，老三快步離開人羣，消失在了街道上。

……

齊麟走的時候曾經憤怒至極的說過，如果老天爺但凡給他點機會，讓他站起來，那他一定讓松江以北三裡地，盡埋袁家墳。

現如今，雖然袁家的人還沒死絕，但袁華還真就被埋在了松北的一公用陵園裡，極爲諷刺的印證了齊麟曾經說的話。

報應嗎？

或許是吧。

葬禮結束後，袁克步伐匆匆的返回了土渣街大皇宮，並且剛一進門，禿子就迎面走過來問道：“老三是不是出事兒了？剛纔明明跟我說，警司的人去靈棚那邊找他了。”

“誰來的？”

“朱偉，”禿子輕聲應道：“帶人帶槍過去的。”

袁克著臉，輕聲回了一句：“永東肯定是把假藥的事兒跟對面說了，他們是順著線索抓的人。老三收到風，已經提前跑了。”

“這個狗艸的永東！”禿子著頭罵道：“他真是一點面都不講。”

“現在說這個已經沒用了。”袁克扭頭掃了一眼，見四周無人後，才低聲提醒道：“對面如果洗乾淨假藥的事兒，那咱們就完了。”

“你的意思，咱們設套整馬家的這一道，會被傳出去？！”禿子心領神會的問道。

“那是肯定的啊。”袁克毫不猶豫的迴應道：“老李只要不是傻子，肯定會把案件細節公佈出去。這樣一來，馬家賣假藥的事兒就洗乾淨了，可咱們呢？咱們就是那個爲了搶市場，不擇手段的黑商。”

禿子了脣，立馬又問：“能補救嗎，我讓人去找找劉春的家裡人？”

“沒用了，”袁克搖頭：“肯定晚了。”

“這TM的！”禿子著腰，臉難看的罵道：“這幾天都在張羅公司和老袁葬禮的事兒，我就沒想到要保一下劉春。”

“禿哥，”袁克轉過，聲音抖的說道：“我現在不怕別的，就怕部有人也給咱們一刀。”

禿子愣住。

“案件細節如果被公佈了，那我們的境就要比之前馬家難的多啊。”袁克極爲不安的詳細敘述道：“爲了搶市場，故意設套坑同行，並且還整死了兩個無辜的病患。這事兒是什麼質，你想過嗎？”

“你是覺得，邢胖子會棄掉我們？”禿子直言問道。

“不，我不怕他。”袁克搖頭應道：“邢胖子小兒子剛沒，他現在肯定沒心思往咱這邊看。但是，如果這時候有人要主聯繫他，再把咱的境一說，那公司……！”

“不能。”禿子立馬打斷道：“張天雖然確實重利，可畢竟跟我們也算多年兄弟。他即使日後要爭點啥，我覺得也不至於現在就拆臺。”

“禿哥，你和我大哥一樣，都習慣把人往好了想。”袁克嘆息著應道：“可我敢跟你打包票，張天一定會這麼做。”

禿子聞聲咬了咬牙：“他要這麼幹，我就跟他翻臉。”

……

警司後院。

朱偉抱著肩膀，皺眉看著劉春問道：“你還有啥沒代的嗎？”

“沒了，我知道的，全說了。”

“行，那咱們倆再對一下口供哈。”朱偉拿起口供本，低頭看著上面的字問道：“當天晚上，是老三給你打電話，讓去拿的假藥，並且送到小曲那裡的，對嗎？”

“對。”

“事後老三給了你二百塊錢跑費？”

“對。”

“……小曲跟永東談事兒的時候，你在場，並且你看見永東給他錢了，對嗎？”

“對。”

“好，既然這些都屬實，那你簽字吧。”朱偉起將口供本拿過去，手指著右下角說道：“簽完字，我一會帶你去指認取貨和送貨的現場。”

“大哥，你得保護好我啊，我不想死在監獄裡。”劉春滿眼驚懼的祈求道：“我可是拿命在配合你們。”

“放心吧，暫時我是不會送你進拘押單位的。”朱偉笑著應道：“晚上你睡在哪兒，我就睡在哪兒。”

“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