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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4月1日淩晨,南天煙草集團信息中心值班機房。
值班機房裏靜悄悄,新引進的ibm小型機,各種服務機櫃,都布置在獨立的中心機房。機房建設標準很高,隔音效果非常好,值班人員能夠擁有一個安全環保的工作環境,這個機房慕殺了許多來參觀的同行。
祁景燾完全沒有一個人獨自值夜班的自覺。他沒有躺在值班休息間睡覺、沒有開著電腦玩遊戲、沒有看碟片、沒有聽音樂……沒有幹任何夜班值人員為了消磨無聊的慢慢長夜,應該幹的任何事。
伴隨著快捷而富有節奏韻律的鍵盤敲擊聲,一行行程序代碼顯現在屏幕上,祁景燾的神世界融到一個合格程序狗的工作狀態之中,而不可自拔。
他在認真地編寫著一款新接手的管理件。不是在幹私活,也不是完領導分派的開發任務,是他主申請的一個企業部管理件開發任務。
作為一名剛工作還沒滿兩年的、農村出的大學生,他必須盡快開辟出屬於自己的獨立業務範疇,而不是繼續充當別人助手的角『』扮演者。必須盡快在本部門之外的生產職能部門中做出實際績來,這是他能否在信息管理中心這個新立部門占有獨立的、一席之地的關鍵所在。
隨著國家的信息化大『』興起,計算機設備開始規模化進企事業單位。許許多多的基層領導是跟的上時代的發展需要的,國家提昌信息化發展戰略,大家必須跟上。
1996年,中國計算機裝機容量雖然達到300多萬臺,社會上還『』流化的提出了二十一世紀人才新標準——懂外語、會用計算機進行工作、會開汽車,這三大人才新標準。
但是,計算機對大多數中國老百姓來說,還是個聽說過,沒見過的新鮮件。對許多企事業單位來說,計算機的運用,也僅僅停留在文字理工作方麵。社會上形形『』『』的電腦培訓班,主要培訓資料和容,也不過是正流行的wps、五筆字型罷了,有實用價值的運用件是匱乏的。
撥款采購計算機設備容易,給幾個人員編製,設立個計算機部門,這也不是多大個事。可是,可是,可是如何發揮計算機的作用,真正進信息化實際運用的門檻,卻不是領導們能說了算了。這個時代,絕大多數領導們,對計算機這種科技產,還是懷著一定的敬畏之心看待的。
這幾年,許許多多的基層領導們,雖然在年度工作報告中沒提信息化運用,對他們業績的貢獻,天才點的甚至能列出貢獻率的百分比。其實,計算機到底有什麽用?領導們心裏是茫然的。在上級部門沒指明前進方向的況下,英明的領導們隻好放權,讓專業人士們去衝鋒陷陣,去充當探路者和開路先鋒。
當然了,善於做領導的人是不會讓自己的權利失去掌控的,領導們手中法寶多多——指示、代表、大方向,還有專業人士們的要做事前必不可的各種方案、分析、報告,領導們做了決策,最後的主要績當然還是領導們的。
可以說,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中國企業的信息化發展道路,是一個『』著石頭過河的時代,一個群魔『』舞的時代。除了數行業自上而下組織開發行業運用件外,其他企事業單位都在自由發展。
在企業做程序員,是一個勞心又勞力的工種。程序員們必須自己發現,哪些業務能夠實現計算機化運用。發現後,還得自己提出解決方案、自己去申請項目、自己去說服領導、自己去引進或開發對應的應用件、自己去推廣使用、自己去培訓業務人員……說到底,就是自己去證明,你有沒有資格混這碗飯吃,至於飯好不好吃,那就飽暖自知了。
祁景燾對自己目前的工作和生活很滿意,工作辛苦點對他而言本不是個事,他可不是什麽爺書生,從小幫家裏幹農活早就習慣了辛苦。如今的工作,麵、高薪,從事自己大學本專業工作,都學以致用了,還不滿足?
他是一個標準的農民的兒子,上數三代,他們家這個支係,居然沒有任何一位男人能走出祖地,都在幹修理地球這份有前途的工作。當然了,他家已經三代單傳,隻要任何一代的男人走出祖地,他家這個支係,也就能離開那個被青山包裹的小壩子了。
祁景燾能學有所,走出祖地,得益於他的三姑。他三姑是1978年,恢複高考時期的第一代大學生,師專畢業後在鎮上中學當老師。正是他三姑及時對他加管教,他才有機會一路衝殺到大學,為他小學53位同班同學中唯一的一個大學生。現實就是如此殘酷,當時農村子依靠讀書奔向新生,就如同鯉魚跳龍門一樣艱難、一樣稀。
求學路順風順水的祁景燾,一九九四年大學本科畢業時,非常幸運,正趕上國家信息化發展浪『』初起。大中專院校、企事業單位,一窩蜂地趕著引進計算機專業人員。
真所謂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猛然之間,好工作多多,還不需要去求人就能輕鬆到手。農村出的祁景燾幸福的差點『迷』失了自己,扭扭一番,才顯得有多麽熱自己的家鄉似的,主向學校提出——不留省城工作,回家鄉參加建設。他選擇了從小跟隨父親挑水栽種烤煙時,就無限向往、可而不可即的,坐落在他家鄉的中國第一大煙草企業——南天煙草集團。
剛剛加南天煙草集團,就被分配到新組建的集團信息中心,為一個新部門的開山元老之一。一切都是新的,一切從頭開始,對一名在國營大企業工作的新人而言,真可謂是機會多多,可遇而不可求。
煙草企業本來就是屬於暴利企業,南天煙草集團在當時的全國知名企業家——中國煙王的領導下,更是暴利的代名詞。南天煙草集團當時的信息化運用水平,雖然還於初級階段,但件設備建設方麵,絕對稱的上全國領先水平。
祁景燾值班的中心機房,1996年初才剛剛建設完畢,目前,還沒正式付使用,正於試運行期間,需要安排係統管理人員全天候值守觀察運行狀況。祁景燾目前沒有獨立的應用件維護工作任務,沒必要應對公司日常業務,他又參加過機房建設工作,因此,他自然為值守機房夜班的不二人選。
“當……!”
悠揚的報時鍾,在深更半夜時分總顯得更清脆,更悠遠。
祁景燾抬頭看了看牆上的大計時鍾,1996年4月1日淩晨一點。窗外傳來生產車間機沉悶的轟鳴聲,側樓的武警中隊駐地,也響起值班班長一如既往的獷換班口令聲。
“這些大兵很準時嘛!我的巡查時間也到了!”
祁景燾輕輕嘀咕一聲,靠在椅子上閉眼,個懶腰,習慣『』地扭扭脖子,喝口已經涼水的清茶。一推桌麵,靠坐在轉椅上轉到側後的另一臺顯示麵前,拉出鍵盤。深深的吸一口氣,聞著空氣中那淡淡的、飄渺的、混合著香料味的煙香,手指練的敲出三十九位數的係統主機管理員碼,開始查看係統運行日誌,……嗯,一切正常。
查看過係統日誌,祁景燾拿起工作卡,起出了值班機房,去主機房進行定時的例行巡查。在新安裝的門上打卡進主機房,空調聲,主機低沉的鳴聲,馬上填充進祁景燾的耳朵。順序走近一組組機櫃,拖出鍵盤輸管理員碼進行例行巡查工作。
“正常。”
“正常。”
“正常。”
“正…….見鬼了,怎麽回事?”
驚悚的大吼一聲之後,祁景燾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從來隻顯示數據代碼的ibm小型機主機顯示屏裏,顯示的數據流突然像發洪水一樣快速刷屏。不正常,這很不正常,是病毒發?還是黑客侵?
嚴格說起來,祁景燾隻是個普通程序員,讓他理常規的技問題還行,黑客,聽說過,但對他而言那隻是傳說。即使是計算機病毒發,他和他現在的團隊,也不過是使用現殺毒件,進行相對專業的查殺理而已。
屏幕上的數據流開始自下而上飛速流淌,很快,在祁景燾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作之前,數據流扭轉著拖出一個影像。真是見鬼了,屏幕上居然有人,一個著深灰『』休閑西服,戴黑寬邊近視眼鏡、有點點頹廢的、禿頂的,、胖嘟嘟的中年男人,居然清晰的顯現在網絡主機監控屏幕裏。
主機屏幕上有人的影像畫很正常,電影大片都能播放,實時監控也有影像,這都沒什麽了不起的。可是,深更半夜,在一個空曠的大機房部,在不應該出現影像的主機屏幕上,突然出現個人影,那家夥居然還自以為很友好的衝祁景燾笑了笑。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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