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家的一位武者撐開木板，從下面拿出幾本冊子，遞了過來。

“莫大夫，您看，這些是不是您要找的東西。”

“五癘行書。”莫求雙眼一亮：

“很有可能。”

癘，通疫，在許多醫的描述中，通常把瘟疫化爲五癘以作區分。

翻開書冊，一行大字映眼簾。

“一人得病，傳染一家，輕者十生八九，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大抵如是。”

“瘟疫衆一般病者是也，又謂天行時疫。治法有三：宜補、宜散、宜降……”

“風生，民病皆肢節痛、頭目痛，伏熱煩，咽幹引飲等癥……”

莫求擡頭，面肅容：

“幫我準備一房間，把這裡的醫書放進去，若無要事不要打擾。”

“是！”

武者應是，大手一揮，旁幾人就忙碌起來，清點醫書騰出空地。

廢墟中，衆人忙碌不休，無人察覺，人羣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人。

蘇硯塵行於其間，朝著符、方兩家的武者點頭示意，神泰然自若。

其他人見他行來，與之對視，眼神當即顯出迷茫，只覺得這人很是悉。

但要說出對方的姓名，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逍遙心經！

此乃某一門派的傳武學，與傳聞中的奼大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皆有通過雙眼、作，乃至聲音，迷他人心神的作用。

只不過一個男子施展，一個份屬人。

過廢墟，蘇硯塵緩步來到盡頭，推開僅剩的一房屋房門。

“嘎吱……”

門軸吃力的轉，門框因剛纔被勁力波及破損，聲音極其刺耳。

屋端坐一人，材瘦弱，蒼白，眉目間帶著文人上常有的儒雅之氣。

長衫垂地，髮輕晃。

正是莫求。

他聞聲皺眉，視線卻不離面前的書冊，只是不悅開口：

“不是說過，沒有要事不要來打擾我嗎？”

“莫大夫，我又找到一本書，興許您能用得到。”蘇硯塵面不變，隨手關上房門：

“此番瘟疫禍及無數百姓，莫大夫心繫一方尋求解法，真是辛苦了。”

“應該的。”莫求垂首，聲音不變：

“東西放下，你出去就好。”

“是。”蘇硯塵淡笑，舉步靠近。

很顯然，面前這位是位純粹的醫者。

這也正常，不如此，對方又如何年紀輕輕就懷如此高深醫？

類似的人，蘇硯塵也見過幾位，無不在其他方面有著湛技藝。

這等人值得敬佩，奈何力都耗費在其他方面，實力都不強。

“莫大夫，放在這裡？”

他拿著一本不知何尋來的書冊，朝前一遞，五指在書下一翻，電閃襲去。

風斷劫手！

五指一探，就扣向對方脈搏。

他這一手施展過不次，甚至憑藉信任，功襲過一位先天高手。

現今面對一介通武藝的大夫，自是手到擒來。

不過恰在這時，莫求的軀下意識一，恰到好避過要害。

這一爪，沒能扣住脈搏，只是抓住了手腕。

“你幹什麼？”莫求回頭，一臉詫異：

“把書放下就行，抓我作什麼？”

“呵！”蘇硯塵嗤笑：

“莫大夫，你可真是遲鈍，不過算了，現今既然已經落我的手中，接下來乖乖聽話就是，千萬別大聲……”

“啊~”

他話音未落，表陡然扭曲，雙眼圓瞪，忍不住拼命倒吸涼氣。

卻是在這剎那，莫求的手腕突兀一翻，靈如蛇，反向扣住他的手腕。

速度之快，變化之突兀，竟是讓一位先天也來不及躲避。

尤其可怖的。

是莫求的五指，就如五鋼打造的鋒利匕首，無視阻隔，狠狠刺皮。

先天真氣、百鍛，被其生生貫穿、撕裂，抓出五個，更是扣住手腕脈搏，侵襲全。

與此同時，一層暗淡黑悄然浮現，籠罩莫求周。

黑煞真！

第七重！

罡氣迸發，無堅不摧，就算是先天高手，論及單純的力道此時此刻也遠不如他。

霎時間，被制之人反到了蘇硯塵。

莫求面沉，雙目冰冷，衫無風自，雖然一舉翻盤，實則心中也是後怕不止。

他未曾想到，堂堂一介先天高手，竟然也會舍下麪皮襲自己。

而且，來人匿氣息之能是他所見之最，甚至就連修行浮屠的他都未曾警覺。

若非對方最後關頭心中鬆懈，顯一殺氣，怕是今日，自己真要淪爲階下囚。

心中轉念，怒火暴起。

“轟！”

堅的地面，陡然浮現如同蛛網一般的裂痕，莫求軀一漲，暴漲一尺有餘，五指握拳狠狠砸去。

拳出，周遭暈陡然一暗。

好似在這一刻，天地間除了迎面而來的碩大拳鋒，再無一。

大黑天拳法！

拳出，萬皆崩。

先天！

不，只是強悍。

蘇硯塵不愧是先天高手，多次行走於危機一線，瞬間醒悟過來。

但來襲的拳勢威力恐怖，還未落在上，頭頂長髮就已斷裂。

若是真被擊中，就算是先天，怕也撐不住。

危機時刻，幾十年來廝殺的本能，讓他保住冷靜，在剎那間猛提真氣。

“噼裡啪啦……”

渾筋骨齊齊響，易筋換骨訣在一瞬間被髮揮到極致，軀猛然一矮。

這一矮，避過了拳鋒。

同時他手臂一抖，好似一桿大槍抖，嘩啦啦作響朝前猛刺。

“轟！”

極致的速度，直接讓空氣震盪，形一眼可見的衝擊波。

槍尖所指，赫然是莫求心口。

“好！”

莫求低吼，拳鋒陡然下劈。

全力以赴的拳法，往往不便變招，這是常識，但此刻這常識卻在莫求上失了效。

半尺之地，變衝爲劈。

其威勢，竟是毫不減，更無不協，且去勢更加凌厲且兇狠。

掌劈，下方勁氣涌，直奔手肘要害，也讓蘇硯塵心頭跳，不得不手臂變槍爲鞭。

一抖，虛空炸響。

一圈，手臂如龍蛇盤膝，纏向來襲手臂，發力可輕鬆擰碎鋼鐵。

莫求卻好似知道他會如此變招。

下劈的大手五指展，化作凌厲鷹爪，狠狠一劃，撕下一截短袖。

“呲……”

第七重黑煞真的加持，讓他的五指能金碎玉，不亞神兵。

兩人在三尺之地瘋狂變換招式，你躲我閃、你退我進，最終還是撞在一起。

“彭！”

莫求軀一震，微微後仰，蘇硯塵卻是咽一甜，瞬間失神。

論及修爲、實力，無疑蘇硯塵更強。

奈何，現今兩人近搏殺，之力，顯然是莫求更強一籌。

而且，就連招式也被剋制。

“啊！”

蘇硯塵悲憤低吼，右腳跺地，左如巨斧劈來，手肘也借力猛衝。

“彭！”

“彭！”

撞聲不絕。

莫求面容冰冷，罩護罡氣，真氣全力催，化作剛猛勁力與之。

“無定劍！”

“是你！”

蘇硯塵怒吼

招式屢屢被制，實力不能盡展，時至此刻，他如何還不明白麪前人的份。

莫求！

莫大夫！

東安府赫赫有名的醫者，竟然還是一位懷無定劍的武學高手。

且，功之強，甚至能在近況下制先天！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但這偏偏就是事實。

兩人在三尺之糾纏不休，全力以赴的莫求就如一尊魁梧巨漢，手握一個弱子，任其拼命廝打、咆哮，依舊被死死控制，逃不得。

“撒手！”

蘇硯塵怒吼，音出如雷。

同時上氣息暴漲，先天真氣當空糾纏，如一擊悶錘狠狠砸落。

“彭！”

莫求軀一矮，眼中手持浮現詫異。

他驚的不是對方發的實力，而是手中那生生扯斷的手臂。

斷臂求生！

“噗哧！”

鮮狂噴，蘇硯塵悲吼一聲，趁著莫求制，手捂斷臂朝後方衝去。

“唰！”

眼見就要衝出窗扇，眼前陡然一亮。

兩尖利鋼爪電閃而來，猛然一繞，就把蘇硯塵給捆縛在。

飛天神爪！

換做平常時候，他就算速度不及飛爪，想要躲開卻也輕而易舉。

現今，卻是千難萬難。

而這等神兵利，即使是先天高手，要想從中困，卻也不易。

“呼……”

莫求上前一步，雙拳掄起，像是兩座大山合攏，狠狠轟在對方腦門。

“彭！”

顱骨碎裂，腦漿迸濺。

“莫大夫，莫大夫！”

“嘩啦啦……”

這時，屋外符、方兩家的人才聽到靜，撞開房門，涌屋。

“我沒事。”莫求面發白，輕輕擺手：

“這裡藏著個玄教餘孽，剛纔出手想暗算我，好在莫某還有些能耐。”

“呼……”

“萬幸，萬幸！”

衆人不疑有他，齊齊鬆了口氣。

“對了。”莫求眼神閃，又道：

“爲了對付他，我用了毒，這你們不用理會，我來理就好。”

聞言，原本要上前的幾人同時止步，更是下意識倒退兩步：

“那……有勞莫大夫。”

“好說。”

莫求點頭，放鬆之際也下意識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

近戰之下，依靠黑煞真和無定劍，已是不弱先天！

…………

幾日後。

莫求出現在陸府後院，依舊是一儒衫，做文人打扮，舉止有度。

他朝前一人拱手：

“我來取通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