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后，顧大人問了問招聘的事，我也大概告訴了一下，目前只能招到的人里，大都是有過工廠經驗，并且都很靈活，看樣子都蠻利索的。顧大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總算將困擾計劃部的大事解決了。

下班后，我早早地來到公司樓下。馨雯說六點半過來，而我和李若很有可能在這之前就離開。我了幾支煙，心里苦嘆：難道我真的不愿意見了麼？其實我心里很明白，就算是誤會，就算是有苦衷，也使我的心大傷害，傷得越深，就得越深。想到這里，我居然涌起了一期待。如果馨雯此時突然在我眼前，我會不會與離開，而放李若的鴿子呢？拼命地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打消，抬頭了夜空，烏云籠罩，在城市的燈映下，顯得抑窒息。

時針劃向六點二十分，李若如約出現在我面前，可恨的是我果然有些失，對馨雯沒提早出現而失。我不暗罵自己一聲，自己到底怎麼了，眼前的李若臉上出從未有過的幸福芒，就像一個孩子央求了去園玩，得償所愿，又像一個失明很久的人重獲明般的開心。而這些，都是拜我所賜。我看得有些心酸，聲道："對不起。"李若臉上飛出緋，趕回頭看了看四周，并沒有公司同事，只有一個保安正拿著警看著我們，正是當初那個對我微笑問好的保安。我探頭朝他做了一個鬼臉，他也報以加油的笑容，我轉與李若離開。很懷念那些加班的夜晚，一個人又累又的時候，那個保安時不時給我笑容以鼓勵，不嘆道："多麼可的人啊。"李若以為我是在對說，嗔："宋無，你怎麼能在大街上對人家說如此輕薄的話啊？"

我失笑："事實上你真的很可嘛。"李若哼了一聲，加快腳步走前幾步，我大笑："別拋棄我呀。"李若不語，繼續加快腳步，我笑得更加肆意，喊道："喂，你掉東西了！"李若聞言停住轉頭看地上，問道："掉什麼了？"我快步趕上，眨了眨眼睛："把我掉了！"

李若撲哧笑了，舉起拳追打著我，我抱頭落荒而逃，兩人一邊追逐著，一邊笑罵著，街上的路人都側目過，而我倆這一刻卻沒有理會這些，不停地與路人、街燈、商店、車輛而過，這個夜晚的城市顯得異常麗可。我停了下來，回頭向李若，正離我有十多米遠，見我停了下來，笑道："看我怎麼收拾你！"

雨漸漸大了，我抬頭靜靜向天空。下雨了麼？這雨滴好似李若以前的眼淚，又好似某人在哭。也許是很久沒有聞到雨水的味道，我張開，任由雨水落下，有點苦，有點。我嘆了口氣，我想起馨雯了。當我嘗到的甜滋味時，卻也品嘗到了如同雨水般苦的味道。李若跑到我旁時，見我看著天空，已沒有了剛剛的笑容，輕聲道："雨大了，容易著涼呢，我們找個地方避避吧。"我點了點頭，握起李若的小手，朝遠的電話亭跑去。

兩人靠在一起，在這個小小的地方，隨著溫蒸發著服上的雨水，李若的香水越發濃了，而我上的煙草味也跟著飄起。李若看著地上的雨水，像是在想著什麼。

馨雯此時也許已經從我公司樓下離去了，也許已經坐在子蘆的寶馬車中。有句話什麼來著？寧愿在寶馬車中哭泣，也不愿在單車上怒吼。馨雯的遠離，就像雨水洗刷著這個城市一天來的灰塵，我想會適應，我也會好點。兩人躲在電話亭中已經有十幾分鐘了，雨毫沒有停的跡象，我肚子"咕咕"一聲，打破了這個溫馨的氣氛。李若出笑意，道："肚子了麼？"我笑道："呵呵，是有點。"話音未落，李若的肚子也"咕"的一聲，兩人一愣，同時笑出聲了。我下外套，李若很奇怪："我不冷，不用了。"我笑道："我有說給你穿嗎？"指了指遠的一家咖啡廳，說道："我們去那兒吃飯。"

我把風撐起，李若湊了進來，一只手環著我的腰，我覺很，將子一，李若驚訝道："怎麼了？"我皺眉道："你到了我的敏區呢。"李若哼了一聲，擰了一下我的手臂，嗔道："壞蛋。"

風下面，李若挽著我手臂，像個小羊羔般地躲在我的懷里。此刻，我想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像我這樣，到滿足和得意，給喜歡自己的孩一安全，一片躲雨的港灣，雖然我能給予的只是一、只有一小片，但這已是我所能及的。也有很多男人，總以為自己能力有限，不能給予對方安全和幸福，而放棄了機會，這是一個很可悲的事。其實，孩子要的并不多，只是希男人對自己多疑點關心，多一些在乎。面包多無所謂，鮑魚燕窩并不是每個孩都想要的，茶淡飯反而來得更加真摯味。可惜，我這個想法似乎已被時代淘汰。我想這就是我為什麼想逃避馨雯的本原因吧。并不是說馨雯是個貪慕虛榮的孩，在我看來，所接和的，都是我不能高攀的，也可能，這就是我的自卑心態吧。

隨著社會的進化，很多大學生都跟我一樣，大家都像天空的雨水，掉落塵世間，有的掉大海，有點掉小河，有的掉臭水；本質上都是雨水，可惜進不同的領域，自的結構卻已變質。有的邂逅豪門，有的結識上班族，有的上工廠妹，有的喜歡風塵，各有所遇，各有所求。

這個咖啡廳的風格與星克、上島、老樹、迪歐不同，里面的擺設有點像茶餐廳，有點像王家衛電影中的咖啡廳。

李若吐了吐舌頭，向侍從招了招手，要了一份咖喱牛飯，我想起那次馨雯說的話："記得第一次與你吃飯時，你點的也是這份。"那時我回道："就像我喜歡某人，所以會永久堅持下去。"我正回憶，李若拍了拍我的手，嗔道："你想什麼呢！都走神了？"我呵呵一笑："我在想我該吃點什麼呢。"侍從見我們是，介紹了幾份套餐，而我有點傷，隨口道："來一份意大利通心吧。"李若笑道："你喜歡吃？"我回道："嗯，覺通心像桂林米吧，只不過比后者了許多，有點韌啊。"

用完餐后，外面的雨還沒有停，李若一點也沒有離去的意思，看來很喜歡和我在一起，我想回去也沒什麼事，就這麼聊了下去。兩人聊到大概九點多的時候，我手機響了，一看，居然是公司總機的電話，李若臉有點張起來，以為是馨雯打來的，我把手機屏幕揚了揚，笑道："是公司打來的，一定是顧大人找我聊天呢。"李若的臉稍晴，我心道人小心眼的樣子，也是蠻可的，隨手接起電話。聽完電話那頭講著什麼，我手一震，杯子翻倒，水落在我的服上，李若起拿紙巾拭，而我卻整個人呆了。

李若也跟著張起來，忙道："出了什麼事？"我嘆了口氣，此刻與李若在甜的氛圍中，而一通電話卻將我扯了出來，我言又止，還是向侍從招招手買單，然后手握著李若正拿著紙巾的手："我出去有點事，你先回家吧。"李若低頭不語，我長嘆一口氣："對不起。"說完，我起向門口走去，忍不住回頭看了李若一眼，無依的背影，看得我心，悄悄走回旁，俯首在耳旁對著的耳朵吹了口氣，一字一句道："你的東西沒有掉，一直會在你旁陪著你。"我微微一笑，朝門口走出，李若起著我，我沒有回頭。因為我知道，此時一定會哭，如果回頭，我會因為的眼淚忍不住留下，可我很無奈，我一定要回公司一趟，李若終究還是帶著哭音喊道："無！"

我的腳步停了幾秒，一咬牙，還是消失在茫茫的夜雨中。

撲面而來的大雨轉眼便將我全淋，冰涼的雨水過襯衫，讓我已經覺不到服的存在。我在街頭奔跑著，用最大力氣奔跑著，眼睛似乎已經看不到前面的景象了，全是水珠造的蒙朧。我咬著牙，雙腳踏著一個個水洼，臉上已經被雨水打得生痛，心里也苦不堪言，暗惱著為什麼會這樣。

咖啡廳離公司很近，跑了大概幾分鐘，便到了大廈出口，了眼中的雨水，前面站著一個人，撐著傘直直地站在那里，我抹了抹臉，大聲喊："人在哪兒？"

此人轉對著我，竟是譚奇偉，見我如此狼狽，冷笑道："當年小顧求一時之歡，惹下債無數，我今天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栽培你了，原來你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我怒道："馨雯在哪兒？"這時，大廈門口走出一人，正是那個保安同志，對我喊道："人在里面休息！"我趕朝里面走去，與譚奇偉而過的時候，他低聲說："我晚上回公司的時候，見一個人淋得，喊進去躲雨，卻執意站著不走。"我停住腳步，他繼續說："我借了一把傘給，等到我幾分鐘前出公司，見還在，看樣子差點暈倒，便把拉進公司休息了，唉……"

我沉默了幾秒，轉頭著他，說了兩字："謝謝！"便急急跑進大廈，心中很疚。進了大廈的接待室，便見到馨雯容蒼白，和我一樣，也是全著。我現在已到有些頭暈發燙，一個孩子豈不是更加糟糕了？此時我腦子里已沒有下午電話里的怒火，什麼惱恨、厭倦都沒了，我站在門口，輕聲道："馨雯！"聞言轉頭，秀眉輕展，角緩緩翹起，笑："你終于來見了我……"

我點了點頭，很心疼馨雯此刻的模樣，搶前幾步："為什麼這麼傻？"馨雯欣然道："因為我想見你，我們不是說好不見不散的麼？"的語氣里毫沒有怨恨，讓我很疚。室的溫度雖然不低，但穿著服，可想而知有多冷，我忙問："冷麼？"剛想把服下給披上，卻想到自己的服也是的。馨雯淺淺一笑："你怎麼也全了？"

我搖頭苦笑："接到譚奇偉電話后，我就跑過來了。"馨雯道："你好傻哦。"聞言我差點落淚，想握著的手，給一點溫暖，卻發現自己竟然難以出手。這時，保安同志走進來遞過兩條雪白的巾，我手接過，著馨雯發際不時滴落的水珠，嘆了口氣，還是走到跟前，小心地替拭著。馨雯沒有，臉上的笑容一直掛著，忽然道："無，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騙你？"我笑了笑，沒有回話。這時候再與討論這些，那我真是個小氣的男人了。馨雯手抓著我的手腕，我與雙目織，說："好懷念那時候在地鐵上用藍牙尋找你的日子。"我心中一熱："嗯，我也一樣。"馨雯失神道："無，你知道嗎？從認識你開始，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想過騙你。"我無言地點了點頭。

馨雯又說："也許你已經從蘇沁、周桓那里聽過我的事，我一開始認識你后也想告訴你，但怕你因此離開……"我心中吼道：他們本就沒有告訴過我什麼，唯一聽出一些端倪的就是我長得像以前的男朋友。見馨雯說話的語氣很是疲憊，我忙道："我送你回家吧，這樣很容易生病的。"馨雯笑著搖了搖頭："你聽我講完好麼？雖然子蘆對我有好，但因為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我只把他當親哥哥一樣，那次被你看到我陪他逛街時，是我這一年多來第一次陪他逛街，我爸爸應當告訴過你，我有一年多沒有和朋友聯絡了吧，所以子蘆見我恢復了，很開心地央求我陪他出去，我卻沒想到被你看見了……"